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京城大混戰（三）
「歐陽博終於震怒了，可以預見接下來他肯定會有所動作。」六道幸災樂禍的聲音從筆記本電腦的語音聊天軟件裡傳出：「那群白癡，居然還真敢跑去惹他。」
地下車庫內，一輛七座麵包車停放在一堆的車子中並不顯眼，由於玻璃上都貼上了特殊的膜片，就算裡面有光線站在外面也看不到。
車內，火鳥身上包紮著厚厚的紗布躺在後座上，由於失血過多，這會兒已經支撐不住昏睡過去了。因為雪鈴兒是在車內給他動手術取出彈頭的，所以車裡面瀰漫著很濃的血腥味，地上更有一灘血跡還來不及清洗。
雪鈴兒和天葬則坐在前面，筆記本電腦就平放在雪鈴兒的大腿上，裡面沒有視頻，只開著一個界面簡單但保密性能極高的語音軟件。
不知道是不是跟在13身邊久了，天葬沒事的時候也喜歡學13那樣把玩著匕首，此刻手中拿著一支軍用匕首繞著手指甩動著，嘴上說道：「嗯，是挺白癡的。」事實上他根本不覺得那隊黃金蠍子哪裡白癡了，只是順著六道的話隨口應了一句。
「你也是白癡。」六道沒好氣的丟出一句。
天葬愣了愣，眨了眨眼，最後還是選擇保持緘默繼續玩他的匕首。他可沒膽子跟這個陰謀家頂嘴，那純粹是找死。
六道歎了口氣說道：「其實他們的計劃也算不錯，如果成功綁走歐陽月兒的話，就是很聰明的一招。可惜他們失敗了，所以聰明的一步棋就變成了非常愚蠢的一步，把歐陽博惹怒了那是自找死路。」
「咕嚕！」聽聲音不用猜就知道，六道又在喝紅酒了，好像不管什麼時候他手裡都會端著一杯紅酒，可是他又不是貪杯的人，而且從來沒有酗酒過。喝下一口紅酒，六道陰險的笑道：「歐陽博的三個子女就是他的逆鱗，居然敢主動去碰他的逆鱗。嘿嘿，經過上一次歐陽月兒和歐陽林先後被血玫瑰綁架後，歐陽博就已經是滿腔怒火了，這一次還敢動他的女兒。哈哈，看著吧，歐陽博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京城很快會出亂子，而且很大，很大……」
聽到六道那陰側側的笑聲，天葬就知道這傢伙把主意動到歐陽博頭上了，心裡不禁為歐陽博悲哀，自求多福吧。
六道問道：「11還沒回來嗎？」
「還沒。」天葬撇撇嘴說道：「不會路上出什麼事吧？」
「以他的機智不會有什麼事。而且狂潮也說他已經在趕過去跟你們三個匯合了。」
天葬轉了轉手中的匕首，說道：「這傢伙挺厲害，能在幾個龍魂的聯手追捕下還能逃掉。」
六道笑了笑，道：「你以為那幾個龍魂的人是真的要抓他嗎？」
天葬耍刀的動作頓時停住，愣道：「什麼意思？龍魂故意放他走的？」
「嗯，不錯，有進步，開始學會思考了。」
天葬翻了翻白眼。
六道說道：「可能龍魂一開始確實是想帶他回去，但11從他們手上跑掉後，他們就放棄了。如果他們是繼續追下去，最後結果會怎麼樣還真不知道。」
說著，六道又唉聲歎氣道：「真是失策，我沒想到龍魂的人怎麼這麼巧剛好就在附近，早知道的話也就不會讓你們過去了。還好11跑掉了，否則要是被他們捉回去可就麻煩了。」
天葬問道：「為什麼他跑掉了就不追了？」
「因為龍魂對他沒有惡意，要抓他也只是想保護他，既然他鐵了心要跑，也沒有必要拚個你死我活。」
「哈？保護？」
六道揉著眉心說道：「這件事的影響已經很大了，而且所有的矛頭都是直指11，可偏偏他又沒證據能證明自己是無辜的。所以龍魂要帶他回去，那樣以後再有事發生，龍魂也可以跳出來幫他作證，證明他一直在自己的看管下呆著，所有的事都與他無關。」
天葬恍然大悟點頭道：「哦，我懂了。既然沒有危險，那他直接跟龍魂回去不就得了，幹嘛還要跑？」
六道氣樂了：「你白癡嗎？剛還誇你長腦子。」
天葬摸了摸腦袋不予反駁，反正六道天天罵他沒腦子，他早習慣了。
六道解說道：「11也知道龍魂對他沒有惡意，可他不能跟龍魂回去，這一進去，沒到事情結束是不可能再放他出來的。問題是現在的局面沒了他不行，特別是我們還不知道身份的第三方勢力，有他們在暗中耍花招，可以說11這一進去能再出來的可能性很小。就算能出來了，到時候整個局勢可能已經完全不受我們控制了。重要的是還有那三個女人，11一回龍魂，就差不多等於宣佈跟我們命運的合作關係結束，我們派去保護那幾個女人的人手肯定要撤回來。要是這個時候再有人打她們主意怎麼辦？所以不論出於什麼方向的考慮，他都不能跟龍魂走。懂了嗎？」
天葬撓撓頭嘀咕道：「很複雜的關係。」
六道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跟天葬這個智力白癡解釋真的很累人的。沒好氣跟他再繼續糾纏下去，六道繼續說道：「另外你們傳送回來的照片我讓狂潮和龍威他們查了。」
