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綺珍見了,忙連連點著頭笑著說道:「是啊,爹爹,你不知道小寶有多喜歡爹爹做得這些兒東西的,以前爹爹忙著讀書,沒有時間給他做,每一次爹爹從書院回來,小寶便攥著爹爹筆筒上的小老虎摸了又摸的。」
羅天祐聽了,笑看著羅綺寶說道:「那個可不是爹爹做得,那是你爺爺當年做給爹爹的。」說著他便看向羅秦氏。
羅秦氏聽了,看著羅天祐感慨地說道:「是啊,那是你爹爹在你一歲的時候給你做得,他希望你能夠用功讀書,趕明兒做個好官,也好光宗耀祖啊。」
羅秦氏說著眼中便含了淚,待到說完,她便急忙取出帕子擦了擦,又笑著繼續說道:「如今,你爹爹的心願倒是達成了,只是家族容不下咱們啊,娘當日在你做官之後,也只是在京城中默默地禱告給你爹爹聽了,族裡倒是沒能告知他們。」
羅天祐聽了,笑看著羅秦氏安慰地說道:「娘啊,咱的老祖宗已經都知道了,孩兒去橫陽府做官的時候,在那裡碰到了族裡的人,後來族長寫信來問了,讓咱們歸宗。」
羅秦氏聽到這裡,臉色便沉了下來,看著羅天祐問道:「他們是不是讓你照顧族裡在橫陽府的生意呢?」
羅天祐見了,便看著羅秦氏點了點頭,隨後笑著解釋地說道:「是的,娘,可孩兒當時想著咱們既然已經出來這麼些兒年了,索性便從族裡分離出來吧,便對他們說了兒子的想法。只是當時沒有詢問過娘的意思,兒子便自作了主張,還望娘能見諒。」
羅秦氏聽了,看著羅天祐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這樣自私自利、只知道為自己的族人咱們不認也罷。娘手裡還有些兒銀子的,回頭咱在京城尋一塊兒族地,把你爹爹的墳墓給遷過來。把那邊兒的宅子拾掇拾掇也賣了吧。」
羅天祐聽了,看著羅秦氏點了點頭,一時間屋子裡便安靜下來。
秦嬤嬤此時忽然走進來笑著回稟說道:「老太太,老爺,飯菜都已經做好了,是否開飯啊?」
羅秦氏和羅天祐聽了,笑看著羅綺君和羅綺珍、羅綺寶說道:「現在就開飯吧。想來這肚子都餓了的。」
羅綺寶聽了,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說道:「祖母、爹爹,小寶這肚皮早就鬧了,在學裡吃得可不如家裡,它可是一直想著好吃的呢?」
經他這一說。羅秦氏、羅天祐、羅綺君和羅綺珍等眾人聽得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一家人圍桌而坐,興沖沖地吃了一頓豐富的團圓飯。
下午,羅天祐便想派人去尋秦遠和大成來問問府裡的詳細情況。
羅綺君見了,便讓羅天祐到正房的西屋裡先睡下歇息,並一再保證他睡醒了,秦遠和大成便來了。
安排妥當羅天祐,羅綺君出來,便立刻派了宋天河去羅府裡尋秦遠和大成。
羅天祐睡了一個時辰醒來的時候,果然聽說秦遠和大成已經在堂屋裡等著了。他便讓二成去喚了兩人進來,細細地問了這五年府裡的情況,當得知抓到了姚管事的時候,他細細地一一問了,腦中便思索起來。
想當年,羅綺娟出生後的一天。他去看望羅蔡氏,曾瞥見跟著羅蔡氏的桂嬤嬤在屋裡等得正不耐煩,見了他之後,忙斂了神色。
羅天祐便留了心,讓秦遠告知春曉,多多留意,直到晚間,秦遠匆匆來報,說桂嬤嬤悄悄地溜出了苑子,逕自朝著側門而去,春曉便遠遠地尾隨在她的後邊兒,待到了,春曉才發現,這個側門是通向蔡府的,此刻,桂嬤嬤正在焦灼地等待,而自己剛去那邊兒見過春曉,聽了說了之後,感覺必有什麼事情發生,所以特地回來稟報。
羅天祐聽了,心中疑惑更甚,便跟著秦遠朝著那道側門走去,他們走得是一條小路,可以直接穿插到側門。
就在他們隱蔽著快走到側門的時候,突然瞧見一個嬤嬤模樣的人,手中抱著什麼要緊的東西慌裡慌張地走進了側門,並對守門人出示了府裡的令牌。
