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經過了長達三個小時的車程之後,終於在一棟白色的別墅前停了下來。【文字首發】
「進來吧!」看到蕭采芙還站在原地看著別墅發呆,莫藍一把將她拉了進去。
雖然季節是深秋季節,但是庭院裡依然是一排蔥鬱的景象。庭院的中間,細心的人建造了一間春意盎然的花房。
安藍告訴她,她想要知道的答案,就在這個別墅裡。
可是蕭采芙還是很難想像,那樣讓人痛苦而刻骨銘心的真相,會在這樣一個讓人覺得溫暖的地方。
兩個人穿過長長的走廊,走上樓梯台階的時候,莫藍甚至還回過頭來囑咐她要放緩腳步。
蕭采芙的好奇心,一瞬間被放大到了極點。
那究竟是怎麼樣一個,知道了她所有真相的人?
最後,兩個人在一扇緊閉的大門前停了下來。莫藍似乎是有所遲疑,回頭看著蕭采芙,神情看起來更是欲言又止。
「你」
蕭采芙滿腦子都裝著自己千方百計想要知道的答案,她閃過莫藍的身邊,伸手將大門一把推開。
一室清冷的空氣,在大門打開的一瞬間撲面而來。
在蕭采芙的想像之中,當年摧毀她一生的幕後主導,也許會是一個面目猙獰,身材魁梧的男人。可是當她看到眼前的一幕,她所有敏感而細小的神經,忽然間有了種要崩潰的感覺。
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放著一個精心製造的輪椅。而輪椅上,坐著一個
老人
「是他嗎?」答案就快要呼之欲出,蕭采芙卻在這一刻感覺到了莫名的揪心。
莫藍歎了口氣,望向老人的目光也不由得多了一絲的心疼。
他背對著他們,安靜而無聲的坐在輪椅上,像是完全與世隔絕,完全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一樣。看不清老人的面孔,蕭采芙唯一看到的,就是他滿頭的銀髮和搭放在輪椅上兩隻枯瘦的手。
「他是誰?」蕭采芙聽到自己的聲音,忽然間變得越來越輕。
「他,是楚卿的父親!」
腦海中一片空白,蕭采芙一瞬間體會到了五雷轟頂的感覺。某種答案,似乎不用別人說,她也慢慢的在知道眼前老人的身份的時候,心裡模糊的有了某種成型的概念。
她很窮,她來自最底層的無產階級。
她出身卑微,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
她甚至曾經,害的他的兒子為了他受傷失去了生命。
是這些嗎?因為這些,她成了最無辜卻也最該被拋棄的哪一個對嗎?
「小芙」莫藍眼看蕭采芙的臉色越來越激動,忍不住伸手過來,卻被蕭采芙一把用力的甩開,她繞過老人的身體,大步走過去,挺直了脊背站在了老人的面前。
「曾經那麼費盡心思的毀掉了一個人的人生,您一定很得意吧?」蕭采芙連對方的臉都還沒有看清楚,多年間積攢的情緒就已經有了要洶湧發洩的矛頭。
「小芙!」莫藍衝過來拉住蕭采芙,「你冷靜點聽我說,他」
蕭采芙再度甩開莫藍的手,雙眼在一瞬間變得通紅,「我為什麼要冷靜,我的人生被毀,我對愛情失去信心,我甚至不能跟自己的孩子相認,聽他叫我媽咪,我為什麼要冷靜?」
莫藍的雙眼也變得有些通紅,卻奮力的按住了蕭采芙還在掙扎的雙手,因為激動,她幾乎是用力吼出來的,「你冷靜點,」莫藍用力的將蕭采芙的頭扭向老人的方向,「你看看他!」
蕭采芙的目光落在老人的身上,她安靜下來,眉頭卻瞬間皺了起來。
老人睜著自己的雙眼,視線卻自始至終沒有落在蕭采芙的身上。看他的臉部,似乎還可以看出他年輕時候意氣風發的樣子。只是如今,從蕭采芙進門到現在,他沒有動一下,更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更加確切的說,是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蕭采芙。
「他」
「他沒有意識了」
蕭采芙的身體一個不穩,身體趔趄著朝後倒去,如果不是莫藍,她早已經摔在了地上。
蕭采芙的目光,再度落在了老人的眼睛上,那裡,混沌一片,沒有一絲光芒。
「涼宸兩歲的時候,夜盟的人帶走了他。楚叔叔雖然從來不過問藍絕和夜盟之間的恩怨,但是他一直很疼宸宸。」莫藍的聲音,在蕭采芙的耳邊忽近忽遠,卻又字字入耳,「那一次,為了平安救出宸宸,他的大腦受了傷,所以」
聽聞眼前的老人是為了小傢伙才變成了如今的樣子,蕭采芙這才徹底的冷靜下來。
心裡有個地方,沉悶的讓蕭采芙覺得喘不過氣來。
她曾經在心裡,無數次的想像過,當有一天她站在那個幕後的黑手面前的時候,她會用怎樣的方式來報復他當年對她的那些傷害。
想到這裡,蕭采芙莫名的苦笑了起來。面對一個已經失去意識的人,她要如何來還擊?
她蹲下身體,明知道老人失去意識,她的對白完全是沒用的,卻還是說道,「我該感謝老天,感謝她替我報復了你嗎?」
萬種可能,千般想像,她唯一想不到的是,那個男人的父親,小傢伙的爺爺,居然會是這一切事情背後操縱的黑手。
老人雙眼定定的看著她,沒有一絲的波瀾。
「小芙,你別這樣」莫藍走過來,攬住蕭采芙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其實,楚叔叔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他是有苦衷的!」
苦衷?每個人都有苦衷,但不是每一個因為苦衷犯了錯的人都值得被原諒。
越是該激動的竭斯底裡的時候,蕭采芙很是無力的安靜了下來。
「所以,你覺得我應該告訴他,我原諒他,或者說他值得原諒他沒錯?」她退讓的還不夠多嗎?這個,她絕對做不到!
「我不是那個意思」莫藍眼中似有掙扎的看了一眼不遠處一動不動的老人,「楚叔叔他,當年也是被脅迫的。而且,那個脅迫他的人,是對我對他來說,都很重要的人。」
蕭采芙絕對心寒,一個真相背後,她甚至不知道還有多少個真相是她所不知道的。
她忽然覺得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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