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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亦夙之殤 文 / 清茶醉

    「水……」迷糊中的方光磊喃喃的囈語道。

    歐陽雪那已經邁出去的一條腿又迅速收了回來,她「嗖」的一下又閃身來到了床邊。這時候墨蚺已經倒了一杯水遞給了歐陽雪,並幫她將方光磊扶起了一些,傾斜的靠在墨蚺的身上,歐陽雪小心的將水餵給了方光磊,他必定是很渴了,嘴唇一碰到杯子,便急促的喝了起來,一杯水瞬間便見了底。

    喝完水之後,方光磊的眼睛這才慢慢地張開,起初他的瞳孔還十分渙散,表情亦是十分困惑,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當他終於對焦到歐陽雪地身上,他的眼睛才猛的睜大,似乎要確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看到滿臉關切的歐陽雪,他終於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而他的情緒也很激動,顫聲叫道:「雪兒!這是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吧?我終於活著見到你了……」說著,他竟然留下了男兒淚!

    歐陽雪亦是十分動容,她用纖纖玉指撫上方光磊那比原先蒼白消瘦的臉頰,擦去了他的淚水,哽咽的說道:「沒事了,沒事了,我們終於又在一起了,你和墨都又回到了我的身邊,太好了……」

    方光磊聽到她說到「墨」,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靠在墨蚺的身上,他們這幾個人,經過了這次魔界慘無人道的囚禁的日子,他們幾個男人之間的患難友情比之以前卻是深了許多,他見到墨蚺此刻完好無損的在他面前,亦是十分欣慰,只是想到其他人此時還毫無音信。心中不免黯然。

    墨蚺看到他的臉上的神情幾經變化,對他心裡所想的事情,也猜出了個七七八八,便安慰他道:「小銀已經被狐族帶走了,我們這次就是去狐族找他的。另外幾個人,我也看到百里靖天帶著他們趁亂坐著金鳳凰飛出了魔界,只是亦夙前輩……直到我離開魔界的時候。都沒有看到他。」說到這裡,墨蚺的眼神也有些黯淡。

    聽墨蚺提到亦夙,方光磊的眼神中竟是充滿了悲愴。歐陽雪見到他如此。猜想他一定知道亦夙的下落,便焦急的問道:「光磊,爹爹他怎麼了?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兒?」

    方光磊不敢直視歐陽雪的眼睛,他越是如此,歐陽雪於是斷定亦夙定是出了什麼意外,再次急切的追問:「爹爹到底怎麼了?他出意外了是嗎?有多嚴重?」

    方光磊無法面對歐陽雪那含淚的雙眼,他雙眼一閉,沉默了片刻。最後,他深吸一口氣,終於說道:「那日魔界和狐族大戰。只得我和亦夙前輩沒有能夠逃離魔界,而且還被魔夜抓了回去。魔界因為這一戰。死傷甚多,魔夜原本就已經氣急敗壞了,卻讓他又發現我們的人大部分都逃走了,當時便對我們用刑。只是他始終有些顧忌亦夙前輩,因此主要還是針對我。亦夙前輩怕魔夜震怒之下將我殺掉,於是便耗盡了他最後的法力,在虛空中劃破魔界的結界,將我送出了魔界。我當時只覺得眼前一黑,完全不知道身在何方,再次睜眼的時候,便是在那浴池外面的院子裡,我忍痛進了這個房間,卻沒想到這裡竟然是個浴池,當時腳下一滑,便跌入了浴池,卻也無力再爬上來。

    亦夙前輩似乎早已料到自己有此劫數,所以他提前將自己的一部分魂魄分離出來,放在了一個玉瓶中,讓我交給你,他說那個是養魂瓶,雖然他只有一部分魂魄在這裡,但是瓶中的養料足夠他的魂魄慢慢休養滋長,且他的魂魄和常人不一樣,是可以再生的。待到時機成熟的時候,總會有重生的一天。」

    他頓了頓,又說道:「對不起,雪兒,不管怎麼說,亦夙前輩都是為了救我才犧牲的……」他簡直不敢看歐陽雪,怕她怨恨自己,他從羊脂玉戒指中,拿出了那個養魂瓶,遞給了歐陽雪。

    歐陽雪默默的聽完方光磊的敘述,淚水早就模糊了她的眼睛,此刻她腦子裡只有一個概念:爹爹沒有了!

    當她看到方光磊遞給她的養魂瓶的時候,心中這才又燃起了一絲希望,至少爹爹的一部分魂魄尚在,不管要等多久,她都會一直等到爹爹復活的那一天!

    她雙手接過了養魂瓶,在碰到方光磊的手指的時候,這才發現他的手指竟然冰冷之極,再看他的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了!她怎麼忘了,方光磊此刻還是一個重傷患,她怎能如此殘忍讓他那麼自責,那麼痛苦!

    歐陽雪抓住方光磊的雙手,將他的雙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中溫暖著,這才說道:「光磊,別自責,我並沒有怪你,相反,我還要謝謝爹爹,是他讓你活了下來!如果爹爹不是這樣做,那麼沒命的就是你了!假如是那樣的話,我簡直不敢想像我會怎樣……謝謝你還活著!你一定要好好休養,早日恢復健康!我這裡已經找到了兩抹魂魄碎片,等你恢復之後,我再交給你!」說完,她雙眼一瞇,話鋒一轉,狠聲說道:「魔夜,我定要讓他血債血償!你們所受的苦,我必將對他百倍奉還!」

    墨蚺和方光磊均是一震,他們瞭解歐陽雪,別看歐陽雪平時很少發怒,但是別人一旦觸動到她的底線,她的報復絕對是毀滅性的!

    歐陽雪讓墨蚺放平方光磊,她又囑咐方光磊好好休息,想必方光磊必定也是累極了,不多會兒便睡著了。

    安頓好方光磊之後,歐陽雪和方光磊退出了房間,正好見到紫甯走了過來,他已經將龍兒哄睡著了,方光磊雖然已經醒過一次了,但是以他目前身體得狀況,身邊還是不能離開人。紫甯此時早已將方光磊的臉和記憶中青龍的那張臉聯繫起來了,他主動接替歐陽雪留下來照看方光磊,有他照看著,歐陽雪也放心,畢竟,紫甯的醫術並不比她差多少。

    歐陽雪和墨蚺回到了正房前面的院子裡,之前放在石桌子上的飯菜早已涼透了,因為剛剛得知了亦夙的噩耗,歐陽雪更是胃口全無了。那個疼愛她的爹爹,就這麼沒了,而她手中拿著的養魂瓶裡裝著的,竟然就是爹爹的魂魄!那悲傷和仇恨再次燃遍了她的胸膛,此刻,詹德夫瑞也從他房裡出來了,他和歐陽雪心靈相通,歐陽雪的情緒完全感染了他。

    歐陽雪就這麼坐在石桌子旁邊,什麼話也不說,默默的看著那個養魂瓶,墨蚺和詹德夫瑞便坐在旁邊陪著她。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道:「光磊的身體如今這樣,看來去狐族的日子又要耽擱幾天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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