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綺君在第一時間便瞭解了羅蔡氏與蔡張氏的談話內容,這一次,由於羅蔡氏想對蔡張氏炫耀一番,便在堂屋裡招待了她,也沒有屏退左右,因而,消息的來源倒是挺快的,可若是羅蔡氏和蔡張氏刻意地背著人呢?
羅綺君想到這裡,眉頭漸漸地皺了起來。
她雖然對今後有可能發生的事兒比誰都瞭解,可今生與前世畢竟發生了一些兒不同變化,前世發生過的事情究竟會不會在今生再次發生,如何走向,她的心一點兒把握也沒有。
她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掌握住命運的脈搏,想方設法避免前世那些兒讓她心痛的事情再一次發生,即便是避免不了,也要護衛住她最愛的親人和陪伴在她身邊兒的人。
俗話說得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羅綺君想著自己手裡根本就沒有羅蔡氏近身的眼線,若是她跟蔡張氏一起秘密地謀算什麼?自己哪裡知道去?所以,她現在最迫切地,便是想方設法尋找到一個最適合的眼線。
羅綺君想著這五年,她已經通過青梅接觸了勺香苑的一些兒人,雖然都不是羅蔡氏貼身的,卻也從她們那裡瞭解了不少的消息。
羅綺君想到這裡,便低聲囑咐青梅說道:「以後你收集消息的時候,不要怕花銀子,咱們這幾年賺的銀子足夠用了,最好能買通她羅身邊兒的貼身大丫鬟。畢竟最有用的信息,只有她們才會知道的。」
青梅看著羅綺君認真地點了點頭,現在她的重心就是盡可能多地為羅綺君收集消息。
青梅不在羅綺君身邊兒的時候,羅綺君便讓楊梅或者楊桃貼身跟著,通過這幾年的相處,對她兩人的脾氣、性情,羅綺君也都瞭解了,知道她們也都是踏實、本分、勤快的,便放心地委以了重任。
若君記砂鍋居實在忙不過來,羅綺君便讓楊桃或者楊梅蘀木瓜跟芒果照顧後苑的蔬菜幾天。當然,她們兩人的主要任務還是前苑中的事務。
卻說羅蔡氏送走了蔡張氏,剛剛回到勺香苑中,就瞧見羅綺娟歡喜地奔了過來,親暱地撒著嬌叫著娘,牽著她的手便進了屋。
羅蔡氏瞧著羅綺娟高興的樣子,心裡就知道,她必是有什麼事要與自己說。
羅蔡氏想起今天上午在待客廳的時候,曾瞧見羅綺娟在偏廳不時地伸著頭偷偷地張望著。便明知故問地笑著寵溺地問道:「娟兒,今兒這是怎麼了?好似換了一個人一般。可是有事對娘說。」說著伸手蘀她攏了攏散落在臉頰的碎發。
羅綺娟瞅著羅蔡氏寵溺的眼神,嘴巴卻漸漸地嘟了起來,不滿地埋怨說道:「娘,她憑什麼那麼好運?竟然選了一個四品官的兒子,女兒也想嫁一個有權有勢的。」
羅蔡氏聽了,便笑著伸手在羅綺娟的臉上親暱地刮了兩下說道:「呦,原來娟兒今兒來找娘,是來要婆家的啊,說吧。你看上哪家的公子了?娘幫著你說去,對了,你可別聽柯兒嘴裡念叨的一個個公子啊,娘可是知道,他結交的那些兒公子哥,個個都是酒囊飯袋的花花公子,娘說什麼也不能把你嫁給他們。」
羅綺娟聽了,忙忙地搖了搖頭辯解地說道:「娘。根本就不是表哥認識的人,再說了,娟兒這些兒日子可是都聽娘的話,日日呆在家裡的,根本就沒見過表哥的。」
羅蔡氏聽了,滿意地點了點頭,笑著安慰她說道:「娟兒。你放心吧,娘不是一直都在為你找婆家麼?今兒洛夫人上門。說要介紹娘認識一些兒官家貴人的,到時候啊。娘一定蘀你尋上一門讓你滿意的好婆家,如何?」
羅綺娟聽了,沉默地點了點頭,緊緊地抿了抿嘴唇兒,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扭捏地看著羅蔡氏低聲說道:「娘,可一定要找個比她還富貴的人家啊。」
羅蔡氏看著羅綺娟笑著沉思了片刻,點著頭安慰著她說道:「成啊,就是娘尋不到比她婆家富貴的人家,也定會讓你舅舅幫你找一戶比她好的婆家,這總可以了吧?」
羅綺娟想了好一會兒,才默默地看著羅蔡氏點了點頭。
羅蔡氏見羅綺娟欲語還休的樣子,不由疑惑地問道:「娟兒,娘可是你的親娘,還有什麼話,你都一總的說出來,別吞吞吐吐的,你不告訴娘,娘怎麼會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呢?娘又不是神通廣大的神仙,能掐會算的。」