他們便隱身在樹叢中,緊緊地跟隨著那個嬤嬤模樣的人。
那個嬤嬤模樣的人看到桂嬤嬤的時候,立刻緊走了幾步,待離得近了,趕忙把手中抱著的東西遞過去,刻意壓低聲音說道:「桂嬤嬤,帶來了,帶來了,這個就是那個被老爺垂幸過的丫鬟生的,看上去倒是挺健壯的。」
桂嬤嬤見了,卻不忙著接過來,而是提起燈籠對著那個嬤嬤手裡抱著的東西照了照,隨後才對著她點了點頭,低聲說道:「走吧,咱們見夫人去。」說著兩人便一起朝著羅蔡氏的苑子奔去。
對羅蔡氏有意中人,羅天祐一開始便是知道的,他聽了那個嬤嬤的話後,耳邊兒頓時炸了一個響雷,整個人都愣住了。
那個嬤嬤的話他聽著怎麼好像是說得自己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酒後只是跟蔡府的一個丫鬟有所牽扯麼?可為什麼蔡府硬要把羅蔡氏強塞給自己呢?自己總不會是一夜幸了兩個人吧?
此後,羅天祐便讓秦遠去查,可惜,卻一直沒有查出什麼眉目。
他還讓秦遠去尋找那晚上見過的嬤嬤,奇怪地是,那個嬤嬤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他竟再也沒有見到過。
倒是聽下人們說,蔡府的一個丫鬟突患重病,回家後便死了,這個當時跟他要瞭解的情況風馬牛不相符,所以,他也沒有讓秦遠繼續打聽。
後來,秦遠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裡,才聽說那個丫鬟長得跟羅蔡氏有七八分像,他便讓秦遠細細地打聽了,這才知道。那個丫鬟哪裡是突然得了什麼重病啊,分明就是生了孩子之後,失血體虛而死的。
他仔細地推敲了事情的始末,才想明白了其中的貓膩。也確定了跟著自己的羅綺娟是他的親生女兒。
再後來,他通過秦遠的調查,這才慢慢地知道。羅蔡氏竟是被父兄逼迫著嫁給自己的,她竟是一個可憐人,而自己不知道醉酒那日,究竟是幸了兩個人還是一個人,反正醒來後,就看到羅蔡氏哭得是悲痛欲絕,所以自己從來都沒有怨恨過她。只是惱恨自己可恥的行徑。
唉,多年的事情,如今又被翻了出來,現在的這個羅綺娟應該是他的親生女兒吧?悔不當初啊,都怪自己。那日真不該喝下杯中的酒啊,唉,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羅天祐想到這裡,便斂了心神,瞥了秦遠一眼,讓他繼續往下說。
當羅天祐聽到羅綺娟李代桃僵嫁進了洛府之後,洛明陽不認,她還不回府的時候,他氣得雙手緊緊地攥了起來。暗自在心裡埋怨著,這個不爭氣的丫頭,都這樣了,你還呆在洛府裡幹什麼?難道你真要給人家做妾侍麼?羅蔡氏啊羅蔡氏,都這樣了,你還不知道去接她回來。嫌羅府丟的人不夠是吧?還是根本就沒有把自己作為羅府的人呢?當初見你被兄嫂逼著嫁過來了,開始一直以為真得是自己的過錯,後來就是知曉了原因,也可憐你是被父兄逼迫不過,並沒有怨恨過你,如今看來,倒是自己錯了啊。
羅天祐想到這裡,手攥得越發地緊了,嘴角兒也緊抿了起來。
秦遠見了,知道羅天祐這是動了怒了,他說的話便停了下來。
羅天祐見了,便看著他壓著火氣繼續說道:「你繼續說,把府裡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細細地說一遍。」
秦遠聽了,便又細細地說了起來,直到快吃晚飯的時候,才大致把情況說完。
羅天祐打發他倆回府了,並囑咐他們說,他回來的消息先不要告訴羅蔡氏和羅綺娟。
秦遠和大成聽了,欣然領命而去。
待吃了晚飯,羅天祐來到了羅秦氏的屋子裡,笑著問道:「娘,這裡住著可習慣?」
羅秦氏笑著點了點頭說道:「習慣,只要有你們在的地方,娘住著都習慣。」
羅天祐聽了,便笑著在榻上坐了,看著羅秦氏笑著問道:「娘,你對君兒的婚事是怎麼看的?」
