羅綺君一聽,便知道來得定是大成,急忙扭臉看向羅秦氏。
羅秦氏聽了,笑著站起來說道:「讓他進來吧。」說著她便帶著羅綺君姐妹朝著外屋走去。
待羅秦氏在外屋坐定,秦大成便進來了,他見過禮後,便抬起頭來看著羅秦氏笑著稟報說道:「啟稟老太太,秋雁的姑婆婆被請來了,大成到了那裡之後,才知道,另一個婆子是秋雁姑婆婆租房子的屋主,也是個孤老婆子,為了讓秋雁放心,她們兩人便搭了火,相互照顧著,大成分別留了一個家丁和一個丫鬟在那裡照顧著屋主之後,便跟秋雁帶著她的姑婆婆回來了,現在她倆應該已經走到苑外了,讓她們馬上來見麼?」
羅秦氏聽了,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這就叫她們進來吧。」
大成應了一聲,立馬轉身出去安排了。
羅秦氏扭臉看了看屋裡伺候的芭蕉。
芭蕉見了,忙忙地對著她點了點頭,她很清楚,羅秦氏這是告訴自己,一會兒看她的眼色行事。
不一會兒,秋雁便帶著一個打扮的樸素卻乾淨的老婆子走了進來,那婆子抬頭見了羅秦氏、羅綺君和羅綺珍,急忙跪下見禮。
秋雁也飛快地跟著她見禮。
羅秦氏見了,笑看著她們擺了擺手,讓她們起來,想著秋雁的姑婆婆腿腳不便,又讓小丫鬟搬了凳子過來。
秋雁的姑婆婆見了,急忙施禮拜謝,堅辭不坐。
羅秦氏見了。便笑著勸說道:「都有年紀了,既然讓你坐,你便坐吧,咱們也好說話不是?」
秋雁的姑婆婆聽了。看著羅秦氏說了聲喏,便側身坐在了凳子上。
羅秦氏對著芭蕉使了一個眼色,芭蕉見了。忙忙地對著屋子裡伺候的丫鬟們擺了擺手,眾丫鬟便都輕輕悄悄地退了出去,芭蕉和枇杷也隨著走了出去,關好屋門,在門的兩側站了下來。
屋子裡,羅秦氏看著秋雁的姑婆婆開門見山的問道:「聽秋雁說,府裡對你有恩?」
秋雁的姑婆婆聽了。看著羅秦氏便點了點頭說道:「是的,當年老奴在蔡府的時候,人都叫做慶嬤嬤,自己孤單一人,見雨荷人小又機靈。便認她做了乾女兒,彼此相互關照著,後來在蔡氏出嫁的時候,便被蔡張氏給了蔡氏,隨著她來到了羅府,說句不怕老太太笑話的話,實則就是替蔡張氏看著蔡氏,有什麼消息給她透個信兒,因此上便時常在兩個府中來回跑。因此便遭了蔡氏的忌,自她生了女兒之後,幾乎把知道真相且不跟她一心的丫鬟和婆子們都暗地弄啞了或殺了,多虧雨荷得了消息,她匆匆地來給老奴遞了信,才使得老奴倖免一死。若不然,老奴只怕早就被蔡氏給害死了,老奴今天來,一是為了當年和雨荷患難中的母女情分,二則是為了報雨荷的相救之恩,她跟了老爺之後,私底下也常常與老奴聯繫的。」說到這裡,她突然看了看羅綺君和羅綺珍。
羅秦氏見了,看著她點了點頭說道:「你儘管說吧,沒事兒。」
秋雁的姑婆婆便又繼續說了起來:「老奴回到蔡張氏的身邊兒後,又小心地做了兩、三年,便自己贖了身,因怕蔡氏不放過老奴,便在京城尋了一個人少的地方住了下來,很少出門,後來怕人多嘴雜便說自己的腿腳不靈便,實則是沒事的。」
羅秦氏聽到這裡,看著她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沒事更好,我這裡還琢磨著準備尋大夫幫你好好診治的,這下子倒是不用了,你繼續說。」
慶嬤嬤聽了,忙站起來福了福身謝過羅秦氏,隨後又繼續說了起來:「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老奴碰到同宗的親戚,說這個丫頭的爹娘都餓死了,老奴便收養了她,日子倒也過得去,突然有一天,收到了雨荷托人捎來的信兒,說要見老奴,老奴便收拾了一番去了,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她交代後事兒?她當時說,為防萬一,把她多年攢得金銀細軟都交給了老奴,說若是她日後有了什麼意外,便讓老奴私底下替她照顧兩個孩子,沒想到啊沒想到,她竟真得就這麼去了,從那之後,老婆子私底下便跟珍兒的奶娘聯繫,後來那奶娘也被蔡氏打發了,老奴沒辦法,便跟雁丫頭商量著,讓她賣身進了府,替老奴盡一份心力。」
