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兒羊的後面,掛著一個高挑的簾子,在簾子的後面,擺放的所有的物件竟然都是竹子做得。
羅綺君看得不由驚奇地睜大了眼睛,這裡太像她跟洛明陽小時候說得地方了。
靠窗的地方擺著一張竹桌和一張竹椅,靠著竹桌的左側、距離簾子近的地方,則擺著竹書架,竹桌的右側則擺了一張竹床,竹床的尾端則擺了一把搖搖椅,在竹桌的對面,平放著兩個大衣櫃,記得那個時候,他們兩人說好了,一人一個的,沒想到這裡跟小時候說得地方那麼象。
羅綺君看著,不由仔細打量起兩個衣櫃來,她這才注意到,腳下踩著的竟然也是由竹子鋪成的地板。
她不由自主地來到竹床旁兒坐了下來,仔細地審視著這令她感到熟悉又陌生的茅草屋。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一個男子暴怒的聲音吆喝道:「誰在屋子裡?快出來。」
青梅聽了,不由唬得伸了伸舌頭,扭臉看著羅綺君飛快地解釋說道:「姑娘,這位是府裡餵馬的,也姓馬,據說他跟著侯爺打過仗,這裡也是他負責的,完了,上一次青梅在這裡曾碰到過他一次,被狠狠地說了一頓,這一次又被發現了,怕是被說得更厲害了,姑娘,就救救青梅吧。」說著她便可憐巴巴地看著羅綺君。
羅綺君見了,頓時被青梅的樣子給逗樂了,隨後看著她疑惑地問道:「怪了,青梅。你怎地這麼怕他呢?」
青梅見羅綺君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心裡登時鬆了一口氣,轉而想起上一次碰到這個餵馬人的情景,不由往羅綺君的身旁兒靠了靠。很是委屈地低聲說道:「這個人上一次就告訴過青梅了,來這裡轉可以,門是絕不允許打開的。剛才青梅帶著姑娘進了屋子裡,沒想到又被他發現了,想來定會被他一頓狠罵的。」
木棉聽了,笑著安慰青梅說道:「青梅姐姐,我們姑娘在這裡的,不用怕。」
青梅聽了,苦惱地搖了搖頭。看著她們無奈地說道:「上一次我來得時候,他可是說了,這裡是誰都不許進的,姑娘,咱們還是趕快出去吧。免得再被他罵。」
羅綺君聽了,不由看著青梅疑惑地問道:「他說得是任何人都不許進來麼?」
青梅聽了噘著嘴巴很是委屈地點了點頭,眼巴巴地瞅著羅綺君。
羅綺君又仔細打量了屋子一眼,便站了起來,快步來到青梅和木棉的身邊兒說道:「好,那咱就快走吧,也免得你再被罵。」
青梅聽了,不滿地搖了搖頭說道:「姑娘,青梅可不是怕挨罵。是怕姑娘挨罵的,咱們快走吧。」說著她便拉著羅綺君飛快地朝屋門口走去。
沒想到她們剛出了門,迎面正好碰到那個姓馬的人,姓馬的人憤怒地瞄著她們,待瞅見三個人中的青梅,他立時發作了。瞪著青梅大聲呵斥道:「上一次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這裡是不能進的?你怎地又進來了?要說多少次你才能記住啊?上一次放過你了,這一次可要給你留個記性了,不然這府裡的規矩豈不成了個擺設?」
青梅聽了,可憐巴巴地瞅向羅綺君。
羅綺君見青梅如此模樣,心裡反倒奇怪起來,青梅以前從來不是這樣的呀?若是有人惹到她,她的小嘴巴可是很厲害的,怎麼到了這裡,她倒好似變了一個人呢?按照以往的經驗,她定會立馬報出我的身份,今兒她這是怎麼了?倒變得跟個害羞的小媳婦似得。
不等羅綺君想明白,便聽到木棉在旁邊兒笑著對那個姓馬的人解釋地說道:「侯爺夫人在此,不可大聲喧嘩。」
姓馬的人聽了一怔,隨後便上上下下地看著羅綺君打量了一番,待瞧清楚了,急忙對著羅綺君施了禮、問了好,隨後便又扭臉瞪了青梅一眼兒,看向羅綺君語氣稍有緩和,卻仍是沒有絲毫商量的說道:「夫人,侯爺對老馬頭專門有過交代的,任何人不可進那間屋子裡,今天既然夫人來了,小人便放她一馬,下次在見打她隨便進那間屋子,絕不饒恕了。」後邊兒他說著便看向青梅。
青梅聽了,噘著小嘴兒白了那人一眼兒,隨後便躲到了羅綺君的身後。
羅綺君聽了,知道老馬頭是職責所在,倒也沒有怪他,反而笑著解釋地說道:「見到府裡的這一處地方,不由便帶著她們走了過來,只是不知道侯爺交代說那間茅草屋不許人進,倒是我們孟浪了。」
老馬頭急忙笑著說道:「夫人,您不知道,老馬頭不敢怪您,只希望您下一次一定要記住了,莫讓老馬頭對侯爺不好交代。」
