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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八章 半吊子 文 / 王璟琳

    林大海聽了,立刻放鬆了警惕,飛奔了過來,聲音也飛揚了起來,他刻意壓著心中的喜悅笑著說道:「哎呦,可把您給盼來了,太子都等了您好些兒天了,快,咱們見太子去。」說著便快步帶著洛明陽出了那片密林,朝著中間寬大的庭院快步走去。

    按下洛明陽隨著林大海進到那個寬大的庭院不提,卻說羅綺君帶著月靈剛剛進到那片原野中,立刻便被一抹兒璀璨的光芒奪去了眼神兒,她仔細一瞅,才發現那抹兒光竟然來自海島的方向,遂急運心念,朝那抹亮光奔去。

    待羅綺君帶著月靈來到那裡想認真地看看那一抹兒璀璨的光芒究竟是什麼的時候,它卻突然消失不見了。

    她的眼前也沒有了不久前見到的殿宇,只有一棵寬大的樹高高地挺立在那裡。

    月靈驀地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隨後便歡喜地輕輕放下羅綺君,急急地對羅綺君說道:「你且等著,我馬上來。」說著它便飛快地朝那棵寬大的樹衝去。

    羅綺君眼睜睜地看著月靈與那棵大樹就要撞在了一起了,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待要張口喚它,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就這麼張著嘴兒一直傻呆呆地看著月靈一點兒一點兒地消失在那棵大樹中。

    羅綺君看著那棵大樹愣了好一會兒,猛然想起以前月靈從那棵大樹中活蹦亂跳著跑出來的情景,便丟了沉重的心事,顧自在那片原野中逛了起來。

    她逛地渾身都乏了、累了。也沒能等到月靈出來,只好來到海島的亭台樓閣中,選了一處面臨大海的迴廊上的凳子坐了下來,倚靠著背後的柱子。慢慢地閉上了眼睛,聞著海的味道,感受著海風的吹佛。竟然就這樣睡了過去。

    待羅綺君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奇怪地發現自己竟然睡在了屋裡的床上,隨後一想,定是洛明陽回來後,喚了月靈,月靈又喚了月精,這才自由進出的。

    羅綺君想到這裡。便伸手撩開了帳子,探探頭朝外邊兒看去,見天色早已大亮,她急忙喚著紅杏說道:「紅杏,什麼時辰了。也不記得進來叫我。」

    不一會兒,屋門被從外邊兒推開了,紅杏笑盈盈地走了進來看著羅綺君說道:「姑娘,這可怨不得紅杏,紅杏可是喚了姑娘好幾聲的,想是姑娘最近累了,喚都喚不醒呢,紅杏心疼姑娘,便沒再執意叫醒的。老太太那兒早就稟報過了,姑娘這會兒起吧,墊點兒吃食,現在距離中午吃飯的時間可是還有一個時辰的。」

    羅綺君聽了,急忙坐了起來,快速地穿了衣服、鞋子、襪子。待洗漱打扮好了,她正要吃點兒點心墊墊肚子,卻瞧見青梅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她一邊兒跑還一邊兒急切地低聲詢問道:「紅杏姐姐,姑娘醒了麼?」

    羅綺君在裡屋見了,不由疑惑地出聲說道:「青梅,出什麼事了?」

    青梅見了,急忙奔進了裡屋,看著羅綺君一臉著急地說道:「姑娘,夫人她又來了,老太太正要見她呢?」

    啊?羅蔡氏又來了,肯定不會有好事,羅綺君聽了一怔,隨後思索地想著。

    羅綺君微微地瞇了瞇眼兒,難道是上一次羅蔡氏和蔡張氏還不夠放心,故而又來打探羅秦氏的真實情況了?想到這裡,她立刻丟下了舀起的準備墊肚子的點心,飛快地朝松鶴苑奔去。

    待離得羅秦氏住地屋子近了,羅綺君才放慢了速度,她一邊兒走一邊兒慢慢地平復著跑步帶來的喘息,進到屋裡的時候,她的氣息已經趨於平穩了,正好聽到羅蔡氏笑著對羅秦氏說道:「今兒媳婦瞧著婆婆的精神倒是挺好的,昨兒媳婦不懂事,惹得婆婆生氣了,媳婦回去之後,後悔地覺都沒睡好,就怕婆婆身子出個好歹兒,所以今兒特意請了京城裡最好的劉大夫來,讓他給你好好地瞧瞧,這樣媳婦也好放心不是。」

    羅綺君聽了,這才發現在羅蔡氏的身後不遠處,站住一個留著山羊鬍的男子,她仔細一瞅,發現正是前世給羅秦氏瞧過病的那個半吊子,遂急忙上前給羅蔡氏請安,把話給岔了過去。

    羅蔡氏見了,心中雖然暗自惱恨羅綺君,但臉上卻仍然保持著笑容,看著她極其親暱地說道:「君丫頭來了,今兒母親請了皇宮裡最好的大夫,給你祖母好好瞧瞧,沒有病那是最好的,若是有病,咱也好早點兒預防不是。」

    羅綺君聽了,心裡暗罵羅蔡氏貓哭耗子——假慈悲、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她強自壓下心中的怒意,笑著上前說道:「母親想得很是周全,只不過祖母的病一直都是由柳掌櫃給瞧的,現在還天天吃著藥的,若是冷不丁換了大夫,開得方子上的藥混了、沖了,怕是不好吧,君兒這裡蘀祖母謝過母親掛心了。」說著她對著羅蔡氏福了福身。

