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高等文明來說,跨越空間的距離並不是什麼難事,像是星神文明,就有時光之舟、時空之門等大量的先進傳送技術。
魔淵當然也有。
只是這些技術一般來說都是比較高等的,即便是墨軒這邊,也不過就是在星空之門基礎上,將時空之門給組裝了起來,關鍵部件還需要青紗親自進行具現化。
而依照魔淵的發展速度,發展出這種無視距離,並且繞過次元干擾裝置,以及空間監測儀器的超空間傳送技術,怎麼也需要達到七級威脅程度才行,可每一級的技術發展都有著巨大的消耗,以魔淵現今的實力,達到六級威脅程度就已經非常出乎希諾瑞雅等神兵戰姬的意料了,要發展到七級威脅程度,那至少也應該將剩下的人類世界區域吞下一半才有可能。
可是現在,在一片如同虛無的迷霧之中,大群大群的魔淵正在跨越無盡的星空而來,那是連接了魔淵佔領區的傳送之門,而那片迷霧,則是魔淵的……母巢級虛無之艦。
「糟糕,看起來魔淵已經將幽能礦納入了囊中,如若不然,他們不可能發展得這麼迅速!」希諾瑞雅很快就猜測到了可能性,雖然現在人類世界正在大力發展,東部星空聯盟和炎黃領的全力協助,使得青紗攀爬科技樹的速度達到了驚人的程度,可若是沒有法則節點的靈源礦脈支撐,青紗大概也只能苦兮兮的進行緩慢的作業。
而在墨軒等人面前,魔淵露出的獠牙,顯示它已經發育成熟到一定階段,之前在這片航路上消失的哨所、星艦和人員,應該就是被這些魔淵給吞了,至於軍隊搜索隊伍,大概也是魔淵認為他們只是一塊隨時可以吞下肚子的肉,不欲太早的打草驚蛇放過的吧!
可是,墨軒不同,星神文明和魔淵的宿敵宿命,以及虛無之艦出現的魔淵軍徽標所代表的和墨軒有宿敵之恨的人,注定了魔淵現在已經藏不下去。
「看來我們動作還是慢了一步。」墨軒等人早就知道幽能礦的消息,羅達姆斯拍賣行的搶劫行動已經將魔淵的計劃給透露了出來,只是那片星域相對來說比較接近破碎走廊,人類世界在那邊的力量除了墨軒的新地球,幾乎全滅,算是魔淵大後方,加上墨軒一直忙於提升人類世界整體戰力,一直沒能顧及到。
「也是低估了魔淵的發展速度。」希諾瑞雅頗為懊惱自責。
「行了,希諾瑞雅,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全軍戒備,次第後撤,我們和敵人的實力差距太大,不可力敵,」墨軒寬慰了希諾瑞雅一句,說道:「同時通知金徽星系那邊做好迎敵準備……該死的,這些傢伙進行了全頻道干擾!」
「這個波動……是鏡姬!她居然真的和魔淵同流合污!」小紫驚呼一聲,不敢相信地說道。
「原來如此,難怪魔淵能夠干擾到我們的通訊,是有熟悉星神文明技術內幕的鏡姬在啊,那麼,那個徽記的魔淵軍就是神聖歐加勒姆帝國的了吧?威廉姆斯那個傢伙也在嗎?」墨軒手心都緊張地出汗了,可腦子卻保持著理智狀態:「能夠接通對方的頻道嗎?既然有這些『老熟人』在,爭取一些時間應該還是能辦到的,這個過程中,小紫,用那台特殊傳訊裝置將這裡的情況告訴後方吧。」
「好的,主君。」小紫立刻對一個標注「絕密」的文檔進行了操作,而另一面,墨軒指揮席上,也接通了對面旗艦的通訊。
「果然是你啊,威廉姆斯學長!」在「學長」兩字上重重加了重音,墨軒冷笑著看著變得陰鬱很多的威廉姆斯:「殺戮自己的同胞,踐踏自己種族尊嚴的感覺怎麼樣?你這個人類的叛徒,逆向主義者!」
曾經看上去陽光燦爛的威廉姆斯這個時候皮膚泛著一種病態的蒼白,眼珠也變成了血紅色,一頭的金髮變成了銀色,看上去給人一種極為森冷的氣息,可是,聽聞墨軒的話語,他卻像是沒有太大反應,冷漠地說道:「如果你只是想說這些,那麼就可以掛斷通訊了,墨軒學弟。」
墨軒冷哼一聲:「怎麼,威廉姆斯,你不敢回想淪陷區域內那無數人類亡魂的憤怒聲討嗎?」
威廉姆斯卻是嘴角彎了彎,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如果……你認為我是人類的話,那你的憤怒可以理解,可說到底……我,不是人類啊。」
看著威廉姆斯臉頰抽搐的模樣,墨軒眉頭皺了起來:「開什麼玩笑,你……」