羅綺君聽了,笑著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了,下一次來這裡,決不會進屋子裡的。」
老馬頭聽了,笑著捋了捋不長的鬍子說道:「夫人,您真開明,回頭問過侯爺,想來沒有不准的吧,侯爺這個人啊,老馬頭最瞭解了,他自入了軍營,我們便在一處的,已經有十多年了,老馬頭這腿在最後一戰中,冷不防被人偷襲了,唉,這條腿算是費了,要不然如今定會跟著侯爺在軍營中忙的,唉,老了,不中用了。」說著他伸手拍了拍左腿。
羅綺君聽了,安慰地笑著說道:「怎地會不中用呢?你現在不是在侯爺府裡照舊忙活麼?」
老馬頭笑著捶打了幾下左腿笑著說道:「是啊,要不是侯爺留下老馬頭,只怕老馬頭回去就等著喝西北風了。」
羅綺君聽了笑著說道:「不會的,家裡總有人會照顧你的。」
老馬聽了苦笑地說道:「不瞞夫人,老馬家如今沒人了,就剩下老馬頭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羅綺君聽了微微點了點頭,心裡替他感到心酸,遂岔開話題指著山下的那一片田地問道:「山下的田里可有種東西?種得什麼呢?」
老馬頭一聽,好似突然想起什麼似得,看著羅綺君笑著恭敬地問道:「若是夫人不提醒,只怕老馬頭就忘了,山下的田里還什麼都沒有種的,老馬問了侯爺後,侯爺當時說等夫人來了問夫人,夫人,您看那些兒田地種什麼好呢?現在已經是冬天了,能種的作物少啊,侯爺倒是提過,說回頭給那些兒田地裡蓋個簡單的茅屋,四周自隴個溫熱的地龍,這樣冬天府里許能吃到一些兒新鮮的蔬菜吧。」
羅綺君聽了,倒有些兒猜到洛明陽的意圖了,想來他是為了遮人耳目的吧,遂笑著望向山下的田地說道:「我對種田倒是懂得不多,要不就按照侯爺說得,種點兒蔬菜試試吧?」
老馬頭聽了,看著羅綺君笑著說道:「那成,夫人既然說了這麼辦,老馬頭今兒下午就開始忙活,老馬先去看看田地,一總算算去。」說著他便對著羅綺君施了拜辭禮,一瘸一拐地朝著那片田地走去。
羅綺君見了,不由喚住他說道:「不用那麼著急的,你的腿不好,還是多多休息吧。」
老馬頭聽了,回頭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夫人,沒事,老馬頭休息的夠久了,也該忙活忙活了,當時侯爺府改造的時候,老馬只看著侯爺忙活,也幫不上多少忙,心裡急得跟什麼似得,如今都好了,可不能再歇下去了,若是在歇呀,只怕人真要費了。」說著便朗聲笑著走了。
羅綺君看著他漸行漸遠、一瘸一拐的背影,不由大聲說道:「注意你的腿啊,別太累了。」
老馬頭笑著回頭點了點頭,停了一會兒,又慢慢地一瘸一拐地走了回來,看著羅綺君笑著說道:「夫人,老馬頭多一句嘴,您若是想進那個屋子裡,便跟侯爺說說,老馬頭想著他必會答應的,老馬頭聽齊管家說,這裡的一草一木,可都是侯爺親手忙乎起來的,沒讓任何人幫忙的,屋裡的那幾隻小羊,也是侯爺一刀一刀地熬夜刻出來的,唉,侯爺苦啊,十一、二歲便進了軍營,聽說是他的後母容不下他,他一怒之下,憤而進了軍營,這些兒年,侯爺受了不少的罪啊,帶兵打仗,次次他都衝在最前面,對待士兵,親如兄弟,手下的人都樂意跟著他幹,舒心啊。」說到這裡,他突然住了嘴,看著羅綺君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道:「看看老馬頭這張嘴啊,又開始囉嗦了,夫人見諒啊,老馬頭這就忙活去,過些兒日子,夫人就等著吃老馬頭種出的蔬菜吧。」說著他便一瘸一拐地飛快地走了。
羅綺君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不由低低歎了一口氣。
青梅突然從羅綺君的身後走了出來笑著說道:「姑娘現在知道青梅為什麼在她面前沒有那麼多話了吧,他啊,就是一個話癆,那一天,他逮著青梅說了好半天的,弄得青梅把差事都給誤了,要不是有紅杏姐姐幫忙唄,只怕真會誤了差使的。」
羅綺君聽了笑著說道:「他倒是一個隨性、有趣的人,你也沒有必要對他待理不理的啊,在兵營呆過的人,看慣了生死,一切早就看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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