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05
交給傭兵工會的委託根據內容的不同,傭兵工會對其處理的流程也自不同,一般的任務基本上可以直接錄入任務發佈平台,而像戰爭委託這類大型、高難度的任務,則有著很繁瑣的手續。
畢竟,傭兵工會作為中立的仲裁者,必須保證公平公正,在最終獎勵結算的時候不至於讓出力的傭兵們怨恨不公,所以,在戰爭之前就要準備好完整的獎勵預案。
一場戰爭絕不是過家家遊戲,從人馬召集,到情報收集,再到隊伍集結、物資準備、出動行軍等等,環節眾多,漫長費事,一環出錯,問題就大發了,馬虎不得,而傭兵工會所做的事情就是將整個戰爭過程細化分解,設定讓各方滿意的貢獻分配。
但這一切都是傭兵工會的事情,只要委託人沒有特殊要求不插手,事情就會按著流程走,這麼多年月下來,傭兵工會自有一套處置辦法。
墨軒也是在委託之際就得了那周世楠經理的詳細解說的,這是周世楠為了避免墨軒覺得流程過長,產生不滿情緒。
雖然理解,但墨軒在等待了幾天之後,發現自己高估了自己的耐心,也低估了戰爭委託的複雜,依著周世楠每天給他的進度情況,現在不過將將完成整個戰爭過程中各個環節的貢獻設定,這讓墨軒有度日如年的感覺,這幾天下來,心情煩躁的他脾氣著實不算好。
對於墨軒的焦慮和暴躁,雷諾等人到是理解,他們是知道墨軒的女友下落不明的情況的,正常的男人碰到這種事情不急才有鬼,可這等事情他們也不好置喙,到是諾丁查爾想了個法子——拉著墨軒一起去喝酒。
諾丁查爾本來在總管府的獎賞下來後不久就打算走的,但看到墨軒的樣子,又有點不放心,畢竟出生入死一場,關係還是很不錯的,作為一個人生經歷豐富的大叔,諾丁查爾對墨軒這等年輕人又有心點撥,就暫時留了下來,開導墨軒。
不過麼,結局比較慘淡,大叔可恥地失敗了。
也不算墨軒鑽牛角尖,只是因為他非常在乎顏知貞,或者應該這麼說,對於墨軒來說,顏知貞不僅僅是單純的女友那麼簡單。
人常說,人生在世,得一知己足矣,對墨軒來說,顏知貞就是那個知己,和那個善良、美麗、純潔的女孩兒相處時,墨軒覺得整個世界都是乾淨的,那種平和、溫馨能讓他匪夷所思地忘卻一切煩惱和凡塵俗念,而顏知貞待他也是知心知意,兩人合拍異常,當兩人相處時,是一種常人難以想像的融洽。
這種融洽也導致了,當失去另一方時,墨軒的反應會變得極其激烈,之前因為苟德的折磨、黑礦的壓抑、海盜們的威脅和戰爭的刺激讓他的情緒一直處於高度緊繃狀態,壓制住了那種強烈的思念和焦慮,可這些天的和平,終於讓壓抑已久的情感爆發了出來,只是脾氣變得暴躁,而沒有攻擊性*行為,已經算是他教養好,知道不能遷怒於人的緣故了。
可這種情緒自我施壓過久,肯定會讓他本身受到傷害,這也是諾丁查爾等人擔心他的緣故,當諾丁查爾發現光靠說的沒辦法排解墨軒心情的壓抑之後,立時改了方法,那就是喝酒!
酒這玩意兒喝多了傷身,可喝得好,卻也有益健康,關鍵在於度,以及時機,像墨軒現在的情形,適當地喝點兒酒,好好睡一覺,放鬆放鬆心情,對他更好。
並不喜歡杯中物的墨軒卻是拗不過幾名同伴的拖拉拽,加上諾丁查爾早有計較,還拉上了愛蘭來請墨軒,在交情匪淺的男女們盛情之下,最終墨軒還是乖乖就範,跟著幾個興奮的傢伙來到了一間叫做「清澗醉」的酒樓。
這清澗醉的名字素雅,內裡卻是熱鬧,酒樓的名字實際上是其招牌酒的名字,據說喝了後不上頭,即便喝醉也是讓人進入深層睡眠的那種,所以很是受歡迎,很多酒客就衝著這一點成了熟客。
在這份熱鬧之下,墨軒的心情似乎也寬敞了一些,迎賓將眾人引到了一桌坐下,雖然不喜杯中物,陪著愛蘭、諾丁查爾等人嘗兩口還是可以的,與一般酒類的辛辣不同,這清澗醉入口反而有些甜,但隨著酒液入喉,卻是逐漸變得火熱與清涼並存,刺激與舒爽齊至,等到了胃裡,就成了一團靜靜燃燒的溫暖火團,即便不喜酒物,也是很過癮的飲料。
喝著酒,吃著菜,聊著天,一行人興致愈發高昂,和周邊的酒客一般,進入了一種奇妙的歡愉之境,正在輕鬆之時,大廳中的一角卻是忽然爆發出一陣怒罵聲,隨即就是一陣杯盤落地和桌椅傾翻的聲響。
好看熱鬧算是每個人的通病,那邊的混亂當即就引起了人們的關注,墨軒勾著脖子,看到的就是一群人正在……打架。
「喂喂喂,這是什麼情況?怎麼有人這時候幹架?」話雖是這麼說,但說話的人完全是興奮的語氣,卻是胡夫。