天葬問道：「有結果嗎？」
「嗯，的確是黃金蠍子，所以第三方勢力是魔鬼的可能性也就排除了。」
天葬愣道：「為什麼？」
「你是豬嗎？用用腦子。魔鬼要動手會假手於人嗎？我問你，如果我們命運要殺一個人，會不會僱傭其它的傭兵出手？」
天葬想都沒想直接說道：「才不可能，傳出去多丟人，別人還以為我們命運沒實力。哦……」他忽然一拍額頭笑道：「我懂了。」
六道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所以魔鬼也是一樣，他們是超大型組織，不可能會假手於人。再說他們的根基又不在龍國，根本不用怕歐陽博，所以如果真是魔鬼做的的話，他們肯定是自己動手。」
「我知道了。」天葬點頭道：「出手的是黃金蠍子，所以應該不是魔鬼了。」
「不是應該，是肯定。」
「那會是誰呢？」
「剩下的只有王家，當然也不排除龍家。」
天葬驚訝道：「怎麼又多了個龍家？他們不是跟11的關係不錯嗎？」
「龍家是我後來加上去的，我考慮到11如果跟楊家全面開戰的話，對龍家也有著很大的利益，所以也算上他們一個。不排除他們想把水攪渾，從中牟利。」六道說道：「說到關係，哼，利益面前什麼關係都得靠邊。尤其是那幾個大家族，有利益可賺連自己人都可以出賣，11跟他們的那點關係又算得了什麼。」
天葬翻了翻白眼，暗忖道：說的是你自己吧？
當然，這種話他只敢在心裡誹腹一下，要真當著六道的面說出來天葬還是沒那個膽量的。被六道記恨上，那後果是很可怕的事。
六道繼續說道：「黃金蠍子在六年前受雇約拿國一戰後就銷聲匿跡了，狂潮和龍威、若慈他們正在聯手追查黃金蠍子這六年來的下落，不過暫時還沒有消息。對了天葬，你說他們還有個很厲害的狙擊手是嗎？」
「嗯。」天葬點了點頭道：「是很厲害，在榜上肯定能排的上號。」
「狙擊手……」六道喃喃了一聲，說道：「黃金蠍子只有兩個王牌狙擊手，但是都在六年前死了。難道是新吸收的？照理說不應該會有這麼厲害的人物肯加入一個過時的僱傭軍。除非……」
六道似想到了什麼線索，但是沒有說出來，又問道：「有沒有看清楚是什麼人？」
「沒有，跟兔子一樣很狡猾，老是往黑暗的地方鑽。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呢。」
六道想了會兒，問道：「他的實力跟你比怎麼樣？」
「這個，差不多吧，真的要拼起命來，我跟他之間肯定要死一個。」頓了一下，天葬又說道：「不過他應該不如我，因為他少了一股拚命的狠勁。」
「啪！」電腦裡傳出一記巴掌聲，六道拍了個巴掌說道：「果然是這樣。」
天葬看了看旁邊同樣一臉疑惑的雪鈴兒，小心翼翼的問道：「什麼這樣？」
六道的語氣隱隱透著一絲興奮，說道：「我開始還只是懷疑，現在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把握可以肯定，黃金蠍子和那個狙擊手都是受聘於某個家族。」
不等天葬他們說話，六道繼續說道：「如果那個狙擊手真有你說這麼厲害，不可能榜上無名，可是你說他少了一股拚命的兒狠勁，如果沒有拚命的狠勁他也達不到這樣的高度。所以只有一種可能……」六道的眼中閃過一絲狂熱，說道：「他是個退休後被某個家族招聘過去的厲害殺手。」
天葬撓了撓頭安靜的聽著沒有打岔，他也清楚傭兵和殺手這種職業是不可能做一輩子的，許多人賺夠了錢就會金盆洗手從此隱姓埋名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就像旦刀那樣的買個農場過著隱居生活。但是這樣的人畢竟只是少數，因為不論是當傭兵還是殺手，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誰也不知道自己明天會不會死，如果死了還留著錢有什麼用？所以大多數人都會在下一次任務前盡量把錢花光，不讓自己留下攢著錢送銀行的後悔機會。所以這些大多數人基本都是沒多少錢的，即使運氣好留著命活到退休了仍是一貧如洗，而他們又不願意再每天過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剩下的最好的選擇就是受聘於某個大家族，做他們的保鏢或者私人殺手之類的。要知道，這些能從殘酷的戰場上活下來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那些大家族也是十分樂於花點錢聘請他們的。
