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慕勤聽得臉色略沉了沉,想著逼得過甚也不好,便笑著沉吟地說道:「好、好、好,你既不要太醫來診治,哥哥就不費那個心了,幫你推了就是,只是今日與你談的事情,回去之後,你也好好地想上一想,哥哥也不再留你了,伯母病重,想來你們兩口子必定一心記掛著她的身體,肯定沒有心情來照顧孩子,就讓這幾個孩子都留在府上吧,讓你嫂子幫忙照顧著,大哥也好蘀你們分擔一二。」
羅天祐聽了,心裡更加憤怒,暗恨蔡慕勤是個狡猾的老狐狸,為了達到自身的目的,竟然不擇手段,把主意打到他的幾個孩子身上,他面上不顯,對著蔡慕勤拱了拱手,淡笑著繼續推辭道:「哥哥,孩子們都大了,一個一個的也都極懂事,他們會照顧自己的,今兒已經給府裡添亂了,不好再叫嫂子費心,再者說了,他們的祖母病重,正是他們在床前盡孝心的時候,哪兒能讓他們留在府上呢?妹夫在此謝過大哥的心意了。」
羅天祐說到『心意』兩個字的時候,略微加重了些兒語氣。
蔡慕勤聽了,臉色微微地變了變,眼睛隨即便落在了羅綺寶的身上,笑吟吟地說道:「小寶還小,娟兒又不懂事,回去之後,只會給你們添亂,還是讓他倆留在府裡,讓你嫂子幫忙照顧一段時間吧?」
羅綺寶聽了,眼睛立刻看向羅天祐,見他的臉色也不好看,便不滿地瞟了蔡慕勤一眼,淡淡地說道:「舅舅,我們都要回府的,祖母都生病了,孫兒哪兒還有心情在府上呆啊?爹爹,小寶可是個孝順孩子,定要陪著祖母一起回去的。」說著仰著小臉兒,乞求地看向羅天祐。
羅綺珍聽了蔡慕勤的話。心都揪起來了,她恨恨地剜了蔡慕勤一眼,緊緊地拉著羅綺寶的手。
待聽到羅綺寶的話,她不停地點著頭表明態度,眼睛也期盼地看向羅天祐。
羅綺娟在蔡府倒是沒玩夠。她本想留下來,又怕被人責怪她不孝順,便也急忙申明地說道:「舅舅,娟兒也是個孝順的,也要隨著爹爹和祖母一起回去。」說著也仰起小臉兒看向羅天祐。
羅天祐自聽了蔡慕勤的話,臉色一直很凝重,此時聽了羅綺寶和羅綺娟的話,心裡感到欣慰,臉上也舒展開來。見她們都仰著小臉看著他,便安撫著對他們說道:「好、好、好,咱們都回去,爹爹知道,你們都是孝順的好孩子。」
蔡慕勤見了,看了羅綺寶好一會兒了,不甘心地正待開口說話。
羅綺君此時已經來到近前,見蔡慕勤依然糾纏著羅天祐不放。便搶先一步大聲說道:「爹爹,君兒回來了。」說著便聽到旁邊兒的不遠處,傳來了些許的嘈雜聲,她急忙抬頭一瞧,見是自家的馬車到了,便看著羅天祐指著馬車繼續說道:「爹爹,馬車也來了。」
羅天祐此時顧不得理會蔡慕勤,搶步上前,焦急地看著羅秦氏低低地喚道:「娘。兒子來了,娘、娘」
他接連叫了好幾聲,見羅秦氏沒有任何反應,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差,心裡異常焦灼起來,抬頭瞅見羅秦氏乘坐的馬車已經在他身旁停了下來,他便輕手輕腳地抱起羅秦氏,細心地放到自家寬敞的馬車上。
蔡慕勤見了,飛快地對蔡張氏使了一個眼色。
蔡張氏見了,半是埋怨半是表功地上前兩步勸說道:「妹夫。你看這請得大夫馬上就要到了,還是等他給伯母看了再走不遲,你們就稍微等等吧。」
羅天祐親力親為地細心安置妥當羅秦氏,回身看著她拱了拱手說道:「多謝嫂子了,想來家母是舊疾犯了,來京城之後,她每一次犯病,請得都是同一個大夫,只有他最瞭解家母的病情,且又知根知底,何況我已經讓二成去請了,想來現在他已經在羅府等著了吧,今天乃是岳母的笀辰,家母繼續留在府裡也不好,妹夫再次謝過嫂子了。」
他說著便對蔡張氏微微搖了搖頭,也不去管蔡張氏如何反應,說完便扭臉看向羅蔡氏、羅綺君姐弟以及帶來的眾家僕說道:「都快上車,準備回府。」說著他便又回到車裡,一心伺候羅秦氏去了。
羅蔡氏見了,快步走到車旁看著羅天祐說道:「夫君,還是讓奴家來照顧婆婆吧?」
羅天祐低頭正焦灼地看著昏迷不醒的羅秦氏,聽了她這話,頭都沒抬地說道:「你帶著孩子們快上車吧,娘有我照顧著。」
羅蔡氏聽了,便對著羅綺君姐弟四人說道:「都快上車吧,按照來時的坐,快。」說著便帶著羅綺娟和羅綺珍朝後邊兒的馬車走去。