羅秦氏聽了,看著羅天祐說道:「當初你沒在家,洛府和羅蔡氏把君兒的婚事弄了個李代桃僵,如今,這皇上又突然賜婚,竟然還是讓君丫頭嫁進洛府,娘的心裡擔心啊,那樣的婆婆,怕是君丫頭落不到好上,這個暫且不說,可還有娟丫頭的,這個娟丫頭也不知道是咱家的孩子不?怎麼性子就那麼不同呢?」
羅天祐聽了,羞愧地看著羅秦氏說道:「娘,都怪孩兒不孝,累得娘跟著操心,兒子這裡有明陽捎來的信,他在信上說了,只認君兒做妻子,且一生只要她一個,娘也不用擔心,皇上給他們賜了府邸,到時候他們小兩口住在裡邊兒,最多也就多一個洛老將軍,其他的人,明陽是一概不會認的。」
羅秦氏聽了,眼睛頓時亮了,她看著羅天祐不相信地問道:「可是當真?」
羅天祐笑看著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羅秦氏立刻雙手合攏閉著眼睛嘀咕道:「阿彌陀佛,菩薩保佑,看來我的君兒不是一個命苦的。」
羅天祐見了,笑著安慰羅秦氏道:「娘,君兒的命自然是不苦的,她嫁過去之後,就可以安心的過自己的小日子了,至於洛老將軍,兒子當初在阿曼山的時候也曾接觸過,人也還是不錯的,不是一個愛挑剔的人,就是面軟了一點兒,要不然穆姐姐也不會走得那麼早。」說著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羅秦氏聽了,急忙看著他問道:「那個時候你就知道他是親家了麼?怎麼也不給家裡寫封信呢?」
羅天祐聽了,看著羅秦氏搖了搖頭說道:「當時兒子也是不知道的,是後來兒子隨著西北大軍到了橫陽府之後,在半年前的一次偶然的機會裡知道的,若不是洛明陽拿著那個吊墜來相認。兒子還真認不得他的。」
羅秦氏聽了點了點頭,看著羅天祐沉重地說道:「你穆姐姐走了多久了?你知道麼?」
羅天祐看著羅秦氏低歎了一聲說道:「聽明陽說,他們到了東北之後,也就一、兩年吧。那邊兒的天氣冷,她的身體本就不適應,一場風寒襲來。便臥床不起了,再加上現在的那個洛夫人不時的給她氣受,人便沒了,明陽一氣之下,便隱名埋姓進了軍營,當時他也就十一、二歲吧。」
羅秦氏聽了,眼中的淚便「撲簌簌」地落了下來。嘴裡低喃著說道:「可憐的孩子,竟然被人如此算計,娘看這個洛夫人也是個狠的,與羅蔡氏是一樣的人,甚至更狠的。」
羅天祐聽了。看著羅秦氏沉默地點了點頭。
羅秦氏疼惜地看了羅天祐許久,才黯然地說道:「敏顏要活著該有多好啊,就沒有這麼多雜七雜八的事情發生了,府裡的情況你也大致知道了,你想怎麼對待羅蔡氏?」
羅天祐聽了,看著羅秦氏安慰地說道:「娘,兒子讓娘跟著操心了,娘放心,兒子知道應該怎麼做的。只是一切待君兒的婚事辦完再說吧,畢竟兒子是奉命回來安排君兒出嫁的。」
羅秦氏聽了,便不再繼續相問,而是笑著與羅天祐商量起羅綺君的陪嫁來。
第二天,晴空萬里,一家人剛吃完早飯。便聽到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辟里啪啦」的竹炮聲,他們住得這條胡同立刻便熱鬧起來,守門的宋石成見了,急忙拉開屋門探頭一瞅。
就瞧見他們院子的門口站了一堆人,幾個小廝模樣的人仍在歡喜地放竹炮。
一個媒婆模樣的人見院子的門開了一道縫隙,忙笑著上前施禮說道:「府上大喜了,聖上賜婚,護國侯爺府給你們家姑娘送聘禮來了。」
宋石成見了,立刻扭臉喚著宋天河,喚了幾聲也不見應,他心裡便知道,自己的兒子定是進去稟報了。
宋天河奔過庭院,看著挑開簾子準備進去的枇杷,氣喘吁吁地說道:「快,去稟過老太太和老爺,侯爺府來送聘禮了。」
枇杷聽了,顧不得應聲,便立刻走了進去,對羅秦氏和羅天祐稟報了。
羅天祐聽了,笑看著羅秦氏說道:「這小子還成,我昨兒才回來,今兒也不知他從哪裡知道我回來了,一大早就送聘禮來了,怕是等不及了啊。」
