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02
眼前的一切,無處不充滿詭異的氣息,墨軒將疑惑藏於心中,小心地觀察了半天,只能得出這些礦奴一個個都很拚命,彷彿工蟻一般不知疲倦的結論,直到他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想離開的時候,現場才出現變化。
下方空間,一些礦奴停止了挖鑿修整空間的舉動,而是聚到了一起,從堆置在空間中間的礦石中各自取出一部分,隨後往其他一些隧道而去,在這些人之後,那個一直進出人員的隧道中出來了很多礦奴打扮的人,他們也從中間的礦石堆中取出一部分後從其他隧道離去。
這麼來來回回好幾次後,墨軒才算是看得明白了一點,感情這裡的礦奴並不是一起的,有一部分礦奴是一直留在這裡不走的,而另外一部分則是會離開的。
這情景愈發詭異了,墨軒越來越摸不著頭腦,卻也越來越感興趣了起來,這裡面肯定有些故事。
小心地順著水道後退,原路往自己下來的地下裂隙趕回去,墨軒看到,胡夫正焦急地等待在繩索下方。
「墨軒,你到哪裡去了?一去就是這麼久!」看到墨軒的身影,胡夫鬆了口氣,隨即抱怨了起來。
墨軒並沒有將他發現神秘的礦奴聚居點的消息對他說,只是說順著聲音去查探,走得深了,有了點眉目,只是時間不夠,不得不回來。
胡夫到是沒有懷疑,他雖然下來了,但只是待在這裡等著墨軒而已,並沒有去查探,在這片寂靜的黑暗中,又是獨自一個人,他膽子一直毛毛的,哪裡還敢深入?
墨軒到是好奇了,難道就胡夫一個人下來?詢問後得到的回復卻是科茲沒下來,留在上面看繩子,而雷諾卻是下來了,並且按照之前大家說過的探索方式去找過一次,只是他也沒敢太過深入,一來在黑暗中他的方向感大受影響,二來則是另外的岔道中意外地複雜,還有不少自然陷阱什麼的,雷諾受了點傷,不得不先上去了。
墨軒對此很是意外,他可沒想到,原來自己選的那個方向是比較簡單的道路來著。
交流了一下後,胡夫早就不復當初的好奇,這個地方比在礦井坑道中還要讓人心悸,而且差不多到了算工時間,便急急地主張回去。
墨軒正有此意,當即贊同。
兩個人吭哧吭哧爬上去後,和受了點傷的雷諾以及一直望風的科茲匯合之後,又將洞口堵住偽裝好,帶著礦石往礦井中某個點而去,他們要算工了。
所謂算工,實際上就是礦奴們用礦石和監工之流換取食水的過程,順便可以汰換破損裝備,當然,都是要用礦石換的。
礦奴之所以被稱為礦奴,就是因為他們只是奴隸主的勞動工具,是不允許離開礦井的,也就是說,他們要一直呆在暗無天日,離地至少幾百米的礦井之中,與外界的交流?做夢吧,每天也就只有那麼一點兒時間能夠有機會去比較光明的算工點感受一下文明的氣息而已,那雪白的燈光,乾淨的廳室,代表文明的儀器等等,即便礦奴們只能在監工們的暴力下遠遠看一下,也充滿了無比的魅惑力。
當墨軒和雷諾三人來到算工點,看著電牆後直通地面的升降梯,窗明几淨的監工休息區,都是一副充滿了仇恨,卻無可奈何的表情,沒辦法,那些全副武裝的守衛,那些安置著的防禦武器,都不是赤手空拳的礦奴們能夠對抗的,更何況,礦奴們生存必須的食水還掌握在那些混蛋手裡,他們只要封鎖了電梯,下方礦井中的礦奴就沒了活路了。
「這幫王八蛋!」看著那些守衛和監工嘻嘻哈哈指點著自己這些礦奴們,雷諾恨恨地低罵。
墨軒也是歎息,科技進步了,社會發展了,人類踏上宇宙了,可這些並不代表人類就真的美好了,役使同類之心不滅,高低貴賤有分,那智慧,那科技,不過是那些竊據權位和掌控力量者更有力的統治工具而已,社會制度、人民意識等精神文明方面的成就與物質文明的發展根本就不成正比,人類社會雖然有很多美好之處,可那醜惡之處,卻也比之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就像是現在,那些監工和守衛有武器,有電牆,有裝甲防護裝備,那些都是文明的產物,可他們卻拿來奴役著他們的同類,而這些同類呢?又有什麼力量去反抗?血肉之軀?還是那些原始工具?