羅綺君與羅綺珍對視了一眼,便來到羅秦氏的馬車旁,由柱子和大成扶著上去了。
待她上得車來,瞅見羅天祐異常著急地看著羅秦氏,本想告訴他實情,又想著此刻還沒有離開蔡府,便緊緊地抿著嘴兒,看向車窗外。
車外的蔡慕勤此刻正陰沉著一張臉,他有心想留下羅天祐或者羅綺寶,卻不好再出言挽留,想著左右也是親戚,不管怎麼說,也與他是一條繩上的兩個螞蚱,跑也跑不到哪裡去,又瞅見周圍圍了一些兒來家裡賀笀的賓客,便笑著走近車前,對著羅天祐故作關切地說道:「妹夫,既如此,大哥就不留你了,路上照顧好伯母,讓大夫瞧了之後,給家裡送一個信兒,讓我跟你嫂子也好放心。」
羅天祐聽了,暗自鬆了一口氣,在車上對著蔡慕勤拱了拱手說道:「妹夫謝過大哥和大嫂了,今兒給府上添亂了,待家母瞧了病,必讓二成來報,告辭了。」
不一會兒,馬車便「噠噠噠」地慢慢跑了起來。
直到馬車出了蔡府,羅綺君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她低頭看了看仍躺在馬車上一動不動的羅秦氏,又看向羅天祐,正要說話,猛然聽到車外傳來了一陣急促地馬蹄聲,眼睛立刻看向車外。
坐在車轅上的大成也聽到了,急忙扭回頭去瞧。
他看到遠遠地奔過來幾匹馬,馬上坐得好似蔡府的人,不由納悶地仔細瞧去。
那幾匹馬跑得很快,不一會兒,大成便瞧清楚了,那中間馬上坐得,可不正是蔡府的大少爺蔡寶健麼?他正想回頭稟報羅天祐。
跑在那群人最前面的人猛然催動身下的坐騎,飛一般地衝了過來,他看著大成拱了拱手,解釋地說道:「我家主子不放心,特命大少爺一路護送你們回羅府,等大夫給老太太瞧了病,也好回府送信。」
羅綺君聽了,心裡暗自啡腹著,蔡府的大少爺,不就是蔡寶健麼?楚府的女婿,想來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吧?她想著,便把到嘴邊兒的話又嚥了下去,扭臉看向羅天祐。
羅天祐聞聽此言,頓時惱羞成怒,攥了攥緊握著的手,想要發作,卻強自又忍住了。
這個時候,蔡寶健打馬跑了過來,透過車窗,他看著羅天祐笑著說道:「三姑父,我爹和我娘不放心姑婆的病,專門讓我來護送你們回府的。」
羅天祐聽了,怒火更勝,壓抑著心中狂湧的憤慨,頭都沒抬地低低冷冷地說道:「不必了,蘀我謝過你爹和你娘吧。」
蔡寶健的眼睛不時地瞟向躺著的羅秦氏說道:「姑父,孩兒不敢忤逆爹跟娘的意願,這就到前面去給你們開路。」說著打馬便跑到前面去了。
羅天祐恨得怒氣衝天,心裡道,他們這是在蔡府沒逼著他表明態度,不甘心,又要逼到家裡去啊,他的手攥得「咯吱」直響,扭臉看向窗外便要大聲呵斥。
閉著眼兒的羅秦氏好似感覺到羅天祐的情緒變化,手微微動了動,便要來拉羅天祐。
羅綺君見了,心裡頓時大急,忙忙地看著羅天祐說道:「爹爹,祖母好似不好了。」說著俯身便在羅秦氏的耳邊兒極低地勸說道:「祖母,不可。」
羅天祐聽了羅綺君的話,登時清醒過來,急忙俯身去看羅秦氏,隱隱地聽到了羅綺君的低語聲,由於匆忙,他並沒有聽清楚羅綺君說得是什麼話,不由看向羅綺君詢問道:「君兒,你祖母怎麼了?」
羅綺君歉意地看了羅天祐一眼,又抬頭看向窗外,瞅見蔡寶健果然又打馬回來了,便大聲回答道:「爹爹,君兒瞧岔了,剛才馬車顛了一下,祖母的頭也隨著晃動了一下,君兒以為祖母不好了呢,剛才又仔細地看了看,見祖母與先前一樣。」
羅天祐狐疑地看著羅綺君,見她雖然對著自己說話,眼睛卻一直瞄向車外,便也傾身看了過來,瞅見蔡寶健又轉到這邊兒的窗口了,他的手攥得更緊了,心中的火氣雖然依然狂湧,卻理智地被他強壓了下去,看著羅綺君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
馬車一路狂奔,很快便到了羅府,藍天野已經在府裡等著了。
羅天祐忍著心裡的憤怒,對蔡寶健說道:「健兒,已經送到羅府了,你們就回去吧,蘀姑父謝謝你的爹娘,勞他們掛心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