慶嬤嬤說到這裡,早已是淚流滿面,她自身上取出了一塊帕子擦了擦眼淚,才又繼續說道:「老婆子知道,您肯定是想問蔡氏的女兒到底是誰?老奴實話告訴老太太吧,她生得女兒不滿兩個月就夭折了,蔡張氏怕她的心也跟著死了,一家子的盤算落了空,她就讓老奴去尋那晚伺候過老爺的丫鬟,因著那丫鬟說懷孕了,後來便被送回了家,老奴倒是找到了,據那家人說,那丫鬟早就被羅蔡氏害得沒了孩子,人也病病歪歪的,恰好那丫鬟的姐姐生了一個大胖閨女,她們家人的意思是讓她頂了,老奴不敢隨意做主,便回來跟蔡張氏回稟了,蔡張氏聽了,便給了老奴一把銀子,連連催著老奴快去辦,所以,現在蔡氏的這個女兒,實則就是那個丫鬟姐姐的女兒。」
羅綺珍聽了忍不住看著慶嬤嬤點著頭說道:「怪不得姨娘臨走的時候再三囑咐珍兒,說她不是爹爹的孩子,原來裡邊兒竟有如此曲折的緣由。」說著她便站了起來,來到慶嬤嬤的身邊兒,便要對她拜謝。
慶嬤嬤見了,忙拉起她的手說道:「姑娘,這可使不得,你是主子,可不能這樣。」
羅秦氏聽了,忙看著慶嬤嬤說道:「她謝你本是應該的,你就別再謙讓了,咱們都是自己人,不管怎麼說,你還是她姨娘的乾娘的。」
慶嬤嬤沒法,只好受了羅綺珍的半個禮,羅綺君聽了,在旁思索地看著慶嬤嬤問道:「這麼說,她跟羅家沒有絲毫的血緣關係了。」
慶嬤嬤聽了,忙忙地看著她點著頭說道:「是的,若老婆子猜地不錯的話,這位就是侯爺夫人吧。」
不等羅綺君說話,羅綺珍就看著慶嬤嬤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差點兒被那個沒有血緣的人搶了去的,可惜,我姐夫可是姐姐的命定中人,她想也別想,在咱們府裡住了這麼久,也蠻橫了這樣久,看她最後知道真相會怎樣?」說著羅綺珍忿忿地瞧著勺香苑的方向撇了撇嘴兒。
羅秦氏聽了,看著慶嬤嬤思索地問道:「既然如此,想必這個女兒當初抱來的時候,她家人住的地址你如今還記得吧?」
慶嬤嬤聽了,看著羅秦氏深深地點了點頭說道:「老婆子知道,她們家是家生子,為著那個丫鬟和這個女兒的緣故,蔡張氏還給她們家放了奴籍,一家子歡歡喜喜地到京郊住了,那地方老婆子如今倒還記得,若是找他們,老婆子便把他們現在的住址留下來。」說了她便說了一個具體的地址。
羅秦氏聽了,扭臉看向羅綺君和羅綺珍,姐妹兩人見了,立馬對著她點了點頭,意思是記住了。
羅秦氏看著慶嬤嬤笑著說道:「多虧有你,我們府裡如今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就在這裡先住上幾天吧,讓珍丫頭也好好地謝謝你,再者說了,你跟秋雁也能在一處好好地說說話,其實,依照我的本心,倒是想留你住下的,只是不知道你是否願意?」說到這裡,她略微停頓了一下,隨後便又笑著繼續說道:「這事兒也不急,你且先在這兒住著吧,若是擔心家裡的人,那邊兒已經留了丫鬟和小廝伺候著了,怎麼樣?你今兒就跟秋雁一個屋住,可以吧?」
慶嬤嬤一直靜靜地聽著羅秦氏的話,待聽她說完了,才看著她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成,就依老太太吧。」
中午做飯的時候,羅秦氏特意囑咐枇杷,多做了幾道菜,還說到時候給慶嬤嬤和秋雁那屋送過去。
到吃飯的時候,羅天祐回來了,他剛邁進屋子,便瞧見三雙眼睛正含嗔待怪地瞅著他,遂莫名地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忙忙地給羅秦氏施了禮,然後便疑惑地看著她們,最後他的眼光落在羅秦氏的臉上狐疑地詢問道:「娘,這是怎麼了?怎麼你們都這般看著兒子呀。」
羅秦氏見了,低低地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佑兒啊,秋雁的姑婆婆今兒一早就跟著大成來府裡了,與我們都說清楚了,蔡氏身邊兒的那個丫頭不是你的種。」
「竟然不是?」羅天祐雖然有所準備,可乍一聽到真相竟然是這般,頓時便怔在了當場,隨後他皺著眉頭看著羅秦氏追問道:「娘,那個丫鬟的孩子呢?可知道下落?」
羅秦氏感到了羅天祐的震怒,遂伸手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故作輕鬆地說道:「佑兒,那個孩子與你沒有緣分,被蔡氏給害死了,根本就沒有生下來,想來是她惱恨背了那個丫鬟的債吧。」
羅天祐聽了,頓時一臉的怒氣,轉身就要邁步朝外邊兒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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