羅秦氏聽了,見洛明陽如此著緊,倒一掃心底最後的擔憂,笑容滿面地對枇杷說道:「快,請他們進來吧。」
眾人進來後,均一臉恭敬的拜過了羅秦氏和羅天祐,隨後便見一位打扮的英挺、身材魁梧的男子笑看著羅天祐施了一禮說道:「老太太,大人,我們侯爺派小人給府上送聘禮來了,若府上有什麼不滿意的,儘管提,我們侯爺說了,一定要讓貴府滿意的。」
羅天祐一瞧,見是跟在洛明陽身邊兒的侍衛首領陳遠,官職可不比自己的低,急忙笑著拱了拱手說道:「陳統領,請,坐下說話吧。」
陳遠聽了,急忙笑著對羅天祐說道:「羅大人,客氣了,我們侯爺說了,貴府若有什麼不滿意的,儘管對小人提便是。」說著他便扭臉看向媒婆。
那媒婆見了,急忙在旁邊兒一五一十地報起送地聘禮單子來。
一台台的聘禮被抬進來了,轉眼兒便擺滿了一屋子。
羅綺君躲在裡屋聽了,心裡是一陣的苦笑,她極是無奈地低低歎了一口氣。
正在探頭朝外瞄地羅綺珍聽到了,忙丟下看得正有勁兒的羅綺寶,回到羅綺君的身邊兒不解地低聲問道:「姐姐,皇上賜婚,侯爺府下聘,多好的事兒啊,你怎麼反倒發愁呢?」
羅綺君聽了,看著羅綺珍低聲嘟囔著說道:「姐姐不想嫁人的,這輩子只想在這裡陪著祖母、爹爹和你們。」
羅綺珍聽了,贊同地點了點頭說道:「也是,要是珍兒也會這般想的。」
羅綺君聽了,想著自己的想法可別影響到羅綺珍啊,遂急忙看著羅綺珍低聲勸說道:「你可不能有這般的想法。姐姐的婚事是因為太亂了,所以才不想嫁的,你的婚事到時候肯定沒有這麼多的事兒,別胡思亂想的。」
羅綺珍聽了。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羅綺君明白地說道:「姐姐,珍兒明白了,姐姐定然以為嫁過去會碰到她吧?可護國侯不是說了。只娶你一個麼?對了,姐姐,外邊兒剛才可是說了,有不滿意的可以提的,姐姐哪裡不滿意,儘管告訴妹妹,妹妹去跟爹爹說。」說著她便忽閃著一雙大眼睛期盼地看著羅綺君。
羅綺君見了。無奈地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沒用的,姐姐這輩子不想嫁人的。」說著她便失神的看向窗外。
羅綺珍正要開口勸說,羅綺寶卻突然竄了過來,看著羅綺君開心地比劃著說道:「姐姐,未來的姐夫待你可真不錯。送了許多好東西哦。」說著他伸開雙臂誇張的比劃著。
羅綺君聽了,看向窗外的目光越發暗淡了,羅綺寶見了,奇怪地看著羅綺珍問道:「姐姐,你惹大姐姐不高興了麼?」
羅綺珍看著羅綺寶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姐姐是不想出嫁、煩的啊。」
「啊?」羅綺寶聽了頓時驚訝地叫了出來,唬得羅綺珍急忙伸手摀住了他的嘴,嗔怪地低聲說道:「你叫那麼大聲幹嗎?還嫌姐姐不亂是吧?」
羅綺寶聽了,連連點著頭。羅綺珍這才鬆開了手。
羅綺寶想了片刻,自以為明白了,便看著羅綺君點著頭勸說道:「小寶明白了,姐姐不嫁也罷,還是咱們自己一家人住著舒心。」
羅綺珍見了,瞪了他一眼。隨後看向羅綺君勸說道:「姐姐,這可是聖旨賜婚,若是不嫁,怕是」
羅綺君看著窗外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是啊,他請來聖旨迫我出嫁,也罷,嫁就嫁好了,反正女孩子長大了,總是要出嫁的。」
羅綺珍一直看著羅綺君,此時驀地瞅見她的臉上浮現出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心不由跟著驀地一沉,忙看著羅綺君安慰地說道:「姐姐,若是你實在不想嫁人,咱們便讓爹爹奏請皇上,說」說著她看著羅綺君竟然說不下去了,這天下哪有聖旨下了再收回去的道理?
