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蕭采芙是極度憤怒的,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只覺得要奮力的,大聲的,聲嘶力竭的把身體裡那麼多年隱藏的悲憤給發洩出來。【文字首發】也這有這樣,她或許才會有勇氣去面對未來她一直不願面對的真相。
「停下來!」楚卿用力的抱著她,莫大的力氣幾乎可以把蕭采芙緊緊地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對不起!」
一句蕭采芙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聽到的話,真的聽到的那一刻,卻讓蕭采芙有了短暫的呆愣。
蕭采芙停下了掙扎,她的身體因為巨大的憤怒有些發抖,身體靠在楚卿結實的胸膛上,力氣有些使不上來。她的視線透過楚卿的肩頭,落在窗外不知名的方向,「既然覺得對不起,那就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
蕭采芙一直不明白,明明是一個真相就可以拉近的距離,明明就是一個真相就可以解脫的人,為什麼最後卻演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楚卿用力的抱住她,急促的呼吸一下一下的拂過蕭采芙的耳邊,他的聲音帶著濃重的懊惱,但是卻始終沒有鬆口,「答應我,給我一些時間,讓我證明給你看。」
「那就現在證明!」
楚卿的下巴摩擦著蕭采芙的頭頂,男人的聲音,一字一句,卻讓蕭采芙剛剛平靜的心,再度變得失控起來,「相信我,現在,還不是時候!」
「啪」鮮紅的掌印,一瞬間在男人的臉上清晰可見。蕭采芙的手心發疼,她卻覺得自己的心更疼。
「姓楚的,你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就算被判了死刑還還還可以上訴,你殺了人,為什麼卻沒有一個理由給我?」
臉上,是火辣辣的刺痛。手心裡,是麻木的疼痛。
「彭」的一聲,大門發出了劇烈的嘶鳴,一瞬間隔絕了一切。
蕭采芙衝出房間,卻並沒有回到自己的臥室裡去。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現在的她,有權知道這一切。藍絕的幾個男人不會開口,莫藍也不會開口,現在可以開口的,只有一個人了。
她的步子很急,穿過走廊停下來的時候,她卻發現了阿木房間裡亮著的燈光。自從被楚卿帶來這裡之後,他幾乎是足不出戶的,蕭采芙很少見到他,夜晚裡,他的房間裡也是漆黑一片。
這個別墅裡的人,似乎每個人都有秘密,只有她一個人看起來像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門虛掩著,蕭采芙靠近了才發現,在燈光下出現的,除了阿木,還有剛才離開的莫藍。
阿木的臉上,佈滿了絕望的哀傷,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下巴緊繃著,一雙眼睛卻直直的看著莫藍,視線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
莫藍背對著蕭采芙站著,蕭采芙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卻發現莫藍的肩膀在劇烈的抖動著。
想要知道真相的渴望變成了一股莫大的好奇心,蕭采芙往前的步子一頓,後退開來,然後閃身站在了門邊,想要將兩個人的對話聽得更加真切一點。
「對不起」阿木看著站在對面一臉淚水的莫藍,想要走過抱住她,卻發現自己根本邁不開腳步,潛意識裡,他始終覺得自己是沒有資格的。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些!」莫藍有些悲憤的朝著對面的男人喊著,「阿木,為什麼要那麼做,你毀掉的,不止是他們的人生,還有我的,還有你的,你的啊!」莫藍說這些的時候,阿木終於走過來,伸出的手卻被莫藍一把躲開。
男人低著頭,聲音裡是無限的絕望和懊惱,「你該有更好的生活,我一直以為,嫁給楚老大,對你來說是最好的選擇,你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做他的妻子,再適合你不過了!」
「啪」
這是在今天晚上,蕭采芙聽到的第二次巴掌聲了。
莫藍的情緒,似乎一整個晚上都處在崩潰的邊緣,「那現在呢?你看到結果了嗎?我沒有成為任何人的妻子,她變成了一個殺手,他有愛卻得不到,他們的孩子,明明母親就在身邊,卻沒有辦法相認,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
「我不想這樣的」阿木蹲在地板上,痛苦的揪住了自己的頭髮,不停的喊著,這一個晚上,一度崩潰的人,又何止是她蕭采芙一個。
莫藍低頭看著地板上痛苦不已的男人,脊背挺得筆直,她想要懲罰他,狠狠的看著他現在跟她當年一樣痛苦,卻發現自己的心完全背離了自己的意識。她奔過去,伸手將阿木抱在懷裡。
女人捧起男人的臉,兩個人一起跪在地板上。女人的唇,顫巍巍的堵住了男人所有痛苦的聲音,她用力的抱緊他,想要將他此時的痛苦一點點分擔到自己的身上。
阿木閉上眼睛,痛苦的抱緊了懷裡的莫藍,深深的吻住了她,只想要狠狠的跟她撕咬和糾纏。
迷失只有那麼一分鐘,男人卻像是在忽然間驚醒了一般,猛的睜開眼睛,一把將懷裡的莫藍推開了老遠。
「不要管我」阿木避開莫藍悲傷的眸子,拒絕讓自己再出現一絲一毫的失控。
「阿木」莫藍絕望的看著阿木,卻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現狀。
他們之間,永遠都是這樣。除了傷害,就是無盡的絕望和等待。
「對不起」收斂起自己所有的情緒,阿木直起身站起來,一瞬間又變成了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慌亂逃避的目光,在卻望向門口的時候,驀地閃過了一次猝然。
蕭采芙推開大門走了進來,目光直直的鎖住阿木的。
「告訴我真相!」這個時候,這是蕭采芙唯一想要知道的。
阿木轉身走到敞開的落地窗前,伸手點燃了一支香煙,星星之火,催生了一縷縷忽近忽遠的煙霧。
「我知道你有權利知道這一切,可是,我還是不能說!」
「不是時候嗎?」蕭采芙冷冷的反問,「這個答案我已經聽過一遍,不想要再聽一遍。如果你心裡對當年的事情還有一點點的愧疚,那就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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