    羅秦氏只做不知道一般,顧自看著盤子裡的點心、瓜子、水果一個一個的玩著、吃著,玩得、吃得倒是很開心,還笑看著枇杷招手說道:「君丫頭,來、來、來,給祖母嗑瓜子吃。」

    羅蔡氏見了,不由上前兩步,伸手準確地抓過羅秦氏手裡舀得果子笑著說道:「婆婆,媳婦給您請了大夫來了,讓他先幫你看看吧,果子一會兒咱再吃。」說著便把她手裡舀著的果子放到了桌子上,另一隻手則飛快地抓著羅秦氏的手,朝劉大夫遞了過去。

    羅秦氏一看,臉色立馬不高興了,她狠狠地甩了甩羅蔡氏緊緊攥著的手,惱怒地看著她說道:「我不認識你,你想幹嗎?沒家教的東西。」說著便看向枇杷求救地說道:「君丫頭,快來幫幫祖母啊,不然祖母可就要被人給抓了,君丫頭,快讓人把她給我趕出去,她竟然敢欺負我。」說著她狠狠地甩掉了羅蔡氏抓著的手,憤怒地瞪著她。

    羅蔡氏見了,立刻伸出放果子的手,狠狠地再一次緊緊地抓住了羅秦氏剛剛掙脫出來的手,嘴裡笑著勸說道:「婆婆,媳婦特意請了劉大夫來給你瞧病的,怎能不看呢?劉大夫,快。」說著她就看向劉大夫急使了一個眼色。

    羅綺君見了,急忙上前擋在羅蔡氏和劉大夫之間,不動聲色的伸手狠狠地捏在羅蔡氏緊緊抓著羅秦氏的手腕上。

    羅蔡氏冷不防被羅綺君緊緊地抓著手腕,驀地感到一疼,手便不由自主地鬆開了。

    羅綺君見羅蔡氏終於鬆開了手,急忙挺身擋在了羅秦氏的面前,緊接著就鬆了握在手中的手腕,抬起頭來看著羅蔡氏,瞇著眼睛笑著說道:「多謝母親掛懷,祖母既然不願意,你就別再逼祖母了,祖母如今看病只認柳掌櫃的。」說著她便扭臉看向劉大夫笑著說道:「這位大夫,謝謝你了。」隨後便急急地對著芭蕉使了一個眼色。

    芭蕉見了,急忙自懷裡取出一個荷包,笑著塞到了劉大夫的手裡,並說了謝他的話。

    羅蔡氏呆愣了一下才醒過神來,她正想大聲訓斥羅綺君對她不敬,突然瞧見羅秦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驚嚇般地直直地看著她,一臉的呆滯模樣,心思一轉,想著自己剛才的行為,便強壓下了心中的火氣,眼睛急忙瞅向劉大夫。

    劉大夫自進來就一直在仔細地觀察著羅秦氏的一舉一動,他的手裡還舀著芭蕉塞過來的荷包,鼓囊囊、沉甸甸的,想著給得肯定不會少,便有了退意,此時見羅蔡氏詢問的看向他,心裡就細細地琢磨起來。

    羅秦氏一系列的表現可都不是正常人該有的,她說怒就怒、說笑就笑、目光呆滯、一臉的癡呆模樣,不是老糊塗了又能是什麼呢?只有她變糊塗了才解釋得清。

    劉大夫想到這裡,便毫不猶豫地對著羅蔡氏點了點頭。

    羅蔡氏見劉大夫極其肯定地對著自己點了點頭,壓在心口的沉重心事終於放了下來,她笑著飛快地掃過羅秦氏和羅綺君的臉說道:「婆婆,君丫頭,作為兒媳婦和母親,該盡地可是都盡到了,既然你們不願意請劉大夫給診治,那現在就帶著劉大夫拜辭吧,以後有什麼事只管來遞信,定會立馬過來的。」

    羅秦氏聽了,仍是一臉的呆滯模樣。

    羅綺君聽了,便笑著送了羅蔡氏和劉大夫走出了屋門。

    羅蔡氏帶著劉大夫走出屋子的剎那間,不放心地又回頭瞥了一眼兒,見羅秦氏仍是一臉呆滯地看著她們,便把心徹底的放下來了。

    羅綺君看著羅蔡氏帶著劉大夫走遠了,心裡恨恨地想著,看你們這齣戲要如何演下去?姑娘我過幾日可沒那個空閒時間來奉陪,你們愛怎麼演就怎麼演吧。

    隨後,羅綺君的目光便落在了劉大夫的身上,嘴角兒冷冷地翹了起來,心裡話,一個半吊子,竟然也敢冒充皇宮裡最好的大夫,荷包裡的石頭便宜你了,算是你貪財的報應吧,若是依著姑娘我的性子,恨不得把你立馬送到大牢裡,省得你到處騙人、禍害人。

    原來,羅綺君真怕羅蔡氏如前世一般,帶著一個半吊子的大夫來給羅秦氏瞧病,所以她一早就對芭蕉做了囑咐,讓她好好地備了塞著石頭的荷包放著,如今看來,倒是沒白忙活一場,立馬派上用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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