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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上門下 文 / 王璟琳

    秦嬤嬤說著,擔心地看了羅綺君一眼,見她臉色沒有什麼變化,便繼續說道:「老太太這會兒睡著了,還沒起的,嬤嬤跟芭蕉就猶豫了,本來這是件好事,可被夫人這麼一覺和,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變故,又擔心刺激到老太太,這萬一要是犯了舊疾,那可是大事,故而倒有些兒猶豫了。」

    秦嬤嬤說到這裡,又抬眼看了看羅綺君,憂心地說道:「可嬤嬤轉念再一想,又怕夫人帶了洛府的夫人來松鶴苑拜見,到時候再叫醒老太太,不僅丟了府裡的臉面、耽擱了,反而會誤了正事兒,最最害怕的就是,擔心老太太知道這件事後,夫人卻不帶著洛府的夫人來拜見,那樣豈不是更加刺激了老太太?唉,嬤嬤跟芭蕉正在這裡左右為難呢?」

    羅綺君聽了,知道羅秦氏現在還不知道,她的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細細地琢磨了一會兒,想著若是羅蔡氏帶著洛府的夫人真過來了,羅秦氏還在睡覺,那肯定是不成地,便看著秦嬤嬤沉思地說道:「嬤嬤,你且派苑子裡的小丫鬟去外面守著吧,若是瞧見她們來了,便快點兒過來稟報,記住,千萬別讓她們著了人的眼兒。」

    她說著又回頭看著芭蕉低聲吩咐道:「我也想讓祖母多睡上一會兒子,可若是她們真得過來了,祖母衣衫不整的也不好,咱們還是先喚醒祖母吧,先慢慢地梳洗打扮著,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的,再弄出事來,記住,你先別跟祖母提這件事兒。一會兒我來跟她好好說。」說著她便起身來到裡屋門前,伸手輕輕地推開了門。

    秦嬤嬤跟芭蕉聽了,都忙忙地去準備了。

    羅綺君來到床邊兒的時候,羅秦氏好似聽到了動靜一般,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瞅見是她。便笑著詢問道:「君丫頭。這回可睡飽了吧?」

    羅綺君聽了,笑看著羅秦氏點著頭說道:「祖母,君兒睡得飽飽的了。」說著她的肚子恰好「咕嚕嚕」地叫了起來。

    羅秦氏聽了,笑著嗔道:「你睡飽了。卻把餓蟲給勾出來了。」說著她就要起來。

    羅綺君見了,忙在旁邊托了一把,飛快地從芭蕉手裡接過衣衫。幫羅秦氏穿了起來。

    羅秦氏一邊兒穿,一邊兒笑著說道:「君丫頭,祖母還沒老得不能動呢?還是自己來穿吧。趕明兒,等祖母真到那一天不能動了,你可不能嫌棄?」

    羅綺君聽了,不滿地噘著嘴兒嬌嗔地說道:「祖母,君兒哪兒會那樣啊?」說著她的肚子又不應時地叫了起來。

    羅秦氏樂得瞅著她說道:「快填下肚子去,到做晌午飯的時辰,你先吃塊兒點心墊巴一下吧。待到開飯了,再放開肚皮吃。」

    羅綺君見羅秦氏的心情很好。芭蕉端著水也進來了,便舀了桌子上食盒裡的一塊兒點心一邊兒香甜地吃著,一邊兒看著芭蕉幫羅秦氏梳洗打扮起來。

    待一切都弄妥當,羅綺君對著芭蕉使了一個眼色,見她明白地很快出去了,才笑看著羅秦氏說道:「祖母,君兒有件事兒想跟你好好說,不過,你可要答應君兒,聽了千萬莫要激動,可好?」

    羅秦氏看著羅綺君笑著問道:「君丫頭,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弄地這般鄭重,你放心,祖母會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的,今兒喝了藥之後啊,感覺這裡痛地次數倒是少了一些兒。」說著她按住胸口說道。

    羅綺君見了點了點頭,隨後便低低地挑揀著關鍵的話,對羅秦氏如實地說了她跟著秦遠去洛府發生的事兒以及洛夫人來府裡被羅蔡氏請到待客廳一事。

    羅綺君盡量輕描淡寫地說著,她一邊兒說,一邊兒仔細地觀察著羅秦氏的臉色,生怕哪句話說得不合適了,刺激到羅秦氏。

    沒想到羅秦氏聽了,不僅沒有生氣動怒,反倒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笑著安慰地對她說道:「君丫頭,祖母都知道,你的脾氣、還有你秦叔的脾氣,這麼多年,祖母可是都瞭解的,祖母早就看開、想開了,那天你們回來,雖然都很鎮定,可祖母瞧著就不似是高興的樣子,見你們擔心著祖母的身體,祖母便沒有多問,可結果祖母還是猜到了的,必定是不愉快地,只是沒想到洛夫人竟然沒有出來見你們,反倒讓她的小兒子來接待了你們,更沒想到的是,她的小兒子竟然是如此脾性,如今聽你說洛夫人今日上門了,我倒要好好地瞧瞧,她見了我會怎麼說,君兒,咱且等等吧,畢竟在這個家裡,管事的還是你母親,祖母也瞧瞧她到底會如何安排,你放心,祖母不會有事的,現在身體可是好著的。」說著她伸出手握住了羅綺君的手,安慰地捏了捏。