至於罷工?算了吧,礦奴人這麼多,各自思想不同,硬氣的有,軟骨頭難道少了?好死不如賴活這句話,給了多少人懦弱的借口?更何況,這黑礦所有者在不在乎這些礦奴都兩說呢,人口買賣這種原始的犯罪,在星空時代同樣猖獗得很,甚至有一些海盜之類的組織專門從事掠奪人口販賣的活計,還發生過攻破一些偏僻星球,擄掠人口的事情。
想到這裡,墨軒扯了扯雷諾,不再讓他憤憤出聲:「我們可以恨,但我們不能白白犧牲,就算你罵得痛快了,對方能少一塊肉?到是你的話被他們聽到了,要了你的命都沒問題,不值當,不值當。」
聽了墨軒的勸解,雷諾點點頭,但臉上還是怒色很重,他明白墨軒說得是對的,但他脾氣一直這樣,一時之間哪裡改得過來?幸虧防護服頭罩遮著,要不定是會惹來那些監工的注意。
「好了,今兒個的算工時間到了,想換食水,換裝備的都到了吧?那就開始吧!」
眼見礦奴們熙熙攘攘地擠在開闊帶上,也沒什麼後續人來了,一個穿著一身頗新式防護服的監工拿聲拿調地開了腔,然後就有一群群守衛拉出一個個沉重的金屬大箱,那是為了隔絕礦石含有的輻射而特質的礦石箱子,然後站成幾列,給那些結算的監工護法。
礦奴們一陣騷動後,亂糟糟地排成了幾隊開始上繳礦石,領取食水或者請求更換裝備,沒辦法,食水是生存基本,而裝備則是生存必須,在這個到處是富含輻射的礦井下,沒有能起作用的防護服之類,死得不要太快,在生命的脅迫下,這些礦奴幾乎是掰著指頭摳著算,如何換才最是有利。
墨軒和胡夫、科茲三人在雷諾的大塊頭遮護下搶了個中間段位置,等了半天總算輪到了。
「下一個。」監工們也不是什麼勤快人,對待礦奴們就更是不耐煩了,算工時人多聲雜,更是鬧心,沒一個是好脾氣的。
胡夫照例是四人中第一個,只見他點頭哈腰地送上了礦石後,滿嘴的甜言蜜語,十足奴才樣,但他這番作為卻是讓這監工心情大好,臉色頗為和緩,只是在儀器上登記時,看到他過往記錄,語氣才變得不怎麼好起來,但還是沒剋扣他太多。
正當胡夫一副千恩萬謝的模樣想離開時,那監工卻是叫住了他:「嘿,你們那個組裡叫墨軒的呢?」
為了便於管理,掌握礦奴們的動態,礦奴們的分組、礦區劃分之類都要向監工們申報,雖然這只是監工們的表面文章,其實並沒有什麼大用,但這樣子顯得「正規化」,能討好上司表現自己思慮周全,所以這個做法一直保留著。
當初墨軒加入雷諾三人組時,雷諾三人為了避免麻煩,主要是避免哪個沒卵子的去給監工說壞話,就遵循了這個制度報了上去,這也是墨軒失火,雷諾三人一起遭災的原因所在。
胡夫當下就是心裡一個咯登,不會是又有麻煩了吧?便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詢問:「那個,尊敬的先生,墨軒又犯了事兒了?」
那監工這回卻是不吃他這套,不耐煩道:「我問你答就是了,別廢話。」
胡夫還沒說話,墨軒已經上前了一步,他本在四人最後,但這會兒既然這監工指明了要找他,也就站了出來:「我就是。」
他也不廢話,因為他知道,苟德將他扔到礦井來,貌似是因為有什麼事情得去做,暫時沒法子親自找他麻煩了,可又不想讓他有一刻是舒服的,所以,他受折辱、受罪,苟德都很樂意看到,卻絕對不會簡單地讓他掛掉,因此,剋扣歸剋扣,為難歸為難,他真死了,這些監工保不齊也得有麻煩。
既然這樣,墨軒自然也就不用和監工們客氣,左右你們都在找我麻煩,我還給你們好臉色?
「喲,還真是你啊,姓墨的!」那監工看到墨軒,卻是一副陰陽怪氣的腔調,完全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又有種小人得志的感覺。
墨軒奇怪地看了那監工一眼,他什麼時候和這傢伙見過?
「還記得我嗎?姓墨的。」
那監工卻是靠近了墨軒,這時候,他罩在防護服頭罩中的臉也被墨軒看清楚了,一張黑黝黝的臉,典型的黑人特徵,只是比純種的黑人膚色淺了一些,是混過種的,可即便這樣,墨軒也是莫名其妙,因為在他眼裡,基本上黑人就是一個樣子來著。
見墨軒沒反應,那黑人監工卻是氣著了,拎起墨軒防護服的領子,氣勢洶洶地喝道:「怎麼,這麼快就將我給忘了?阿妮加德恩,聖?貝倫星,楓市,香樹小區!」
有了提醒,墨軒總算想起來了:「你是當初來找我麻煩的那個,還想在警察局動手,卻倒霉地被當場抓住的那個?」
聽得墨軒的話,那黑人卻是氣得不輕,沒錯,他正是那個受了宮緣羽嵐老爸手下親信凱德指派,找墨軒麻煩,卻膽大到在警局搞小動作,結果被抓了個現行的那個黑人,叫做坎博的便是。
只是,墨軒雖然想起了這個讓人討厭的傢伙,卻怎麼也沒想明白,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的,他不是應該待在阿妮加德恩某個監獄才對麼?怎麼會到這個黑礦成為監工了?
「托了你的福啊,臭小子,我得過現在這樣的生活!」坎博咬牙切齒,拎著墨軒的衣領不放:「我會好好招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