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秦氏沉思片刻,看著雅寶低聲說道:「你且細細地說一說,你們二小姐與蔡掌櫃在一處,是如何商定這件事的吧,他們具體是怎麼說的?」
雅寶聽到這裡,不由抬起頭來,看向羅秦氏思忖地說道:「老太太,二小姐與蔡掌櫃究竟是怎麼商定的,奴婢倒是不知道,雅寶只是一個奴婢,他們在一起具體商定事情,是決不會讓奴婢在旁邊兒聽的,奴婢當時只是聽到二小姐不停地對著蔡老闆抱怨,說老爺喜歡大小姐,大小姐若真得來了,她在老爺那兒必定更不受待見了,二小姐又抱怨說,大小姐若是能不來就好了,蔡老闆當時看著二小姐,嘴角兒只是噙著一抹兒笑,後來二小姐想吃百年字號『福喜堂』的點心,便打發奴婢出去買點心,等到奴婢買了點心回來,發現二小姐的整個精神面貌都不同了,二小姐顯得興高采烈,奴婢見二小姐這麼高興,就趁勢討喜地問了句,二小姐高興地看著奴婢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兒地催著要吃點心,後來奴婢忽然聽人說大小姐生病了,便忙跑回去告訴二小姐,二小姐自得地聽了,連連點著頭說道,她早就知道大小姐必定來不了的,最後還低喃著說道,即使大小姐來了,也定是不可能跟她爭寵了,還說從此以後,宅子裡再也不會有人跟她爭寵了,她的心頭大患終是去了,所以奴婢私底下猜測著,大小姐之所以生重病,必定是二小姐與蔡老闆合謀所致。」
羅秦氏聽了,臉色越發地深沉起來,她看著雅寶又低聲問訊道:「你跟著你們二小姐,必定也經常與那個蔡掌櫃見面,那你就詳細地說說你們夫人陪嫁鋪子的掌櫃吧,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雅寶聽了,便思索著說道:「奴婢瞭解的也不多,聽人說他也是蔡府的族人。只不過現在家道中落了,好像跟夫人還曲裡拐彎地沾了親帶了故,有人曾提過,說他也是夫人的遠房表兄,若說具體的。雅寶可就說不清楚了,至於二小姐認蔡掌櫃做乾爹這件事,夫人倒是知道的,倒是老爺知不知道,奴婢就不曉得了,反正每一次雅寶陪著二小姐去到那個鋪子裡,蔡掌櫃都是笑臉相迎的,即便他當時再忙,或者因為鋪子裡的煩心事兒。臉色再難看,可一旦見到了二小姐,他的臉上必是帶了笑的,對二小姐好得不得了,很是寵愛。」
羅秦氏聽了,臉色是越來越凝重,直到聽雅寶說完,她才沉吟了片刻。隨後便看向秦嬤嬤。
秦嬤嬤見羅秦氏看向她,便沉重地點了點頭,又看著雅寶繼續低聲問道:「這個蔡掌櫃有多大,成家了麼?家裡還有些什麼人?」
雅寶聽了,搖了搖頭說道:「他具體的年齡雅寶說不上,看上去倒有三十左右的樣子,至於他成家還是沒成家,雅寶就不清楚了,一來從來沒聽他說起過。奴婢都是跟著二小姐去的,二來奴婢也從來沒有打聽過,對了,倒是聽鋪子裡雇得小夥計林貴說過,蔡掌櫃家裡有一個老娘,奴婢只瞭解這麼多了。」說著雅寶便低下頭去。
秦嬤嬤聽了,便看向羅秦氏,待見羅秦氏對著她點了點頭,才又繼續追問道:「你說夫人也經常去鋪子裡,可是真得?」
雅寶忙忙地點著頭說道:「是真得。夫人有時候帶著二小姐一起去,有時候她自己去,這都是奴婢跟著二小姐去鋪子裡玩的時候,聽小夥計林貴偶爾提起的。」
秦嬤嬤看向羅秦氏凝重地神情,又繼續低聲追問道:「你和二小姐跟著夫人一起去的時候,夫人都與蔡掌櫃做些兒什麼?」
雅寶回憶地說道:「由於奴婢當時的主子是二小姐,二小姐去哪裡奴婢便跟到哪裡,至於夫人,奴婢見到的,也只是夫人坐在桌子前面看賬本,蔡掌櫃陪著,並不時地回答夫人的問詢。」
秦嬤嬤又繼續輕聲問道:「那你倒說說,你跟著二小姐去鋪子裡見蔡掌櫃買點心回來,這次去鋪子裡夫人知道麼?」
雅寶聽了便搖了搖頭說道:「二小姐出去前,倒是沒有跟夫人說,只不過奴婢不知道門子上跟夫人回了沒?」
秦嬤嬤聽了,便又看向羅秦氏,見她仍在沉思,便又繼續輕聲詢問雅寶道:「你好好想一想,關於二小姐、夫人跟蔡掌櫃,還有什麼事情沒說到的麼?」
雅寶聽了,沉默地看著秦嬤嬤搖了搖頭。
羅秦氏見再也問不出更多的了,便沉重地站起身來,對著秦嬤嬤點了點頭。
