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對大多數人來說過的很快,只需閉一閉眼,黑夜就已過去。再睜開眼時,不管什麼煩惱,什麼經歷,都已成為歷史,成為了昨天已消逝的回憶。
對少數人來說,黑夜卻是一種漫長的煎熬,掰著指頭細數著每一分每一秒,不時的抬頭看看天空,漆黑如墨的天上始終等待不到黎明的出現。
寧靜的夜晚,還有很多人無法入眠,睜著眼睛在煎熬中苦苦等待黎明的出來。誰都不知道,此刻在京城麗山上某幢別墅裡,正上演著香艷的一幕。相信如果有人知道的話,情願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跟11換一換位置,然後一邊享受著來自女神的「性福」,一邊乞求黎明慢一點出來。
可對11而言,這種「性福」卻是備受折磨。不僅折磨著身體,更折磨著毅志和精神。歐陽月兒滾燙的身體在11的身下每一次扭動,每一次發出極具誘惑的呻吟時,11的身體都會不自覺的顫抖一下。不是因為享受,而是因為不管是11還是歐陽月兒,現在都處在很危險的邊緣。
此刻的11慘白的臉色上沒有一絲的血色,就連那雙清明的眼眸中也佈滿了絲絲血痕。每一次的運動雖然都能換來月兒的大聲呻吟,但付出的代價卻是他的能量不斷的飛快流失。而能量流失的後果,就是抵制不住基因的平衡,這個平衡一旦徹底打破,11甚至極有可能在下一秒就送命掉。11雖然明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卻仍舊義無反顧的不惜代價,不惜後果的全力消耗著冰異能,而且到了這會兒,他全身的肌肉都已經開始出現痙攣的症狀。
在別人看來11正在享受人世間最大的樂趣,可事實上他真的無暇去享受,甚至連感受都做不到,因為他身體的感官已經開始在漸漸的麻木、退化,只消再過一會兒,他恐怕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可就是這樣,他仍沒有放棄,因為他的放棄就等於宣判歐陽月兒的死亡。
緊緊咬著牙,11仍舊在麻木的做著機械性的運動,一次一次的撞擊如波浪般不曾停歇。如果僅僅只是男女間的結合,對他來說還不算什麼負擔,可他在不能停下來的結合運動中不僅要維持著外界的溫度,以保證歐陽月兒的身體外表不會過熱。同時他更要精確的控制著將一絲能壓制下月兒身體內部灼熱的溫度,同時又不會給她的身體帶來損害的冰能量,在每一次的衝擊中,渡進她的體內。而這一點對11來說更是個挑戰,一旦輸入的能量過大,歐陽月兒全身的血液和脆弱的經脈、器官都會在瞬間結冰,再沒有救回來的可能。可輸入的能量太小的話,同樣起不到什麼作用。所以為了能將這絲冰能量控制在最精確的範圍內,11可不僅僅只是不顧自己的危險消耗能量,更是在經歷了數個小時不眠不休的征戰中令得精神也開始處於負荷的邊緣。
更要命的是,之前歐陽月兒在初次開身,又梅開數度過度發洩的情況下出現了第一次休克,還是11採取了緊急救治,並死死的掐著她的人中,才好不容易讓她緩過氣來。照理說這樣的情況下她就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因為有了第一次的休克,繼續縱慾的話就很可能會再出現第二次甚至第三次休克,更甚者還會出現心力衰竭而引發的猝死。但是11卻不能停止,一旦停下來,讓毒性反彈就更加沒得救了。
所以現在的情況,不管對歐陽月兒,還是對11來說,都是折磨和考驗。
歐陽月兒的呻吟聲已經沒有最開始那般激烈了,但還是此起彼落久久不絕,稍有一點點清醒的她在每波的聲浪中嘴裡還含糊不清的反覆念著「11」這個名字。可惜11無福消受,隨著體力的流失和基因平衡的打破,現在的他已經全身的膚色上再也找不到半點的血色,跪在床上的雙腿和支撐著身體的雙臂,因為身體傳達來的極度疼痛,令得全身肌肉都變得扭曲、顫抖。可是11仍舊面色沉靜,從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悲還是疼,繼續緊咬著牙毫無保留的散發出冰異能,以期借此能壓制月兒體內的毒性,讓她早點渡過個生死關口。
幸好,11的努力並沒有白費,歐陽月兒在外界和身體內部的雙重低溫鎮壓下,以及11又用自己的身體給了她一個發洩的渠通中,她不管身體內部還是外部的熱度,相比起之前已經有了很大程度的降低。但比起正常的體溫來說,仍舊是熱的發燙。
衝擊仍在繼續,呻吟仍然未停,不知何時起,這間臥室的四壁已如同冰箱的冷凍庫一樣結出了厚厚的冰層,屋內的溫度更是已經下降到了一個能流汗都瞬間結成冰的地步。床上的床單、被子都變得**的,整個房間裡唯一帶著溫度,還能活動著的就只有那兩具**相擁的身體。
夜,很深。
這個黑夜,有點長。
……
在歐陽博的沉穩等待,以及聞強佈滿血絲掰著指頭數時辰的煎熬中,黎明終於衝破了殘夜的束縛,悄悄的溜到了人間。
