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綺君轉念又一想,許是洛明陽進來之後,見她睡著了,便沒有驚動她,讓月靈尋月精把她給送了出來吧?畢竟不是自己出來也不是第一次了,羅綺君並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費神。
羅綺君很快便起床穿好了衣衫,待她洗漱乾淨、吃了早飯之後,便轉身回了裡屋,見紅杏跟了進來,看著她好似有話要說一般,便看著她笑著問道:「可是有事?」
紅杏看著羅綺君微微點了點頭,羅綺君見了,便笑著催促地說道:「有話你就說吧,怎麼反倒猶豫起來了呢?」
紅杏看著羅綺君忙忙地搖了搖頭說道:「姑娘,紅杏只是感到有些兒奇怪罷了,剛才陳成來的時候,見了木棉,竟然一下子怔住了,後來還是紅杏開口問了他有什麼事兒,他才醒過神來的,忙忙地說是來聽夫人命令的,紅杏感覺他好似跟木棉認識一般。」
羅綺君聽了,疑惑地看著紅杏問道:「你感覺他們認識?哪裡看出來的呢?」
紅杏忙忙地低聲說道:「姑娘,要紅杏說從哪裡看出來的?倒一時還真說不上來,當時紅杏看到陳成猛然抬頭瞧見木棉,人便整個怔住了,木棉的眼神也好似與他認識一般,不過,紅杏當時並沒有開口詢問,只是一種直覺。」
羅綺君聽了,看著紅杏笑著說道:「你喚她進來吧,我問問她,看她可認識陳成?」
紅杏轉身剛要去尋,卻又被羅綺君自後邊兒喚住了說道:「罷了,且再等等吧。你尋木棉來,就說我有事」
紅杏見了,嘴角兒便輕輕地咧開了,看著羅綺君笑著問道:「姑娘。倒是叫木棉還是不叫呀,您把紅杏都給弄糊塗了。」
羅綺君想了想,也自笑了起來。看著紅杏低聲說道:「你去喚她來吧,就說我有事交代她去做。」
紅杏聽了,笑著點了點頭便去喚了。
不一會兒,木棉便走了進來,給羅綺君施了禮後,笑著說道:「姑娘,木棉來了。」
羅綺君看著木棉笑著說道:「木棉。剛才聽紅杏說陳成來了好幾次了,說是等待我的命令,你去告訴他,就說我說的,護國侯爺府裡的防守如今都交給他了。若是府裡出了一星半點兒的事兒,我便拿他是問,你讓他上點兒心。」
木棉聽了,看著羅綺君點了點頭,卻並未馬上離開。
羅綺君見了,抬起頭來看著木棉笑著催促地說道:「你快去吧,還愣著做什麼?」
木棉聽了,嘴巴動了動,最終卻什麼也沒有說。應了一聲便出去了傳話了。
羅綺君見了,看著木棉漸漸走遠的背影暗自想著,這丫頭倒好似真得有什麼心事一般,自從在通州跟了自己之後,到如今已經有六個年頭了,自來她都說得少。做得多,不僅帳做得好,字也認得幾個,倒是聽木瓜說過,他們家裡好像也有一個大花園,想來他們家定是富裕的,至於他們如何淪落至此,自己倒是從來沒有好好問過,主要還是怕惹得他們想起傷心往事。
羅綺君在這裡逕自想著,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她急忙抬起頭來一瞧,見來得是木棉,便笑著問道:「對陳成說了?」
木棉看著羅綺君點了點頭,進來後便逕自跪下了。
羅綺君見了,忙忙地喚她起來。
木棉的眼中含著淚說道:「姑娘,木棉有話要跟您說,您就讓木棉跪著說吧。」說著她眼中的淚便「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外屋的紅杏見了,走到了門口便停了腳步,羅綺君便對著她使了一個眼色,紅杏見了,急忙轉身去打了一盆水來,讓木棉洗漱乾淨了,在旁邊兒低低地勸說道:「木棉,你別哭,倒叫姑娘跟著傷心,有什麼話,你就跟姑娘慢慢說,姑娘的人品你可是知道的,當年若不是姑娘心腸好,拉著老爺非要幫你們」
木棉聽了,看著紅杏連連點著頭說道:「紅杏姐姐,木棉都知道,要是沒有姑娘,只怕這世上早就沒有木棉和木瓜兩人了。」說著她便來到羅綺君面前,「撲通」一聲又跪下了。
羅綺君見了,便想讓紅杏攙她起來。
穆棉見了,忙忙地搖著頭看著羅綺君哽咽著低聲說道:「姑娘,木棉有事隱瞞了您,還請您不要見怪,當年木棉和弟弟跟著義父好不容易來到了通州,是要進京告御狀的。」
紅杏聽了這話,頓時大驚,她急忙看向羅綺君,見她示意自己注意外邊兒的情況,遂忙奔到外屋瞅了瞅,見青梅坐在屋裡,便鬆了一口氣,看著她使了一個眼色。