秦嬤嬤便看著雅寶說道:「你只要僅守著你的本分,把知道的都說了,老太太本是慈悲心腸,必會保你平安,若是敢有別的心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雅寶連連磕著頭,哀懇地低聲說道:「奴婢知道、奴婢都知道,老太太跟大小姐都是慈悲心腸,待下人也是極好的,奴婢只恨自己沒有服侍大小姐跟老太太的福氣,如今,奴婢也只是不想被千人、萬人騎的,本來是想自行了斷的,卻又狠不下心來丟了家裡的娘親跟弱弟,雅寶說得都是實話,但凡有一個字是假的,必遭五雷轟頂,家裡的娘親與弱弟也不得好死,還請老太太成全啊。」
秦嬤嬤見雅寶發了如此的重誓,又看了羅秦氏一眼。
羅秦氏聽雅寶信誓旦旦,臉色越發地陰沉,看著秦嬤嬤點了點頭。
羅綺君聽了,心中泛起一陣陣地酸楚,一時是五味雜陳。
紅杏在旁邊兒見了,暗暗慶幸自己遇到了好主子,若是跟雅寶一般,想到這裡,她不敢繼續再想下去了,便又看向雅寶。
此時的雅寶由於連連地磕頭,紮好的髮髻都散了。
秦嬤嬤見羅秦氏點了點頭,便又看向跪著的雅寶說道:「雅寶,你做到你該做的,老太太自然會成全你的。」說著她便攙著羅秦氏朝外邊兒走去。
紅杏見了,忙忙地過來開了門,芭蕉見了,忙上前也要攙扶羅秦氏。
羅秦氏無語地搖了搖頭,沉著臉便走了出去。
羅綺君見羅秦氏走了,忙扭臉看了看紅杏,對她飛快地使了一個眼色,隨後也跟著走了出去。
到得苑子裡,羅秦氏慢慢地踱著步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猛然扭臉看著羅綺君說道:「君丫頭,你這個院子裡種地有桂花?」說著她又嗅了嗅,看向羅綺君跟秦嬤嬤繼續說道:「雖然淡淡的,想必咱又能吃上桂花釀了。」
秦嬤嬤忙附和著說道:「是啊,老太太,趕明兒咱就做了吃。」
她們兩人若無其事地說了一會兒話,羅秦氏便扭臉看著羅綺君笑著安慰地說道:「君丫頭,今兒你就在這個苑子裡休息吧,別來回跑了,改天再來陪祖母,你苑子裡的花侍弄得倒是不錯。」說著她抬起頭,看了看夜空,淡笑著說道:「君丫頭,祖母也回去歇息了,下回白天再來你的苑子裡轉轉,這夜晚跟白天看到的景是不同的。」說著她便看向秦嬤嬤說道:「咱們走吧,這天也不早了,讓君丫頭也早點兒歇著吧。」
羅綺君送羅秦氏出了君蘭苑,還想繼續再送,卻被羅秦氏笑著趕回來了,她只好目送羅秦氏一行人漸行漸遠。
羅綺君回到了屋裡,不一會兒,紅杏便走了進來,看著羅綺君說道:「紅杏已經吩咐雅寶了,讓她仍然呆在屋子裡,關好屋門。」
羅綺君聽了,看著紅杏點了點頭說道:「都睡吧,乏了。」
按下羅綺君歇息不表,且說羅秦氏帶著秦嬤嬤、芭蕉回到了松鶴苑,收拾妥了便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歇息,卻怎麼也睡不著,翻過來,覆過去,心裡甚是不寧。
雅寶的一番話,讓羅秦氏本就為羅天祐糾結著的心更是煩亂糾結了起來,她思緒萬千,一時想想羅天祐,一時又想想走了的君敏顏,再想想如今繞在膝下的羅綺君,便沉重地歎了一口氣。
當她想到如今的羅蔡氏、羅綺娟,心裡頓如壓了一塊沉悶的大石頭,越來越沉重,再想著與羅天祐相逢後的相處,她知道,兒子還是那個一心孝順的兒子,雖離別了近十年,畢竟是母子連心啊。
她又想到羅天祐與羅蔡氏的相處模式、羅綺君吃得那個餡餅以及羅綺娟每次來請安,見了羅綺君那不屑的表情,她的眉頭頓時擰成了一個疙瘩。
羅秦氏實在是想不明白,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子,怎麼會如此歹毒的心腸?會有這樣害人的心思?就算小孩子有害人的心思,那大人就沒有腦子麼?別說他只是雇來管理鋪子的掌櫃的,就算是族裡的親戚,知道這個信息,也必會跟本家說說吧。
想來想去,羅秦氏總認為這裡邊兒透著蹊蹺,她再也躺不住了,一下子坐起來,對著在榻上等待服侍的芭蕉說道:「你去看看秦嬤嬤回去了沒?若是她還沒有走,你叫她過來吧,我跟她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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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到了,當初的餡餅終於又有線索了,羅秦氏不讓羅綺君國外,事件到底會如何發展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