清晨五點,歐陽博的車隊才在聞強的翹足引領中趕到了,儘管身為一個父親,歐陽博心中的擔心和焦慮比任何一個人都要著急,但身為一個身經百戰的將軍,這點忍耐和等待他還是磨得起的。
為了不引人注意,歐陽博只帶了自己的親衛隊,在枯坐了一夜,熬白了幾根頭髮後,一挨到魚肚白剛剛冒頭,就迫不及待的趕來了。而同樣親自在32號別墅門口吹著寒風守了一整夜的聞強,見到歐陽博的車隊後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在歐陽博的招呼下,聞強坐進了將軍的座駕內,兩人彼此沒有過多的話語,能做的只有繼續安靜的等待。只是歐陽博的臉色看似沉穩,但不時輕輕在扶手上敲擊的手指出賣了他此刻焦慮的心情。
與此同時,別墅裡面。
經歷了兩次休克被11又搶救回來的歐陽月兒,突然高高的仰起脖子,嘶啞的喉嚨裡發出「啊!」一聲大叫,隨後像洩了氣的皮球般軟綿綿的再次昏迷過去。
而11亦是在同一時間從鼻孔裡發出一聲悶哼,雙手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整個人壓倒在歐陽月兒光滑的胸脯上,鼻子裡吐出最後一口濁氣,疲憊的雙眼中卻露出一絲的欣慰,慢慢的合上了雙眼,再也沒有了聲息。
是的,此刻的11連呼吸和心跳都斷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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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世界,找不到光明的存在,睜開眼,閉起眼,沒有任何的區別。
低頭看看,瞧不見自己的身體在哪裡,伸出手,也感覺不到五指的存在。
在這樣一個奇異又漆黑虛無的世界中,11終於「醒來」。茫然的看著這個如同置身在墨水中的空間,他很快就恢復了清明。沒有焦急,也沒有立刻爬起來尋找出路,這種情況他已經遇到過很多次了,而每一次都是在昏迷之後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裡。
對於這種情況,11早已習慣,他靜靜的站在那裡,安靜的等待。
不知何時起,周圍出現了雜亂的聲音,就像在菜市場中一樣,喧鬧的讓人無法安寧。可是很奇怪,不論11怎麼仔細去聽,都聽不出來那些「人」在說些什麼,明明感覺的到「他們」在大聲講話,甚至在吵架,可就是聽不清楚裡面的內容。
這種情況存在了很久後,忽然所有的聲音在下一秒中沒有半分徵兆的突然消失無蹤了。就像身邊所有的人都在同一秒中在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留下任何存在過的證明。漆黑的世界,變得再次安靜下來,唯一不變的只有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忽然「咚」的一聲從身後傳來,就好像是水珠滴落到水面上發出的聲音。11「轉」過身,在他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縷微弱的光,找不到光線的來源,彷彿它一直就存在在這裡已有千年萬年,散發著那一點可憐又微弱的光輝,給這漆黑冰冷的世界帶來一點點可憐的溫暖。
11看見的是一潭水面,不知這潭水有多寬,因為它一直延伸到黑暗之中,可能面積很大,也可能很小。又或許它根本就不是一潭水,但不管是什麼,11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像石子投入水面時一樣泛起的陣陣漣漪。一圈圈的波紋慢慢的擴散,一直延伸到黑暗的盡頭,消失不見。
在這一圈圈漣漪的上面,飄浮著一個人,雖然那點微弱的光源沒有照到這個人的臉上,但是11仍清楚的「認出來」,他就是自己。
不,不是自己,只不過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跟自己一模一樣的「11」。
兩個11面對面飄浮著,沒有誰先開口說話。這種情況就像是在照著鏡子,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卻露出截然不同的表情和神色,氣氛很是詭異。
11沉默的看著突然冒出來的「11」,如果他現在能有表情的話,肯定能發現他的表情和眼神都很冷。但是對面的「11」面部表情卻很柔和,甚至在他看著11的眼中還流露出濃濃的擔憂。
時間在這裡已經沒有了存在的意義,也許是一瞬間,也許已經過了很久,飄浮在漣漪上的「11」終於開口說話了,他張了張嘴,無聲說吐出一句話:「你只有七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