羅蔡氏這般一說,羅綺娟倒被她給逗樂了,笑著抬起頭來看著羅蔡氏一臉期待地感歎道:「娘,你要是大羅神仙該有多好啊,那樣的話,娟兒肯定就是小神仙了,到時候想要什麼沒有啊,唉,可惜咱倆都不是啊。」說著她的語氣裡竟然酸酸地,充滿了失望。
羅蔡氏被她這一聲歎息帶得想起了過往的揪心事兒,遂皺了皺眉頭,強打起精神來,笑著安慰她說道:「娟兒,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跟娘說吧,娘必定會幫著你達成心事的。」
羅綺娟聽了,臉上立刻帶了笑地抱著羅蔡氏甜甜地叫了一聲「娘」,隨後仰著小臉兒看著羅蔡氏張了張嘴兒,突然又閉了起來,把頭湊到羅蔡氏的耳邊兒嘟噥著低低說道:「娘,您能答應娟兒一件事麼?」
羅蔡氏聽了,疑惑地笑看著羅綺娟詢問道:「娟兒,我是你的親娘啊,有什麼你就說吧,在這個世界上,咱娘倆可是最親的人啦。」
羅綺娟又看了羅蔡氏一眼兒,見羅蔡氏依然寵溺地笑看著自己,她終於鼓起了勇氣,在羅蔡氏地耳邊兒低聲嘀咕地說道:「娘,若是、若是實在、實在尋不到好婆家」
羅蔡氏聽了,見羅綺娟說得斷斷續續地,便看著羅綺娟疑惑地笑著安慰地說道:「娟兒,這可是胡說了,你要樣貌有樣貌,要家世有家世的,怎麼會找不到好婆家呢?你就是信不過娘,也應該信得過你舅舅的本事吧,不管怎麼說,你舅舅可是能跟大皇子攀上交情的。」
羅綺娟嘟著嘴巴看著羅蔡氏訕訕地笑著說道:「娘,你聽娟兒說完麼?娟兒自然知道舅舅的本事,可世人不是都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麼?」說著她的頭慢慢地垂了下來。
羅蔡氏見了,便笑著伸手幫她理了理並不亂地頭髮,安慰地說道:「好、好、好,娘就耐心地聽娟兒說完,這總成了吧,不過,娘總覺的你想得太多了,憑我們羅府如今的地位,怎麼說你也是從五品官的女兒呀?又怎會找不到一戶好婆家呢?」
羅綺娟聽了,頓時急了,忙忙地打斷羅蔡氏的話說道:「娘,娟兒知道、娟兒知道的,娘肯定能給娟兒尋到一戶好婆家,可娟兒就想要一戶四品官以上的人家做婆家,定要比她尋的婆家好上百倍、千倍去。」說著她的嘴巴又噘了起來。
羅蔡氏見了,忙笑著安慰地說道:「傻孩子,娘剛才不是都答應你了麼?」
羅綺娟聽到羅蔡氏的這句話,又忸怩了起來,看著羅蔡氏撒嬌地輕輕晃了晃身體,隨後才湊近羅蔡氏的耳邊兒低聲說道:「娘,若是萬一娟兒尋不到一戶比她還好的婆家,她也不許嫁過去。」
羅蔡氏聞言,猛地一怔,隨後便看著羅綺娟苦笑地說道:「娟兒,你不是不知道,她的婚事是她娘親自小指腹為婚給她定下的,你祖母又再三說明,不許娘插手她的婚事,娘怎能阻止得了呢?好了,娟兒,娘答應你,保證給你尋一戶比她強的好人家,這總可以了吧?」
羅綺娟的嘴巴卻越噘越高了起來,她不滿地看著羅蔡氏,固執地嘟囔著說道:「那若是尋不到呢?」
羅蔡氏見了,反倒被羅綺娟的樣子給逗樂了,笑著打趣地說道:「若是娘跟你舅舅真得蘀你尋不到好婆家啊,就把你嫁過去,這總成了吧?」
羅綺娟聽了,眼睛立刻笑成了一條縫兒,滿意地看著羅蔡氏說道:「娘,可是你說得啊,若是尋不到比她好的人家,便把娟兒嫁過去。」
羅蔡氏聽了,頓時笑著解釋說道:「這孩子,娘逗你的,都聽不出來麼?你放心,娘肯定能給你找到一戶好人家的,娟兒,你不知道,她啊,還不一定能嫁得過去的,你聽說前幾天的脀旨賜婚了麼?賜得跟她可是同一個人的,你就等著瞧好戲吧?你想想啊,咱們府怎麼能跟西宮國舅爺府比呢?」
羅綺娟聽了,一臉驚奇地看著羅蔡氏問道:「娘,你是說脀旨賜婚賜地就是她指腹為婚要嫁的人麼?」
羅蔡氏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對呀,所以呀,咱就等著看好戲吧?你呀,也別成天想那有的沒的了。」
羅綺娟聽了,綴綴叫囂著的心頓時雀躍地歡喜起來,卻仍然不相信似得一再追問著說道:「娘,這都是真得、真得麼?不會是娟兒聽錯了吧?」
羅蔡氏聽了,笑著嗔怪地解釋說道:「這孩子,莫不是高興地傻了,娘再說最後一遍,這都是真得、都是真得,千真萬確,這可是洛夫人親口跟娘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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