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家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又上下打量著羅綺君笑著繼續說道:「他又是個脾氣倔的,低於一百兩銀子堅決不賣,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半月,到現在還沒能賣出去,你若是覺得這個價錢合適,我就去幫你說說,若是感覺這個價格不合適,就算了吧,他是不會再低了,我幫他說過一個了,結果沒能成。」
羅綺君便笑著問了那店家貴姓,知道他姓吳,便笑著低聲說道:「吳大叔,能容我去看看鋪子麼?若是合適,我便買下來,如何?」
吳大叔聽了,點著頭說道:「既然你誠心想要,必定要先去看看的,不過我看你的年齡也不大,能做主麼?」
青梅聽了,忙快言快語地在旁邊兒幫腔說道:「吳大叔,我家姑公子必是能做主的,要不然也不會跟你說這麼久了。」
吳大叔聽了,立刻回頭對著屋子裡喚道:「老婆子,你先招呼著鋪子,有人要買莊家的鋪子,我帶他們過去看看。」
羅綺君忙給紅杏使了一個眼色,紅杏領會地朝著大成飛快地走去,不一會兒,大成便朝著他們來時的胡同口走去。
羅綺君見大成離開了,便鬆了一口氣,跟著吳大叔朝莊家的鋪子走去,走了三、五十步,便到了,他們進了店裡,吳大叔很快說明了來意。
莊店主聽了,便笑帶著他們進了店裡,看了起來,待全部看完了,羅綺君才發現,這個院子並不算大,前面是個鋪子,與他住的地方直通著,若不是中間隔了一個隔板,其實就是一間屋子,出了屋門。院子很小,說白了,就是一條狹長的小道,在靠近院牆的地方,有一個天井。天井上架著一個轆轤,用來打水吃,屋門則距離院牆很近。
此時羅綺君才明白,為什麼昨晚那個人沒有買下這個鋪子。
莊店主好似怕這次再談不成,便笑著解釋道:「這個鋪子只看這個,是不值一百兩,可鋪子的生意不錯啊,進項也不錯,若不是家裡催得急。這個價我可是說什麼也不會賣的。」
羅綺君低著頭思忖了片刻,便抬頭笑著說道:「好,那咱就說定了,讓吳大叔做見證,這是定金,你給我打個借條,明天我就讓家裡人舀著你的借條來與你把事兒辦了,中人或者里長。需要什麼人,你跟吳大叔幫著請吧,咱明天把一切都弄妥當,可以吧?」說著她對紅杏使了一個眼色,紅杏忙從荷包裡舀出了十兩銀子遞給莊店主。
莊店主接了,立刻寫了借條,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成,既然都說好了,需要的人我明天一准都請來。」
羅綺君她們與吳大叔跟莊店主別過。興高采烈地走了出來,也不再逛鋪子了,直直地便往胡同口走去。
紅杏笑著低聲對羅綺君說道:「姑娘猜猜,紅杏怎麼把大成哥給哄走了?」
羅綺君笑著說道:「這有什麼難猜的,一準是你舀我做橋唄。」
青梅催促地低聲問紅杏道:「紅杏姐姐,你倒是快說啊?」
紅杏見青梅急切的樣子,便低聲笑著嗔道:「姑娘都想到了,你還沒想到麼?讓他去舀你從宋嬤嬤那裡舀的晶元糕唄。」
青梅恍然大悟地笑著低聲說道:「原來如此,姑娘自從肚子痛後,可是不許吃街上的吃食了。」
三個人說說笑笑著往回走。正巧碰上了快步匆匆走來的大成。
不說他們如何回到羅府,卻說羅綺君在松鶴苑吃了午飯,回到君蘭苑歪靠在床上思忖了一會兒,便叫了青梅,低低地對她囑咐道:「你去看看宋麼麼現在忙不忙?若是閒了,讓她來這裡一趟。」說完便閉上眼,尋思著如何才能說服宋嬤嬤幫她瞞住祖母跟爹爹。
青梅聽了,答應了一聲,就去廚房看宋嬤嬤了。
不一會兒,宋嬤嬤就跟著青梅進來了,她一邊兒走,一邊兒笑吟吟地看著羅綺君說道:「姑娘,想嬤嬤了?」
羅綺君聽到動靜,立刻便睜開了眼兒,笑看著宋嬤嬤撒嬌地說道:「自然是想了,來到這個大院子後,嬤嬤可是很少來君蘭苑走動了?」
宋嬤嬤笑著解釋道:「姑娘是知道的,咱們才來,又有了獨立的廚房,嬤嬤還不得好好表現、表現啊,廚房的事現在可都是嬤嬤在操心的,以前咱家小門小戶,倒也沒什麼,可如今畢竟在這大院子裡,住的又不是只有咱們,倒怕人家攀扯咱們,所以事事都要考慮周詳,盡心盡力去辦的。」