諾丁查爾觀察最細,不一會兒就道:「喝多了的酒徒鬧事而已,不過麼,這鬧事的雙方卻是有點意思。」
見諾丁查爾一臉玩味的樣子,其他人詫異之中也看了個仔細,正在打鬥的雙方皆是壯實漢子,你問候他娘,他問候你媽之中,杯碟破碎,桌椅倒跌,間雜著慘叫和痛嚎,不過,因為服色的緣故,到是能夠看出,兩方人馬分屬不同的集體,一方全是黑色t恤,塊狀的腱子肉將衣服撐得鼓鼓的,一方肌肉不差多少,只是穿著迷彩裝。
「我去,好像都是軍隊裡的?」墨軒到是看出了些什麼:「不同部隊之間的宿怨什麼的?」
接過話頭的卻是愛蘭,有著一份雍容典雅感覺的女子偏偏擁有著熟透了的美艷,那柔柔的話語也像是滿滿的誘惑甜蜜:「穿黑衣的似乎是西萊公的親衛軍,迷彩裝的應該的外地的軍隊中人。」
胡夫詫異地問道:「咦?愛蘭小姐你怎麼知道的?」
愛蘭指了指黑衣一方:「他們t恤上的標識我在總管府守衛身上經常見到,那是西萊星本土防禦部隊,西萊公親掌的親衛軍的標識,而迷彩裝那邊我沒見過,不過,聽說天水關那一帶的守軍標識就是那個鷹徽。」
幾人恍然,愛蘭和他們幾個大男人不同,由於和秦茜茜還有聞熙慈有著一段友誼,又是女性,還有著貴族身份,這些日子到是經常去總管府走動,不像他們,自西萊公給予謝禮後就不能進入了。
常常進出總管府的話,當然有更多機會接觸到那些充當守衛的親衛軍,對他們的特徵瞭解得更多也不是什麼難事,而她能知道那些迷彩裝的軍人身份,則是因為觀察比他們這些大男人精細了,這幾天各大媒體上都是關於天水關守軍的褒獎之詞和大幅照片,那鷹徽也是經常出現的,他們沒注意到這一點,只能是他們粗心了,在這一點上,連諾丁查爾都拍額連說大意。
不過,剛剛獲得巨大聲望的外地部隊軍人和首府星守衛之間有什麼仇怨?居然就這麼直接開片了?這到是很讓人好奇,一行人沒事人似的笑談起了打架雙方的糾紛起因,將這插曲當做了談資,畢竟事不關己,看看熱鬧就好。
可是很快,眾人就發現事情不對頭了,兩邊的軍人彷彿打紅了眼,當一名天水關軍人被一名親衛軍一腳踹倒後,爬起來就撿起了一隻酒瓶,往那名親衛軍軍人頭上招呼了過去,酒瓶破碎,那名親衛軍軍人也被開了瓢,鮮血淌滿了臉頰,如果是一般鬥毆,打到這份上已經算過分了,可沒想到的是,那名天水關軍人卻彷彿還不解氣,已經破碎的半截酒瓶竟是乘著對方被血糊了眼,往對方脖子招呼了過去。
破碎的半截酒瓶可比完整的酒瓶危險多了,銳利的邊角破口,完全就是利器,當那名天水關軍人手中的半截酒瓶扎上了那親衛軍軍人的脖子,一切就彷彿靜止了一般,直到一道噴泉一般的血箭從親衛軍軍人脖子上飆射出來,漫天的血霧之下,是一群一瞬間呆滯的圍觀者。
「殺人啦!」
隨著一聲驚恐的尖叫,清澗醉酒樓中的客人們頓時恐慌了起來,圍觀打架鬥毆和看到死人完全是兩碼事,前者讓人看得興致勃勃,後者給人無比的恐懼,酒樓中頓時就亂了套,客人們爭先恐後地往外跑,一是怕那些已經打紅眼,連殺人都不在乎的軍人往他們身上招呼,二是怕被牽扯到人命案子裡。
在大乾皇朝這種帝制國家可沒有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說法,遇上個混賬官兒,被牽連的無辜者很可能會倒霉。
但現場還有幾個人沒有隨大流跑路,相反,其中一個反而以無比敏捷的身手衝了上去,將那名還想再捅一下的天水關軍人踢了開去,並迅速俯下身觀察被割了一下的那名親衛軍軍人。
「還有氣,趕緊叫醫生!」
健壯的親衛軍軍人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有點兒戰地急救常識的墨軒立刻按住那名親衛軍軍人的大動脈,阻止出血過快,只要醫生及時趕到,按照現在的科技水平,人命就救下了。
諾丁查爾等人反應也不慢,經歷過死亡的他們對於眼前的情景有很強的適應性,連愛蘭都沒有慌亂,叫醫生,找警察,一會兒工夫眾人就完成了應急工作。
可是,讓眾人沒想到的是,他們的行為,卻引來了那些天水關軍人的攻擊,被踹出去的軍人一個挺身就又衝了過來,而另外兩個天水關軍人也往墨軒等人衝來,這時候,墨軒才看到,這些天水關軍人的眼中完全是一片詭異的赤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