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綺君怕月靈累著,正要止住它的去勢跳下來,去被身後的阿洛伸手制止地說道:「沒事,靈兒很輕鬆的。」
那聲音就在羅綺君的耳邊兒,低沉、醇厚,還有著某種誘人的磁性。
羅綺君聽得臉上頓時熱熱地,身體不由自主地便朝前傾了傾,她想盡可能地離那誘人的聲音遠一些兒,於是在傾身的同時,往旁邊兒又側了側身,她竟然完全忘記了,此時此刻,她是坐在月靈的背上的,而月靈正在向上爬山,這一來,她的身體立馬失去了平衡,猛然朝下邊兒墜去。
阿洛地忙忙伸手把羅綺君給拽了回來,把她緊緊地擁在懷裡,緊張地看著她低聲斥道:「你不要命了?」隨後又低歎了一聲,往後退了退身,離開了少許,手卻不曾再放開。
直到月靈爬上了那座高山的山頂,阿洛才慢慢地鬆開了手,他甩蹬離鞍下了月靈的背,看著遠方低聲說道:「下來吧,給我說說京中的情況。」說著便在旁邊兒的一塊兒大石頭上坐了下來,瞥了羅綺君一眼兒,又扭臉看向遠方。
羅綺君躊躇地坐在月靈的背上,她很不喜歡現在的這種感覺,憑什麼他說什麼,她就一定要照著做呢?
雖然他是師傅級別的,她只是弟子級別的,可羅綺君的心裡就是感覺很彆扭,此時,她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就是不想照著他說得做。
她沉默地想了想,許是阿洛那毫不在意的淡淡語氣吧,唉~,算了、算了,他畢竟教過自己劍法。就按照他說得話下來吧,反正他也不是妖怪,不可能把自己給生吞活吃了。
羅綺君想著,便悶悶不樂地下了月靈的背,靠在山上的一棵大松樹上朝遠處眺望著。
站得高果真是看得遠啊,往常那草原、森林、山峰等等。如今都盡收在眼底了。看得她是心曠神怡。
羅綺君來回欣賞著,一時竟看得興趣盎然,忘了回答剛才阿洛的問話了。
阿洛的心中此刻急著瞭解京中的情況,見羅綺君看得很有興味。便耐下性子慵懶地瞟著羅綺君,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壓抑著心中某種躍躍欲試的情緒。看向遠方,再一次慢慢地鄭重開口詢問道:「說說吧,京中這幾天的情況到底如何?把你知道的。都詳細地跟我說一說?」
羅綺君聽他問地鄭重,不由移了目光,朝阿洛看來,見他一臉深思地看向遠方,便把最近從宋嬤嬤和青梅、木棉、木瓜口中瞭解的京中八卦一一都說了,最後她看著阿洛說道:「這些兒都是聽家裡的小廝、丫鬟們說得市井八卦,你若是詢問京中朝廷上的事兒。我就不知道了。」
阿洛耐著性子聽著,待羅綺君說完。看著她滿是深沉地問道:「去年年底,從東北進京的二十多戶人家你瞭解多少?說說他們的情況吧。」說著他轉了目光。
羅綺君聞言一愣,看著阿洛疑惑地說道:「那些兒人家我怎麼會瞭解呢?不過就是知道他們是從東北邊疆回來的罷了。」
阿洛目光灼灼地看著羅綺君,想盡力表現地坦然一些兒,可想到那個沒有了娘親的家,根本就不是他的家了,眼中瞬間閃過一抹兒精光,斂了眼神,看向遠處的叢林,耐下性子看問羅綺君說道:「說說吧,瞭解多少就說多少。」說著便閉上了眼睛。
羅綺君看著他滿腹心事的樣子,心中沒來由地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地情緒,竟然毫無理由地想盡自己的能力,為他拂去滿臉的沉鬱,遂情不自禁地就說起了白天去洛府的情景。
不待她說完,阿洛的眼睛便驀地睜開了,他聽得憤怒地緊攥著手,強自忍耐著,直到羅綺君全部說完,他見羅綺君望向他,忙忙地斂了心中的怒氣,若有所思地灼灼看了羅綺君一眼,嘴唇兒動了動,最終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口,隨後微微搖了搖頭,別開了眼兒。
羅綺君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一陣地眩暈,身體緊緊地靠在身後的松樹上,緊張地喘息著,待見他別開了眼兒,一直吊著的心才落了下來,暗暗責怪著自己,為什麼要對他說這些兒根本與他無關的事兒。
過了好久,羅綺君才聽到阿洛沉重地低聲說道:「阿蘿,一會兒能陪我去送封信麼?」
阿洛說著,眼睛根本沒有看向羅綺君,好似正在說著與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一般。
羅綺君見了,心裡突然一陣煩悶,有這樣跟人說話的麼?這是讓人幫忙的態度麼?