羅綺君見羅綺珍難過的樣子,忙拉著她的手,笑著安慰地說道:「妹妹,沒事的,姐姐嫁就是了,不就是換個地方住麼,而且以後妹妹和小寶還多了一個去處玩呢,對吧?」
羅綺珍見羅綺君好似突然換了一個人似得,臉上也沒有了無奈與絕望,有的只是堅定,她的心裡也好似有了主心骨一般,笑看著羅綺君點了點頭。
羅綺寶一直聽著她倆的對話,見羅綺君此時的神情不再似剛才那般無奈,便也跟著笑了。
羅綺君此時在聽外邊兒動靜,感覺好似靜了許多,她急忙看向羅綺寶。
羅綺寶見了,忙來到門邊兒往外一瞅,見屋子裡的羅秦氏和羅天祐正在低聲說話,而送聘禮的人已經走了,遂笑著回頭看向羅綺君說道:「姐姐,來送聘禮的人已經都走了,咱們這就出去吧。」
羅綺君聽了,便看著他點了點頭,隨後拉了羅綺珍的手,跟著羅綺寶走了出來。
正在說話的羅秦氏和羅天祐見了,便笑著看向羅綺君。
羅天祐笑著說道:「君兒,這些兒都是護國侯讓人送來得聘禮,我剛才跟你祖母商量了,他們府裡送來的這些兒聘禮都原封不動的給你做陪嫁,風風光光地把你嫁出去,日子就定在半個月之後,時間上雖然稍微緊了一點兒,但也忙得過來,至於你的嫁衣,你祖母早已讓芭蕉和枇杷幫你做好了,只留了一處極小的地方需要你自己親手繡一下,你看這樣可好?」
羅綺君看著羅秦氏和羅天祐期盼的眼神,最終沉默地點了點頭。
羅秦氏見羅綺君終於答應嫁了,她的心中倒突然湧起一股不捨,她看著羅綺君安慰地說道:「君兒,祖母看著明陽還是青雲鎮上的明陽,你嫁過去之後,他定不會讓你受苦的。」
羅綺君聽了,心裡突然一陣地酸楚。她看著羅秦氏在心裡自語著,祖母啊,他依然是青雲鎮的他,可君兒早已不是青雲鎮的君兒了啊。
這般想著。羅綺君的眼睛便潮濕了,她強忍住就要湧出眼眶的淚水,趕忙看著羅秦氏點了點頭。隨即便又垂下了頭,裝做歸攏掉落的散發一般,趁機用手擦去了眼中的淚水。
羅秦氏和羅天祐又怎會看不到呢?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羅天祐便看著羅綺君笑著安慰地說道:「君兒,剛才來送聘禮的陳統領也說了,聖上的聖旨賜婚和你娘指腹為婚都明確地說了,洛明陽娶的人是羅綺君。他也非你不娶,你就放心吧,爹爹想著,他定會善待你的。」
羅綺君聽了,看著羅秦氏和羅天祐擔憂的眼神。突然暗自責怪起自己來,娘親的指腹為婚且不說,但就那聖旨賜婚,豈是容一般人抗旨的?既然不能抗旨,她又何必讓一家子人都陪著自己難過呢?更何況,在一家人的眼裡,這還是一門極好的親事。
她既然已經決定嫁人了,心裡雖然不痛快,也沒有必要拉著一家子人跟著她不痛快。
羅綺君想到這裡。便笑看著羅秦氏和羅天祐說道:「祖母,爹爹,君兒聽你們的便是。」
羅秦氏和羅天祐見羅綺君說起這門親事的時候,臉上露出了笑容,頓覺心裡感到一陣地輕鬆,相互看了一眼都笑了。
片刻後。羅秦氏笑看著羅綺君感慨地說道:「眨眼間,君兒都長成大姑娘了,如今想著你要出嫁,祖母這心裡還真是捨不得呀,好在你嫁的人在京城,祖母若是想你了,便讓她們叫你回來,咱們祖孫二人還能一處說說話,比那遠嫁的可是強多了,祖母以後就等著抱重外孫了。」說著便笑了起來。
羅綺君的臉被羅秦氏說地一下子就羞紅了。
羅綺寶見了,笑著開心地指著羅綺君的臉看著羅秦氏邀功般地說道:「祖母,姐姐的臉被你說紅了,呵呵呵」
羅綺君聽了,臉紅得更厲害了,便幾步衝出了屋子,飛快地朝著自己住得東廂房奔來。
