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無法抑制住的那種對神的敬畏之感。
應該就是這種感覺了,無法褻瀆,不可造次。
對方雖然只是一抹幽魂,卻依然能帶給羲和如此感覺,幸而羲和跟在越塵身邊,早深有體會,雖然生出這樣的感覺,卻依然不卑不亢。
對方給了自己天神一樣的感覺,果然也就長著一副天神一般的相貌,如同畫中出來的美男子一般,當然,相貌上是無法與越塵相比較的。
雖然是一抹幽魂,並且被鎖鏈貫穿又被艷火炙烤,明明應該十分狼狽,但他卻完全不在意,看他的神情,就像這四周的一切都是幻影一般。
越塵沒有回話,對方竟然笑了,他道:「數萬年前,唯有你能達到如此地步,而今看到你一如當初,想來這數萬年時光竟似毫無變化一般。」
對方到底在說什麼?什麼數萬年前?什麼一如當初?對方是不是認錯人了?越塵的身世,難道不是玄棠仙子所說的神侍落婷仙子感染先天魔氣所誕生的嗎?
如果是數萬年前,那玄棠仙子所說的一切豈不是全部推翻了?
羲和的小腦袋瓜瞬間回想了許多,玄棠仙子的話絕對不可能是假的,那眼前這一切又該怎麼解釋?火山外頭,還有一條那麼大的三首黑龍,很明顯對越塵言聽計從,明明一副毫無意識的摸樣,竟然對越塵言聽計從。
如果沒有火山外的三首黑龍,羲和還可以把這位說的話當做是時光荏苒精神錯亂,就像花家始祖一樣,經歷了數千年,復活後就成了變態。
而這位,經歷了數萬年,他不錯亂誰錯亂?
但外面那條三首黑龍生生的就在眼前,並且明顯是數萬年前與那太陰玄武獸死鬥過,年份已久的三首黑龍見到越塵完全就像哈巴狗一樣。
這一切都表明,越塵的身世,只能用四個字說明,撲朔迷離。
或許答案,就在這個黑鎖鏈貫穿的人影身上了。
「你不記得了吧。」那人笑了,嗡嗡的聲響,如同一人粗的黑鎖鏈也跟著嗡嗡地響著,這讓羲和有種錯覺,感覺這鎖鏈根本鎖不住此人,此人存在在這裡,恐怕是自願的。
越塵的淡漠,並沒有讓對方停止說話的。
「你的確不應該記得。」對方道,他抬頭仰望著火山口上,透過透亮的天空,似乎在看他自己熟悉的地方一樣,良久後才道:「你成了這個樣子,神界又會是什麼樣子?」
神界?羲和不敢置信,她張大了雙眼,看了看越塵,事關重大,雖然這個幽魂自言自語自問自答。
不過越塵一直保持沉默,羲和不知道越塵在想什麼,她記得當初越塵多麼努力,只是為了回歸神之遺跡,為了得到那肖老們的認同。
不論是站多高,也不過是想得到他一直沒有得到的認同罷了。
而現在,劇情直接跳過神之遺跡走神界了,完全不著邊的說法啊。
不過,想想那三首黑龍與太陰玄武的戰鬥,貌似神之遺跡也搞不來這麼高階的靈獸來一場表演秀啊
羲和越想越不明白,但羲和卻知道有些東西似乎在漸漸明朗,她也開始明白為什麼在火山外越塵的氣息有所變化,想來越塵能在三首黑龍準備給太陰玄武獸重擊時提出了住手,必定是感觸到了什麼,如果這裡是越塵曾經所熟悉的,那麼必定是感受到了什麼才對。
越塵的沉默,也是一種認同。
他已經認同了眼前這抹幽魂的說法了。
但羲和卻忍不住開口問了:「越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羲和的插話讓那人很意外,他意外的不是羲和敢對自己說話,而是越塵的名字,只聽他低低的笑著,與黑鎖鏈一起發出嗡鳴的聲響。
「越塵,你竟然能夠記住自己的名字。」那人用一種既奇怪又不可思議的口吻道。
越塵此刻卻淡淡的開口:「這是神賜予的名字。」言下之意,與他的記憶無關,賜予這個詞,說的十分平淡,沒有任何感情,原本越塵的口吻就是淡淡的,但卻在賜予這兩個字上更顯,可見越塵本人對賜予這兩個字眼是十分諷刺的。
那人聞言再次低低的笑了,而後看著越塵道:「你既種因,必受其果。」
羲和有些不明白,事情好像很複雜,卻聽那人繼續道:「你既然見到了我,想必心中已經有所觸動,就算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將來也會慢慢浮現。」
羲和很想開口讓對方說清楚點,不過,一般碰上這種人,你的要求必定是石沉大海,羲和處世雖然不多,卻也能明白。
何況對方也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只聽他繼續道:「經過數萬年的炙烤,當初的精魂也殘缺至此,終究是要潰散在天地之間,本預感就在近日,不想竟然能在之前再見到你。」
他飄渺無聲的笑著,透明的目光看著越塵,而後道:「能經歷諸多種種,機緣所在,唯你一人爾。」
羲和聽到此,想了半天翻譯成了,經歷了這麼多,就你最幸運,你是最大的贏家。
翻譯完了之後,卻發現這個數萬年都對像說話的殘魂似乎不再吭氣了,抬頭看了過去,卻發現那殘魂竟然已經變地極淡極淡,想到這殘魂方纔所說近日將要潰散在天地間,難道,就在此時?
羲和抬起小腦袋驚訝地看著那殘魂,這還沒說出個一二三,就要潰散了?
那殘魂果然是在越塵與羲和的目光中越來越淡,羲和本來想拚一拚,抓緊時間問幾個問題,但那極淡的殘魂卻一副閉目沉睡之姿,而後忽然在空氣中發出輕輕地「砰」,多麼簡單脆弱的聲響,那在數萬年中煎熬成一縷殘魂的人物就這麼化作點點星芒,隨即消散了。
隨著他殘魂的消散,四周的黑鎖鏈嘩啦一聲就垂了下來,頓時,四周開始震動起來,此處的火靈頓時升高,原本只是咕嘟嘟冒泡的熔岩也開始激烈地沸騰起來。
「封印消失了。」越塵道,他用神識牽引著羲和緩緩向上升去,失去了殘魂的無數條黑鎖鏈垂在了四周,在火紅色的光影震動中,終於開始脫落,「嘩啦」一聲幾條跟著直接墜入到沸騰濃稠的熔岩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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