「夠了!」威廉姆斯大聲喝道:「我說過了,我不是人類!雖然……我曾經有過成為人類的機會,可是,墨軒學弟,是你,剝奪了我的機會啊!」
威廉姆斯一時間彷彿歇斯底里一般,血紅的雙目更加紅了起來,看著墨軒,充滿妖異的感覺:「知道嗎?墨軒學弟,神聖歐加勒姆帝國現今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人類世界的淪亡,也是你的罪孽,若不是你將顏知貞從我的身邊奪走,神聖歐加勒姆帝國不會淪為魔淵的爪牙,若不是你的妄為,我也不會走到今日地步!」
看著激動的威廉姆斯,一旁的希諾瑞雅卻是忽然說道:「魔族!」
威廉姆斯的眼神頓時變得嚇人,瞪視著希諾瑞雅,希諾瑞雅卻是無視他的難看神色,對墨軒說道:「主君,我明白了,這個威廉姆斯並不是人類,或者說,不是純粹的人類,他的血脈中有魔淵血統成分,這一類魔淵後裔,被稱為魔族,而現在,他成為這個樣子,很顯然是魔淵血脈已經佔據主導地位的緣故。」
墨軒吃了一驚:「還有這種事情?」
希諾瑞雅點頭:「是的,主君,不過,魔淵血統一般來說,在沒有覺醒前是很難看出來的,沒有覺醒的魔族和一般種族並無二致,但是,一旦覺醒,他們就會受到魔淵的操控,因為魔淵的社會是絕對的金字塔制,而且是血統制,上位魔淵永遠能對下位魔淵具備天生的掌控力,這名威廉姆斯先生……怕是已經被魔淵徹底掌控了吧,而他之前要奪取顏知貞小姐的原因,我大概也猜出來了,是想借助顏知貞小姐血脈中的星神遺存之力,驅逐魔淵力量吧?」
墨軒看向威廉姆斯的眼神頓時有了些同情,威廉姆斯卻是狂怒:「夠了,你只是武器!閉上你的嘴!」
墨軒歎息一聲,威廉姆斯現在的表情真難看啊,不過,想想他現在大概還是對人類有幾分認同,所以他的內心也不完全是殘虐的,對這一點,墨軒又抱有極大同情:「那麼,希諾瑞雅,威廉姆斯學長還有救嗎?除了知貞。」
顏知貞這會兒正在宮緣羽嵐那邊,到是不知道這裡的情況。
希諾瑞雅看著威廉姆斯:「這種種族支配情況,其實我們也是有辦法解決的,因為確切來說,魔淵的『血統』和我們所常知的血統並不是同一種意思,那是一種靈魂層面的束縛,只要我們發展到一定階段,就能夠做出清除這位威廉姆斯先生所受桎梏的設備。」
威廉姆斯聽到這裡,冷笑了起來:「說的比唱的好聽。」
希諾瑞雅搖頭:「不,不是說大話,這是事實,我們曾經和魔淵征戰了無數年,對於他們的招數和能力瞭解得太過清楚,自然也有應對手段,而且,說句實話,這位威廉姆斯先生已經是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魔淵血統傳承,魔淵的這份控制力終究是有所削弱的,不過……」
看著威廉姆斯,希諾瑞雅又斬釘截鐵地說道:「主君,我並不認為救下這個人是個好主意!他的雙手已經沾染了太多同族的鮮血,救他,與我的觀念不符!尤其是,有鏡姬在他身邊,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些,可即便這樣,他還是選擇了服從魔淵,這樣的人,不值得拯救!而且,主君啊,這個男人已經回不了頭了!」
墨軒一愣,但隨即明白了希諾瑞雅的意思,無論是什麼情況,威廉姆斯造成的罪孽,已經罄竹難書,這樣的存在,如果救下來,那慘遭橫死的無數人類又和誰說理?更別說被威廉姆斯坑害的神聖歐加勒姆帝國了,在這種情況下,威廉姆斯就算救回來了,也是要吃槍子的。
威廉姆斯卻是狂笑起來:「沒錯啊,我是回不了頭了,所以,你們和我一起下地獄吧。」
每個人做事都要承擔相應的後果,威廉姆斯也一樣,但現在他需要承擔的後果已經不是他個人能夠承受的時候,就陷入了瘋狂的境地,想拉一切能夠下水的人陪葬,而希諾瑞雅的強硬表態,也代表著戰鬥號角的吹響。
在無數魔淵艦隊和護航怪物的面前,區區二百艘星艦,即便是新式星艦也是不夠看的,墨軒當機立斷。
返航,以最大速度脫離接觸。
另外留了份禮物給魔淵們,無數湮滅彈爆炸所帶起的光芒,應該也會對後方的人類有點兒提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