她心中不綴地叫囂著,可當碰觸到阿洛眼神的時候,他眼睛裡的那抹兒莫名的傷痛卻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眸啊,痛苦、糾結、掙扎,忽的那眼神一變,竟然透著一抹兒森冷的寒意。
羅綺君瞅地心不由地跟著停跳了一下,人驀然驚醒過來,她這是怎麼了,怎會熱切地關心起阿洛的事情來了。
她與他上次見面是有過肌膚之親,不過那只是嘴唇兒好吧,而且她也是被迫的,對,就是被迫地,所以,那並不能代表她跟他會有什麼的吧?她可是打定主意,今生不嫁的。
羅綺君的腦子裡一時間亂亂地,她想逃避,想迅速地逃開這個弄得她思緒混亂的地方,她鬆開了握住松樹的手,腳快速地朝後退去,想盡快地把那些兒害得她胡思亂想的思緒統統都趕出去,卻完全忘記了此時她正站在山頂,她腳下驀地一空,不由驚慌失措地尖叫了一聲「啊」,接著人便失去平衡朝後倒去,朝山下直墜而落。
羅綺君唬得啞了聲,手忙腳亂地揮舞著,希望能抓到一棵救命的枝幹,沒想到竟然都抓空了。
眼看著就要墜地了,身周光禿禿地,什麼也沒有,羅綺君絕望地閉上了眼兒,心道,罷了、罷了,就這樣死去倒也不錯,最起碼不是屈辱地被欺負而死,比上輩子強多了。
這一刻,羅綺君反倒平靜了下來,什麼也不思,什麼也不想,只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她等了好久,也沒有感到墜地的痛感,不由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竟一下子撞進了兩汪兒探尋地清冽泉水中。
羅綺君慌忙別開了眼兒,朝周圍看去,此時才知道,她竟然落在了月靈柔軟的背上,與阿洛坐了個面對面。
這是怎麼回事?剛才阿洛跟月靈明明是呆在山頂,自己跌下了山崖,怎麼他們三個竟然湊到一起了?
羅綺君不知道的是,在她落下山崖的一瞬間,阿洛見了,唬得心跳都停止了,慌忙伸手去抓她,不想竟抓了個空,想著自己畢竟是這裡的主人,心念急轉,想減慢羅綺君的降落速度,不想心中焦急,他的人竟也跟著一起跳了下來。
此時,他的心裡倒是妥當了,加快了自己的下行速度,喚來月靈,站在山底,穩穩地接住了羅綺君,同時他也對自己的意念對羅綺君沒有任何的影響而鬱悶,好在羅綺君現在已經沒有事了,他受驚嚇地心才算是平復了。
他真想像訓他的手下一般,大聲地訓斥她一通,好好地穩穩當當地站在山頂不成麼?竟然想不開當著他的面去跳崖,多大的事兒啊,都承受不了,不就是去洛府,沒有得到熱情地招待麼?裹得住因為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麼?自己提議讓她幫著送封信都沒能聽到。
羅綺君要是知道阿洛如此這般地想自己,只怕會被他氣瘋了。
阿洛此時也不想多問了,他閃身出了那片大草原,在軍帳中飛快地書寫了一封極簡單的信,揣在懷裡又閃進了那片大草原,瞅見月靈帶著羅綺君正風馳電掣般地疾馳著,緊繃著的弦兒驀地一鬆。
羅綺君被月靈顛地只聽到耳邊兒「呼呼」地風聲,她從來不知道,月靈竟然跑得這般快。
羅綺君的身旁兒此刻沒了壓力頗大的阿洛,心也隨之慢慢地放開了,盡情地享受起快如閃電的感覺來,煩悶的心也漸漸地暢快起來。
阿洛縱身躍到月靈的馬背上,雙腿輕輕一夾,月靈便朝著羅綺君的那片原野狂奔而去,它飛快地穿過心門的那一刻,阿洛在羅綺君的耳邊兒低低地說道:「去京城。」
羅綺君聽著,不由自主地就依著他說得話,轉動著念頭帶著他們出來了。
待到了羅綺君住得屋子,四週一片黑糊糊地,她才猛然醒悟到,自己竟然乖乖聽話地直接帶著他們出來了,她頓時傻在那裡,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得魔症了。
阿洛隨手拉開屋裡的窗戶,帶著月靈輕盈地跳到了外邊兒,隨後月靈越過了一座座院牆,很快便奔上了大路,飛快地朝御街上跑去。
月靈飛快地跑了一段路,速度漸漸地慢了下來,阿洛看著路燈下坐在月靈背上的羅綺君,在她的耳邊兒異常溫柔地商量道:「阿蘿,你先回那片原野去,可好?」
羅綺君聽了,看著眼前的道路,已經在御街了,想著他必是有什麼緊急軍務,自己不便出現,便心念一動,回到了那片原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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