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羅蔡氏感覺擦乾淨了,她慍怒的臉上已經掛上了滿面笑容,看著羅秦氏瞇著眼睛無賴地說道:「想必婆婆這是答應了吧,故而在媳婦的臉上留下個印記,嫂子,咱這就走吧,婆婆已經答應親上加親了。」
羅綺君在旁邊兒聽了,心裡異常的惱怒,她暗暗地思忖著,見過無賴,還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無賴,黑的都能給你說成白的,一口痰到了她那裡,硬是能舀來說成是允諾。
羅綺君強壓下心中猛烈竄起的火氣,面上絲毫不敢帶出來,一雙瑩潤潤的大眼睛便看向羅秦氏。
羅秦氏聽了,眼睛看著桌子上擺著的各色水果笑著低歎著說道:「唉,吐出這口痰,我這心裡倒是感覺舒服點兒了,枇杷,我那口痰吐到哪兒了?你快幫著擦了吧。」說著她又神秘的壓低聲音對著枇杷說道:「君丫頭,快幫我找找,這個東西可是金貴著的,找到了你可要立馬舀給我,這可是寶貝,咱定要自己留著的,誰也不給。」
羅秦氏說完便笑瞇瞇地掃過眾人,不經意地瞥了羅蔡氏一眼,隨手舀起一塊兒糕點開心地吃著自言自語地說道:「好吃,以後誰也不賞了,留著給自己吃,免得被你們給糊弄了去。」說著她便端起裝點心的盤子逕自吃了起來。
枇杷聽了羅秦氏的話,立馬取出帕子便要上前去幫著羅蔡氏擦拭,正吃糕點的羅秦氏見了,突然瞪了枇杷一眼說道:「君丫頭。我叫枇杷給她擦的,又沒叫你過去給她擦,你快給我回來,枇杷。快,給她擦擦。」說著她的眼睛便看向蔡張氏。
蔡張氏對剛剛的變故本來就淬不及防,此刻見羅秦氏突然看著自己叫枇杷。不由疑惑地驚訝重複問道:「我?」
她說著便明白了,急忙惱怒地看著羅秦氏生氣地辯解說道:「老太太,這回你可錯了,我是你們府裡的親家嫂子,可不是你的使喚丫頭,既然她說你答應了,那我們這就告辭了。」說著她便轉身想和羅蔡氏盡快出去。
秦嬤嬤這時候端著一盆水笑盈盈地從外邊兒走了進來。看著蔡張氏說道:「大夫人,老太太有些兒年紀了,現在每天都是這般有時明白、有時糊塗的,也常常說些兒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她剛剛嗓子眼裡被痰憋著了。好不容易才吐了出來,沒想到竟吐到了夫人的臉上,竟被夫人給誤會說老太太應諾了什麼事兒?老太太可從來沒有對老奴說過,把痰吐到誰的身上就意味著答應了別人的什麼事兒,夫人剛才說老太太允諾的話,那可是沒有一點兒依據的,老太太向來是個爽快人,若是答應了你們,定會直接說出來的。一口痰就應諾?這可是天大的笑話啊,若是說出去,誰會相信啊?」
秦嬤嬤看著蔡張氏不緊不慢地說完,便端著水來到羅蔡氏身邊兒的桌子旁,目中冰冷、臉上卻帶著笑看著羅蔡氏說道:「夫人,老奴已經把水給你端過來了。這就伺候著夫人好好洗漱吧。」說著她便把水盆放在一旁兒的凳子上,想要伺候羅蔡氏洗漱。
羅蔡氏扭臉與蔡張氏對了一個眼光,壓住心裡的噁心與怨恨,極其不綴地洗了起來。
待羅蔡氏滿是火氣的洗好後,羅秦氏突然指著羅蔡氏和蔡張氏疑惑地問枇杷道:「君丫頭,她們是誰?怎麼這麼大的火氣,難道我好心請她們吃點心、瓜子、果子反倒做錯了麼?」說著她便扭過臉去,擰著眉頭仔細地打量著羅蔡氏和蔡張氏嘀咕著說道:「咦,看著她們怎麼有點兒眼熟呢?君丫頭,她們到底是誰呢?亂、好亂啊」說著她便忍不住用手去拍腦袋。
羅綺君見了,慌得趕忙拉住她的手攔阻了下來。
枇杷在旁邊兒聽了,急忙上前笑著解釋地說道:「老太太,這是姑娘,那是咱府裡的夫人和蔡府的大夫人。」說著她便指了指羅綺君,隨後又扭臉指了指羅蔡氏和蔡張氏。
羅秦氏見了,不由雙手摀住頭憤怒地說道:「我怎麼什麼也想不起來了。」說著她便站起來,指著屋子裡的人惱怒地說道:「你們都是誰?我怎麼突然誰也不記得了?對了,我是誰?我是誰呢?佑兒,哦,對了,我是佑兒,呀,腦子亂死了,你們都給我滾,吵吵地我腦子都亂了,都滾出去。」說著她的眼睛直直地盯著羅蔡氏和蔡張氏的方向,站起身就朝著她們這邊兒走了過來。
羅蔡氏剛洗漱好,本待呵斥秦嬤嬤及眾丫鬟照顧不利,驀然見了羅秦氏這般情景,不由害怕地看向蔡張氏。