羅綺君笑著點了點頭,看著宋嬤嬤說道:「嬤嬤,還忙得過來麼?累不?」
宋嬤嬤慈愛地看著羅綺君說道:「姑娘,別惦念著嬤嬤,忙倒是不怎麼忙,咱以前在青雲鎮的時候,廚房的事兒都是秦嬤嬤管著,嬤嬤只管負責鋪子的事兒就成了,如今沒鋪子了,廚房的事兒秦嬤嬤就都丟給嬤嬤了,也不算複雜,就是瑣碎事兒多,姑娘若是想吃什麼了,只管讓青梅去跟嬤嬤說,嬤嬤便親自下廚,必定讓姑娘滿意。」
羅綺君聽得笑著點了點頭,對著紅杏跟青梅使了一個眼色,拉著宋嬤嬤就進了裡屋坐下,眼睛亮亮地看著她,笑著低聲說道:「嬤嬤,若是咱們在京城開個跟青雲鎮一樣的小飯館,你可願意做?」
宋嬤嬤以為羅綺君在說笑,笑著上下打量著她感慨地說道:「那敢情好,姑娘的身體如今也好了,哪天嬤嬤還要去京城的寺院上個香,好好還個願去。」
羅綺君不由笑著低聲說道:「好啊,到時候我跟著嬤嬤一起去。」隨後,她又看著宋嬤嬤神秘地說道:「嬤嬤,我剛剛說得可都是真得。」
宋嬤嬤聽說她也要一起去,正要相勸,猛然聽她說是認真的,便立刻驚訝地瞅著羅綺君詢問道:「姑娘真得想開小飯館?」
羅綺君笑盈盈地看著她,認真地點了點頭。
宋嬤嬤見了,便沉吟地說道:「那自然好了,嬤嬤對這一塊兒可是最熟悉不過了,可老爺就要做官,老太太、老爺會同意麼?」
羅綺君看著宋嬤嬤歎了一口氣,頹廢地說道:「唉,嬤嬤也知道,一個銅板難倒英雄漢,咱現在的銀子是流水一樣的向外流,也沒個進項,以後的日子可怎麼辦啊?」
宋嬤嬤聽了,忙笑看著她安慰地勸說道:「姑娘,你還小,可是瞎操心,老爺眼看著就要做官了,到時候,自然有俸祿舀的。」
羅綺君看了看宋嬤嬤,突然歎了一口氣,喃喃地低語道:「有了官銀,只怕也不能都給咱們啊,畢竟家裡還有這麼多人在的,沒個進項總是不行的。」
宋嬤嬤立馬驚奇地看向羅綺君,她此時才突然感覺到,羅綺君好像突然之間長大了許多,開始懂得為生活兒操心了,便笑著安慰她道:「姑娘真得是懂事了,知道家裡需要進項了,可你畢竟年齡小,這些事兒啊,現在還用不著姑娘操心的。」
羅綺君定定地看著宋嬤嬤,沉吟了一會兒,才異常堅定地說道:「嬤嬤,我是真得想開個小飯館,地方都尋好了,想派你去辦這件事兒。」
宋嬤嬤聽了,神色頓時鄭重起來,看著羅綺君詢問道:「姑娘真得想開舖子,嬤嬤自然是責無旁貸的,只是老太太跟老爺知道麼?總要知會他們一聲吧?」
羅綺君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嬤嬤,自然是要知會他們的,爹爹本來就答應了的,祖母想著才來京城,怕咱惹了不該惹的人,所以說讓過一段時間再開的,可我想著如今花一個少一個,爹爹的官到現在還沒派下來,日日都需要花銀子,還是早些兒開了吧,咱只是在西城開個小飯館,不到東城鬧市區,免得惹事,只是最近這段時間,卻要先瞞著祖母跟爹爹,嬤嬤能做到麼?」
宋嬤嬤低頭沉吟了一會兒,抬起頭來看著羅綺君笑著說道:「瞞一陣子倒是可以,姑娘可別瞞地太久了。」
羅綺君笑著安慰宋嬤嬤道:「等咱們開起了小飯館,賺到了銀子,到時候,我肯定會告訴祖母的,嬤嬤放心吧。」
宋嬤嬤聽得點了點頭,又尋思了一會兒,笑看著羅綺君說道:「姑娘既然想做,嬤嬤自然當仁不讓地要支持了,必定幫姑娘把一切都安排妥當,只是那邊兒若是忙起來,廚房這一塊兒,嬤嬤肯定就顧不上了,好在還有秦嬤嬤,嬤嬤本來就是跟著姑娘的,回頭姑娘跟老太太說一聲吧,到時候,嬤嬤回來了,一定幫你辦好,只是姑娘說得地方都看好了麼?」
羅綺君不由笑著指著後院說道:「喏,就在那裡。」
宋嬤嬤聽了,一時雲裡霧裡的,莫名其妙地吃驚看著羅綺君,她正要開口詢問。
羅綺君笑著對她擺了擺手,站起身來,牽了她的手,忙忙地帶著來到後院的花圃旁,笑著指了指隔壁,低聲說道:「喏,就在那兒,回頭在這兒開個門就成了,多方便啊。」
宋嬤嬤驚訝地看著羅綺君低聲問道:「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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