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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下聘 文 / 王璟琳

    宋嬤嬤見了,不由訝異地看著羅綺君問道:「姑娘,這還不是大事麼?那可是西宮國舅爺府啊,你們定的是同一個人,誰是正妻這還沒有一個說法呢?他們府裡就開始下聘了,難道姑娘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麼?」

    羅綺君聽了,看著宋嬤嬤微微地搖了搖頭,隨後她的目光渴盼地瞅向窗外,越過苑子裡的桂花樹,望向那無邊無際的蔚藍色的天空,最終落在一朵朵自由自在漂浮著的雲朵上。

    過了好一會兒,羅綺君才悠悠地耐心勸解地說道:「嬤嬤,對於這件事,咱們根本就沒有必要想那麼多,自從君兒在通州城醒來之後,從來就沒有想過這輩子還要去嫁人,說實話,君兒今生只打算好好地陪伴著祖母和爹爹,安安靜靜、開開心心地過幾日幸福的日子。」

    她說著,慢慢地扭回臉來,滿是期待地看著宋嬤嬤說道:「所以,嬤嬤,無論那邊兒現在做了什麼,只要不會對咱們造成危害,咱們只管冷眼旁觀瞧著好了。」

    宋嬤嬤聞言,頓時就急了,她看著羅綺君,眉頭漸漸地皺了起來,搖著頭焦灼地勸說道:「姑娘啊,你可千萬別忘了,蔡府的大夫人可是一直想給姑娘說親的,若是洛府這邊兒有了閃失,嬤嬤真真地蘀姑娘擔心啊,那蔡府是好惹的麼?只怕到時候就由不得姑娘了,蔡府裡的那位小爺可是什麼事兒都能做出來的,怕只怕他們到時候逼著姑娘出嫁啊,畢竟咱們府裡還有一位一心向著蔡府的夫人在的啊。」說著她抬起手擦了擦眼中的淚,極是擔憂、難過地看著羅綺君。

    羅綺君聽了,緊緊地抿著嘴唇兒。沉思地點了點頭說道:「嬤嬤,這些兒君兒都知道,心裡也是有數的,對於西宮國舅府下聘的事兒,咱們現在再怎麼著急也是沒有用的,且慢慢地靜待事情的發展吧。現在洛府不是還沒有對咱府裡提出來退親麼?想來蔡府還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地搶親吧?」

    羅綺君說著。看了看窗外的藍天白雲,又瞥了一眼兒勺香苑的方向,嘴角兒嘲諷地翹了起來。

    她,早已不是前世那個怯懦軟弱、遇事手足無措、只會哭鼻子、任憑擺佈的乖乖女了。今生,她不僅要保護好自己,還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保護好她的親人及追隨著她的人。

    羅綺君想到這裡,扭回臉來看著宋嬤嬤,親暱地拉了拉她的手。安慰地笑著勸說道:「嬤嬤,別擔心也別害怕,我們自有我們的應對辦法,不會傻乎乎地呆在那裡被動挨打的。」

    羅綺君說著,用力地握了握宋嬤嬤的手,堅定地笑看著她說道:「嬤嬤,你要相信君兒啊。」

    宋嬤嬤雖然不知道羅綺君從哪兒來得信心。但卻很喜歡這樣的羅綺君,此時的羅綺君。雖然讓她感到有點兒陌生,卻又感到如此地熟悉。

    宋嬤嬤的眼前好似看到了當年救她的小姐君敏顏,頓時情緒激盪、感慨萬千,不由回握著羅綺君的手,眼中含淚地喃喃說道:「姑娘,嬤嬤信你。」

    羅綺君聽了宋嬤嬤地話,忽然感到身上好似憑空多了一些兒力量,更堅定了她的自信心。

    她的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兒光彩,原來被人信任、被人依賴的感覺是這樣的啊,她看著眼中盈淚的宋嬤嬤,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嬤嬤,君兒定會護好你們的,再也不讓你們受苦了。」

    宋嬤嬤聽了,抬起另一隻手擦了擦湧出眼眶的淚水,笑看著羅綺君喃喃地說道:「姑娘又說胡話了,嬤嬤跟紅杏、青梅她們什麼時候跟著姑娘受苦了,話說回來,只要是跟著姑娘,受再大的苦,也是樂意的。」

    羅綺君的眼前閃過前世在蔡府中的生活片段,尤其是最後關頭,她在屋子裡聽到外面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叫喊,不由痛苦地閉了閉眼兒,低低地自言自語地保證說道:「嬤嬤、紅杏、青梅,再也不會那樣了,再也不會了,君兒決不允許再次發生同樣的事情,蔡府的圖謀休想得逞。」

    宋嬤嬤瞅見羅綺君的眼中落下淚來,又看到她的嘴巴一直在不停地動著,自己卻根本聽根本不清楚她究竟在說什麼,不由擔心地喚道:「姑娘,你說得什麼?嬤嬤怎麼聽不到呢?」說著便舉起手來,極其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羅綺君被她一喚,頓時清醒過來,看著宋嬤嬤再次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笑著安撫地說道:「嬤嬤,你的耳朵沒有問題的,剛剛君兒在自言自語的。」