蔡張氏雖然見地比羅蔡氏多一些兒,冷不丁瞅見羅秦氏發怒、且一臉怒容地直盯著她們一步一步呆滯地走了過來,唬得她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轉身就要朝外邊兒躲去。
羅綺君見了,急忙給秦嬤嬤和芭蕉、枇杷使了一個眼色。
秦嬤嬤見了,突然著急慌張地瞄過羅蔡氏和蔡張氏,看著羅綺君、芭蕉和枇杷急促地趴著大腿說道:「呀,老太太這是被氣到了,都被氣得腦子亂了,胡言亂語了,快,芭蕉,請柳掌櫃去,告訴他老太太被氣魔症了,讓他快點兒來,姑娘、枇杷,快跟嬤嬤攔住老太太,別讓她抓破了臉,夫人,大夫人,你們也快過來幫忙啊。」她的聲音越說越高,一臉焦急地朝著羅秦氏奔了過來。
羅綺君和枇杷忙忙地上前抱住、拉住了羅秦氏,不讓她再往前繼續走去,低低地好言好語勸哄著。
羅蔡氏和蔡張氏此時已經奔出了屋子,後怕的拍了拍心口,又回身看了看屋門,轉身便飛快地走出了松鶴苑。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飛快朝著勺香苑走去,她們一邊兒走,羅蔡氏一邊兒看著蔡張氏埋怨說道:「你看看,弄成這麼個結果,我說根本就不用跟她說吧,你是氣不過,非要去松鶴苑出了這口惡氣,還妄想讓她把吐出來的話給吞回去,這下可好,她不僅沒有把話給吞回去,還吐了我一臉的痰,都噁心死了,唉,咱們可真是自討苦吃啊,好好的惹了一肚子的氣,還連帶著我跟著受夾板氣,往後的日子,妹妹我現在是想都不敢想了。」
蔡張氏聽了,一路上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她憋著一口氣直走到了羅蔡氏的屋子裡,打發了屋子裡的丫鬟、婆子們之後,才氣悶地看著羅蔡氏說道:「都怪我那個寶貝兒子,他吵吵著定要過了明路,還硬是非她不娶,他這也是怕啊,怕洛府的大少爺回來之後,得知了真相,跑來找他算總賬,你想想,洛府的大少爺都想盡辦法把國舅爺的女兒給退了,可見他得有多稀罕她啊,我這不也是擔心著柯兒麼?想著你家老太太如今都已經糊塗了,定是咱們怎麼捏怎麼是,誰知道她最後倒跟個瘋子一樣呢?我這心到現在還跳得厲害呢?沒想到你家老太太竟然變成了這般模樣,對了,那藥你該不會是都撒上了吧?」
羅蔡氏聽了,拍了拍心口,看著蔡張氏沉吟地說道:「都撒上和撒了一半也沒什麼區別,罷了、罷了,這門親事兒咱們還是私下裡弄吧,想過明路看來是不成的,本來我想著蔡府如今得了大皇子的重用,她一個後宅的鄉下婦人,雖然有些兒糊塗,卻不至於糊塗到這般地步,聽了之後,定然是不敢違逆的,沒成想她竟然糊塗成這般,跟個瘋子一般,本來想著糊塗人辦糊塗事兒,回頭有什麼事兒都推到她的身上,現在看看卻是不成的,跟個瘋子還有什麼好說的,唉,若是我家老爺能答應就好了,可這對咱來說更是癡心妄想啊,難、難、難啊。」
蔡張氏聽了,想了好一會兒,漸漸地,眉眼兒都笑了起來,她看著羅蔡氏說道:「算了,咱還是按照以前商定的計策來吧,只管李代桃僵就是了,娟兒這門親事你總能做得主吧?」
羅蔡氏聽了,看著蔡張氏點了點頭說道:「娟丫頭我自然是能做主了,就是害怕這瞞天過海瞞不住啊,若是老爺回來知道了,還不得休了我啊,這可怎麼辦啊?」
蔡張氏聽了,眼珠一轉,看著羅蔡氏笑著說道:「咱也別總想著萬全之策了,到時候妹夫若是回來詢問,你只管都推到你家那個糊塗的老太太身上便是了,咱把兩件親事都定在同一天,就說老太太定要親自出來相送,又突然犯病,你只顧去照顧老太太了,出了茬子也不知道,到三天回門的時候,你才發現,心裡很害怕,便一直沒敢給他去信,量他也責怪不到哪裡去,妹夫那裡根本就不算什麼事兒,我現在最擔心、害怕的倒是洛府的大少爺,他若是知道真相,會怎麼辦呢?想來他們已經在凱旋回歸的路上了,只不知道他能在成親之前趕得回來不?哼~,過了新婚夜,想來再有戰功也不得不認下這門親事,咱根本不必害怕,他總不會把吃了的再吐出來吧?哼哼~,問題是到時候只怕就不由得他了,他即便是想吐也沒辦法吐的,沾了娟兒的身子想不認,那可是門都沒有。」
羅蔡氏聽了蔡張氏的話後,暗淡的眼神也漸漸地亮了起來,不住地看著她點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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