    羅綺君早就把洛府的事情放下了,如今見羅秦氏並沒有因此而激動、生氣,她的心便安了下來。

    不管怎麼說,在羅綺君的心裡,羅秦氏都是她最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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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邊兒陪羅秦氏說著話,一邊兒不停地寬慰著,同時也在靜靜地等待著。

    卻說羅蔡氏自昨日羅秦氏一口拒絕了蔡張氏提地親事,她當時就瞧見了蔡張氏那一臉不甘心的樣子。

    羅蔡氏猜測著今日蔡張氏必定會來尋她,所以一早就醒了,聽松鶴苑的人說請安全免了,她便也跟下邊兒的人說免了,一大早就躲到鋪子裡去了,想著正好現在也到月底了,一總去盤盤賬。

    可一個月的賬很快就盤完了,羅蔡氏轉念一想,蔡張氏畢竟是她娘家的嫂子,自己還巴望著娘家的哥哥一心幫襯著的,怎麼躲也是躲不過去的?遂在三思之後,她便坐了馬車往府中趕。

    沒想到竟然在府門口,碰到了從東北回來的洛府夫人,她的心中是既驚奇,又很是歡喜。

    羅蔡氏平日去蔡府的路上,經常路過洛府,自然知曉洛府乃是四品武官的官邸,想著羅天祐現在雖然是橫陽府知府,且越格被提升了,可他撐足了也就是個從五品文官,這畢竟是皇家下旨意讓他暫時管理的,怎麼著他也不可能做上四品文官的位子,又想到若不是蔡慕勤幫著羅天祐在大皇子的面前多多美言,他哪裡會提地這般快?有如此的好造化,還不是多虧了她的娘家幫忙麼?

    想當初,她聽到羅天祐越級提升的時候,開心地同時卻也充滿了疑惑,羅天祐究竟有多大的本事,這十多年,她可是瞧地一清二楚,京城裡的勢力他是一點兒不沾,雖然他深得恩師的喜愛,可惜那恩師根本就沒有多大的權利,後來她還是從蔡慕勤那兒得知,是他在大皇子面前美言的功勞,這才解了心中的疑惑,與娘家的聯繫也越發的密切起來。

    一路上,羅蔡氏不停地猜測著洛夫人親自前來的目的,洛府與羅府可從來沒有聯絡的,前兩天又聽說洛府脀旨賜婚,京城裡傳地是沸沸揚揚。

    她思來想去,也想不出洛夫人親自前來得目的,想著洛府比自己的府邸高貴,她越發地熱情招呼起來,笑語宴宴地帶著洛夫人來到了待客廳。

    待雙方就坐寒暄了幾句,洛夫人斟酌著勉強打起精神來,看著羅蔡氏牽強地笑著直接挑開了話題說道:「羅夫人,不怕你笑話,上一次你們府裡派管家去洛府看望,我當時身子不舒服,所以不曾出來,還望你多多擔待吧,小兒不懂事,招待中若是有不周全的地方,也希望你們府裡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吧,如今他被我家老爺拘在家裡出不來,回頭我定讓他親自到府上,來給你賠罪。」

    羅蔡氏聽了一怔,轉念一想便明白了,難怪昨天她找秦管家沒找到呢?原來他竟然去洛府拜訪了,也不來同自己稟報一聲,想來是松鶴苑的那個死老婆子派他去的吧。

    她想到這裡,心裡是憤憤不平,想著自己這幾年來,跑前跑後的慇勤請安伺候著,沒有功勞說什麼也有苦勞吧,可結果呢?

    那個死老婆子不僅把小寶從自己的手中給搶走了,到現在,自己也沒能入的她的眼兒,得到她的認可;

    再想想遠在橫陽府的羅天祐,雖然月月都有信來,卻只是囑咐自己照顧好老人、伺候好小的,把她當成什麼了?

    她百般對羅天祐暗示討好,他卻在信中連一句想念自己的話都沒有;

    再想想那幾個小的,一個個也都不是省油的燈,小寶和娟兒且不說了,一個即將到,一個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就說羅綺君,這個死丫頭,跟個木頭人一樣,根本就不往自己跟前湊,對自己那是一點兒也不親近。

    再說說羅綺珍這個臭丫頭吧,就是喂不熟的黃鼠狼、一棍子打不出響的,前些兒日子,她知道小寶考上了秀才,成日家往松鶴苑裡跑,一天能跑兩三趟,好在被自己修理了一頓後,現在倒是老實多了,輕易也不敢再往松鶴苑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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