羅秦氏見了,笑著對羅綺寶說道:「你也別笑你姐姐,等你娶親的時候,看你的臉紅不紅。」
羅綺寶聽了,突然變得扭捏起來,臉也紅了,他倔強地噘著嘴兒撒嬌地看著羅秦氏說道:「祖母啊,孫兒這會兒臉就被你說得紅了,你看看,可是紅撲撲的?」
羅綺珍聽了,臉羞得通紅,在旁邊兒拽著羅綺寶急促地低聲說道:「小寶,你不羞」
羅天祐見了,笑著安慰她低聲說道:「小寶這是強撐著呢?你看看,他的臉早就紅了,只不過他每日在外邊兒的時候長,被太陽曬了,你不容易看出來罷了。」
羅綺珍抿嘴兒笑著點了點頭,追著羅綺君便出來了。
羅綺寶聽了,囧得一疊聲地埋怨看著羅天祐叫道:「爹爹」說著他便隨著羅綺珍的腳步走出了屋子,朝著羅綺君的東廂房奔來。
羅天祐欣慰地看著他們姐弟三人一前一後的後背對羅秦氏說道:「這三個孩子還真是親啊,娘啊,兒子見他們姐弟情深,這心裡頭高興啊。」
羅秦氏聽了,笑著說道:「可不是,娘瞧著心裡也是歡喜的。」
羅綺珍和羅綺寶來到東廂房的時候,聽紅杏說羅綺君睡覺了,兩人雖然感到驚訝,但想著定是羅綺君想獨處,便笑著進了東廂的西屋。
卻說羅綺君回到了裡屋,越想對洛明陽的怨氣越重,都明確地對他說過多少次了,自己今生不想嫁人,他卻硬是把自己給逼到金鑾殿上,這也罷了,最可惡地就是他請了聖上聖旨賜婚,定要娶她,這算怎麼回事啊。
她這般想著,人便進了那片原野,在心裡呼喚起月精來,並讓它尋月靈立馬叫它的主人來。
月精一瞅,見羅綺君好似很生氣,便急忙在心中對月靈一五一十地說了,月靈一聽,忙忙地喚著洛明陽速進那片大草原,它則乖覺的沒有進來。
洛明陽聽了月靈的呼喚,知道是羅綺君找他,心裡別提多高興了。他興沖沖地進了那片大草原,直奔心門而來。
待過了心門,洛明陽忽然瞅見羅綺君正怒氣沖沖地瞪著他,不由頓了頓步子。卻沒有停下,直到他走到羅綺君的身邊兒,才笑著低聲喚道:「君兒。阿蘿,你找我麼?」
羅綺君乍一見他這副開心的笑臉,心裡便覺得堵得慌,她恨恨地瞪了洛明陽一眼,別了目光看向別處,咬著牙說道:「你滿意了吧?」
洛明陽笑看著羅綺君說道:「是啊,要娶老婆了。自然是滿意,心裡可是高興著的。」
羅綺君聽了,白了他一眼,冷聲說道:「可是我不滿意啊,你說怎麼辦吧?」
洛明陽聽了。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他仔細地打量了羅綺君幾眼,隨後柔聲問道:「有什麼不滿意的,你只管告訴我,我定會讓你滿意的。」
羅綺君聞言,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她這一次根本就沒有看洛明陽的表情,而是看著遠處的大海說道:「看到你我就不滿意,你看怎麼辦呢?」
洛明陽聽了。看著羅綺君片刻,更加溫柔地問道:「好啊,到底哪裡不滿意?你說了,我馬上改。」
羅綺君聽地心中一軟,卻固執地上上下下打量了洛明陽好幾遍,看向遠處地叢林淡漠地說道:「我看著你哪兒都是不滿意的。你說你非要弄個聖旨賜婚幹嗎啊?」說著便生氣地瞪著他。
洛明陽聽了,臉上的神情略微變了變,他看著羅綺君解釋地說道:「並不是我請聖上聖旨賜婚的,而是皇上聽太子說起遁地術,定要見上一見,故而才把你給請來的,至於皇上怎地想起給我們賜婚,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把這件事怪責到我的身上,是不是有點兒說不過去呢?」