青梅見了,急忙對著她點了點頭,走到屋子門口,掀開簾子朝外邊兒看了看,見左右無人,遂放了簾子對著紅杏點了點頭。
紅杏見了,急忙又進了裡屋,看著羅綺君點了點頭。
羅綺君見了,看著木棉低聲問道:「進京告御狀?到底是怎麼回事?當初在通州埋葬的那個人不是你的爹爹麼,怎麼又變成了你的義父呢?父子三人上京告御狀」
不待羅綺君說完,木棉便看著她流著眼淚搖了搖頭低聲解釋地說道:「姑娘,在通州埋葬的那個人確實不是木棉的爹爹,只是木棉跟弟弟認得義父,當年,就是爹爹拜託他帶著我們姐弟二人進京告御狀的,只是萬萬沒有想到,路上他為了保護弟弟,中了箭,且還是毒箭,雖然木棉請了大夫幫他去了毒,可天氣熱啊,致使傷口潰爛,他終究沒能熬到京城。」說著便傷心的低泣起來。
羅綺君聽了,也是一陣的傷心,她看著木棉安慰地說道:「木棉,別哭了,虧你忍了這麼久。」
木棉看著羅綺君苦笑地低聲說道:「姑娘,木棉跟木瓜是有福氣的,多虧在通州遇到了姑娘,要不然,我們姐弟二人必定會餓死的,來了京城之後,木棉本來是想找機會去告御狀的,可義父臨走的時候,再三交代了,若是他不在了,讓木棉定要把木瓜拉扯大,待他考中了,尋了機會,再去告御狀,若不成,便要死爛在肚子裡,可義父走了之後,木棉連副棺材都買不起,更何況養活弟弟了,又怎會有銀子讓弟弟去讀書呢?所以這事兒木棉便一直壓在了心底,今天之所以要告訴姑娘,實是因為遇到了故人,木棉的義父便是陳成的堂叔。」
羅綺君聽了,不由看著木棉低聲安慰地說道:「你們原來是認識的?那可就好了。」
木棉看著羅綺君深深地點了點頭,隨後看著她低聲解釋地說道:「木棉是在東北出生的,自幼與陳家相熟,後來爹爹被派到南蠻之地,西南的南祁府為官,由於爹爹清正廉明,最後被人迫害致死,娘當時正在生病,聽了丫鬟的稟報,受不住打擊,病重而亡,陳叔連夜帶了我們姐弟二人逃了出來,直奔京城,誰料想?才剛剛逃出南祁府,半夜竟然碰到了一個黑衣人,義父見了,把木棉姐弟二人安置在密林中,與那黑衣人激戰在一處,總算把那人給打退了,義父隨後便帶著我們姐弟二人忙忙地趕路,可是,不曾想那人竟然尾隨而來,想用毒箭把木瓜射死,幸虧義父見機得快,因著此刻若想把木瓜從背上放下來,已是不及,義父只好敏捷地轉了個身,那毒箭正好射在了義父的肩膀上,義父強忍著痛,對著那人丟出了一隻飛鏢,正好命中那人的胸部,義父怕有人尾隨追來,帶著我們姐弟便是一陣猛跑,直到他昏死過去,木棉和木瓜當時好害怕,連連推著義父,義父才慢慢地醒了過來,他嘴裡連連說著自己中毒了,在草叢中尋了一種草,讓木棉多多尋來,放到嘴裡咀嚼好了,用水給他灌下去,剩下的就敷在他的傷口上,木棉照著做了,義父便慢慢地醒了過來,後來便帶著我們姐弟朝著京城奔來,可奇怪的是,義父的箭傷卻始終長不上,而且還有蔓延的趨勢,路上也尋大夫給看了,大夫們見了,都搖著頭說治不了,就這麼一直拖著,一直到了通州城,義父實在是支撐不住了,便倒下了,木棉拿出了所有的銀子,尋通州城的大夫給看了,結果都說治不了,只能幫著盡量拖延些兒時日,到得後來,義父走了,銀子也用完了,木棉無法,為了安葬義父,只好自賣自身,可木瓜哭著喊著不要跟木棉分開,最後便帶上了他。」
木棉說到這裡,早已是淚流滿面。
紅杏見了,忙洗了布巾一邊兒幫她擦臉,一邊兒安慰地說道:「木棉,快別哭了,遇到姑娘,是你跟木瓜的造化,今兒得見故人,你應該高興啊,快別哭了,你看看姑娘,也跟著流淚了的。」
木棉聽了,忙接了她手中的布巾擦了擦臉,哽咽著抬起頭來看著羅綺君說道:「姑娘,別為木棉傷了眼睛,木棉不哭了,姑娘也別替木棉掉淚了。」
羅綺君取了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看著木棉說道:「好,咱們都不哭了,對了,你進京告御狀,可有狀紙?」
木棉聽了,看著羅綺君深深地點了點頭。
羅綺君見了,安慰地看著她說道:「別怕,不過聽人說告御狀好像要先挨一頓板子的,你能受得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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