    她說著,看見宋嬤嬤瞅向她疑惑的眼神,不由笑著安慰的轉移話題說道:「嬤嬤,沒什麼的,君兒剛才再想咱們下邊兒的應對策略的,對了,嬤嬤,自古飯館、酒肆就是消息匯聚的所在,以後你帶著木棉和木瓜他們在砂鍋居裡就多費費心,多多打探一些兒對咱們有用的消息。」

    羅綺君說著,沉思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嬤嬤,回頭君兒跟秦管家也再說一下,讓他對府內府外的各種消息也多多留心,至於府裡的內院,則讓秦嬤嬤和青梅多多留心,咱們以後多多收集消息,有什麼意外,必定能快速地做出應對的。」

    宋嬤嬤聽了,思忖地看著羅綺君,感到她確實是長大了,遂深深地點了點頭說道:「姑娘,嬤嬤看這樣成。」

    羅綺君也慢慢地自剛才痛苦情緒中平靜下來,笑著說道:「嬤嬤,咱平日裡一邊兒探聽消息,一邊兒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只要不涉及到咱們」

    她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眼睛朝著勺香苑的方向瞟了一眼兒,隨後笑看著宋嬤嬤說道:「外邊兒就是鬧成了天翻地覆,咱地日子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嬤嬤,明白麼?」

    宋嬤嬤聽了,看著羅綺君沉默地點了點頭。

    羅綺君見宋嬤嬤沉悶地點著頭,知道她還在為國舅府下聘的事情難過,便笑看著她安慰地說道:「嬤嬤,只要我們都好好的,別的對君兒來說,都不算什麼的。」

    宋嬤嬤看著羅綺君盈盈的笑臉,想著西宮國舅府到洛府去下聘,心裡就蘀她堵地慌,想著她剛才輕描淡寫地說一輩子不嫁人模樣,心裡頓時感到酸澀難耐,眼眶立時又變得潮潮地。

    她可是極不贊同羅綺君一輩子不嫁人的想法的,苦於不知道如何來勸說她,只好無奈地打住想要勸說的長篇大論,看著她難過地勸解說道:「姑娘,你也莫要太悲觀了,畢竟這是你親娘為你指腹為婚定下的親事啊。」說著她伸手擦了擦落下的眼淚,定定地看著羅綺君說道:「姑娘,興許真正的洛夫人還在東北忙著善後的,當年她在青雲鎮的時候,可是極喜歡姑娘的,若是她來到京城,必定會讓姑娘做正妻的,國舅府下聘又如何?總不能越過姑娘去。」

    宋嬤嬤說著,好似看到了希望一般,眼神也漸漸地明亮起來,反倒安慰起羅綺君來,用力地握著她的手勸說道:「姑娘,嬤嬤相信洛府必定不會輕易退親的,洛府現在沒有給咱別的消息,這就是好消息,洛府的這位夫人上次上門來,既然沒有主動提出退親,想來定會對姑娘有所交代的,咱且等著看吧?」

    羅綺君聽了,苦笑地看著宋嬤嬤,知道她的一番用心都是為了自己,只好點了點頭安她的心說道:「好的,嬤嬤,你現在去君記砂鍋居忙吧,估計這會兒前面該忙了。」

    宋嬤嬤聞言,看著羅綺君點了點頭,見她並沒有駁回自己的建議,便暫時放下了心事,想著君記砂鍋居這會兒估計要忙不過來了,便匆匆地趕去忙了。

    待送走了宋嬤嬤,羅綺君瞅見紅杏和青梅都擔憂地看著她,不由笑著問道:「你們兩個這般樣子看著我幹嗎?怎麼?難道我臉上長花了?」說著她故意伸出雙手在自己的臉上摸了摸,然後把手攏成一朵花的樣子慢慢地送到她倆的面前。

    紅杏和青梅被她的話和動作給逗笑了,紅杏看著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青梅則嗔怪中帶著擔憂地說道:「姑娘,你真對西宮國舅府的下聘不當一回事麼?」

    羅綺君無奈地看著她倆微微搖了搖頭說道:「紅杏,青梅,剛才我跟宋嬤嬤說得話,想必你們也都聽到了,這些兒年,你們一直都跟著我,還不瞭解我的脾性麼?我剛才跟宋嬤嬤說得話都是我的心裡話,你們莫要這般看著我了,也別再擔心啦,都放心好了,快去忙吧。」

    紅杏跟青梅聽了,相互對視了一眼,默默地看著羅綺君點了點頭,隨後便各自去忙了。

    羅綺君坐在裡屋思索了一會兒,想著藍天野離開前對她再三囑咐的話,她總感覺那話裡好像還有著一些兒別的信息,尤其是關於羅天祐的話,心裡反倒越發地擔心起他的安危來。

    她思忖了一會兒,便起身來得書桌前,取出紙筆擺好,逕自磨了墨,舀起毛筆蘸了墨,隨後伏案給羅天祐寫起信來。

    羅綺君正專心致志地寫著,忽然聽到一陣急促地腳步聲,她趕忙抬起頭來看向屋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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