羅綺君聽了,嘴裡嘟囔地說道:「誰知道你搗鬼了沒有呢?反正太子是向著你的。」
洛明陽聽了,苦笑地看著她說道:「好、好、好,都怪我,這總成了吧?那這聖旨賜婚和娘親給咱們指腹為婚的婚事,你看究竟要怎麼辦呢?對了,難不成你已經有意中人了?」說著他的雙臂突然抱肩地斜靠在一旁的一棵大樹上,若有玩味地看著羅綺君。
羅綺君被他這突然疏冷的態度看得一怔,隨即便忿忿地辯解說道:「誰有意中人了?」說到這裡她的語氣一窒,隨即扭臉看向別處幽幽地說道:「以前倒是有一個,可惜,現在沒了。」
洛明陽聽了,慢慢地別開了眼兒,目光看向遠處的高山,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又看著羅綺君目光清冷地低沉問道:「他是誰?」
羅綺君被他的話聲帶的心兒猛地一跳,隨後便扭臉看向他的臉,待看到他清冷的眼神,她的心頓時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戰,倔強地說道:「已經說過了,現在沒了。」
洛明陽聽了,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展顏一笑說道:「既然你現在沒有意中人,那便嫁吧。」
羅綺君聽了他這話,頓時感到一陣彆扭,什麼叫沒有意中人便嫁呀?遂看著他急忙追問了一句道:「若是現在有意中人呢?」
洛明陽聽了,本就清冷的眼神裡好似驀地多了些兒冰意,他久久地看著羅綺君,突然上前一步,湊近她的耳邊兒冷聲說道:「若是那樣,我會盡量去成全你,可惜的是,你現在根本就沒有。」說著他轉身便朝心門走去。
羅綺君聽了,急忙喚住他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有辦法解除咱們的婚事麼?」
洛明陽聽了,腳下一頓,便站住了,扭臉冷眼兒盯著她看了片刻,隨後他便扭過頭去,朝著心門快步走去,嘴裡篤定地低聲說道:「君兒,你就等著出嫁吧。」
羅綺君直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了心門處,仍站在那裡怔了半晌,才明白說來說去,自己還是要嫁過去的,她的心裡不由嘀咕著,嫁就嫁吧,反正早晚總是要嫁的,這一世,自己肯定不會再如前世一般,嫁了之後,任人擺佈。
她想到這裡,心神便穩了,也不再去想那些兒亂七八糟的事兒了,心情也跟著好了許多,但嫁衣她卻是不願意動手繡的,便索性刺了一針之後,統統都丟給了紅杏,她則開開心心地把注意力專注在即將開業的砂鍋居的事物中來,叫人買來了許多的罐子,沒事兒便躲在屋子裡,閃進那片原野中,獨自製作起調料來。
羅綺珍和羅綺寶來尋過她好幾次,每次都聽紅杏和青梅說道:「珍小姐,寶少爺,想來我們姑娘前些兒日子真是累著了,她這幾天一直在屋子裡睡覺呢?」
羅綺珍和羅綺寶聽了,相互看了一眼,隨後便悄悄地出了屋子。
如此幾天之後,不僅羅綺珍和羅綺寶感覺到了不同,就是忙著操勞羅綺君婚事的羅秦氏和羅天祐,也感覺到了她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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