六道繼續說道：「只有退休後受聘於某個家族，過慣了舒服安穩的日子，他才會缺乏了曾經那股拚命的狠勁。」
聽了這一番話，不僅是天葬，連雪鈴兒也不禁點頭，言之有理。哪怕曾經是世界第一殺手，只要過慣了舒服安穩的日子，也絕對不會再願意跟人去拚命。
六道繼續分析著：「那麼我也有理由相信，黃金蠍子銷聲匿跡的這六年裡，也同樣被某個家族聘請過去，然後雪藏起來。而且黃金蠍子和那個狙擊手極有可能都是被同一個家族招收過去的。」
天葬忍不住問道：「是哪個家族？」
「要雇聘一支傭兵不難，難的是長期保留他們。一支私人武裝部隊的日常消耗是巨大的，而且一藏就是六年，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家族或富豪能做到的。還有那個狙擊手，他的要價肯定極高，而且我相信那個家族裡肯定不僅僅只有黃金蠍子和狙擊手這麼點人。能有這份能力、財力和實力的家族，嘿嘿……」六道冷笑了一下，說道：「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六道猜的沒有錯，能長期保留一支武裝部隊的肯定不是普通富豪或家族。當初11所保護的馬迪就已經是世界前百強的大富豪了，可是以馬迪的能力也只能跟魔鬼保持長期合作，從魔鬼僱人，而無法擁有自己的私人武裝衛隊。因為一支武裝隊伍日常訓練、開支、薪水、裝備保養、軍火彈藥供應這些一年下來的數目是十分驚人的，以馬迪的財力也會肉疼。更重要的是，任何一個國家政府都不可能允許自己的國境內有私人武裝力量出現，所以有能力藏好這支隊伍不讓政府知道的勢力絕不會太多。況且要藏好這支隊伍就要上下打點關係，這其中的花費遠比保留這支隊伍的開銷更驚人，所以基本上沒幾個勢力能擁有私人武裝隊伍，就算能力的，也絕對是一方霸主。
天葬問道：「誰？」
六道沒有立刻回答，反而問道：「天葬，如果你退休後想加入那些家族，你覺得自己的開價能有多少？」
天葬愣了愣，說道：「我不會退休的。」
「我是說如果。」
天葬想了會兒，說道：「大概三百萬到五百萬煤金。」
「三百萬到五百萬，嗯，你現在的本事也確實值這個價了。」六道說道：「如果某個家族要雇聘請十幾個甚至更多你這樣的高手，那麼他們每年單單支付你們的薪水就要好幾億。再加上日常的開支和消耗，以及上下打點關係，槍支保養和購買彈藥，這一年下來最少也要十多億煤金。」
天葬怔怔的聽著，不明白六道為什麼突然說這些。傭兵和殺手退休後受聘於某些家族這事並不是什麼秘密，很多軍人退役後情願加入傭兵而不去安安份份的當個守法公民大多數原因也正是因為如此。不管是傭兵還是殺手，名氣和實力是成正比的，只要打出了名氣自然就會有世家大族或商界巨富來聘請他們做私人保鏢之類的，當然，名義上是私人保鏢，實際上其中的貓膩誰都明白。名氣越高，那麼聘請的價格就越大。像天葬他的價錢可以值三百萬到五百萬煤幣，而如果是西方第一殺手冰殺手11的話，那麼開價肯定是千萬以上。
那些退役的各**人之所以甘願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做傭兵、殺手這行掉命的買賣，為的就是打名氣將來賺大錢。試想一個退役的軍人每年收入能有多少？但是如果在黑暗界打出了自己的名氣的話，收入絕對是千倍萬倍的增長。有這樣巨大的利益誘惑，誰不想拿命去拼一把？
只聽六道繼續說道：「一年至少十幾億煤金甚至更多，你認為有多少世家或富豪能做到？而且收到人還得藏著不敢讓人知道，甚至有可能很多年都用不到這支隱藏的私人隊伍，可以說每年的十幾億都是打水漂白白浪費。」
天葬這次終於開竅聽明白六道的意思了，一年十幾億煤金甚至更多，換算成龍國幣的話就是一年百億龍幣，而且這上百億的龍國幣基本上都是白白丟出去的。在龍國沒有任何一個家族勢力或者富豪能做的到丟出上百億還面不改色，就連現存的三大家族也做不到。那麼這支黃金蠍子就肯定不是龍國某個家族的，而是一支外來勢力。因為六道之前已經分析的很清楚了，黃金蠍子和那個逃掉的狙擊手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性是受聘於某個大家族的，而那個家族又不會是龍國境內的勢力。
可是有什麼勢力能擁有這麼龐大的財產和實力？而且11和楊家的開戰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
天葬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六道冷笑兩聲，說道：「很簡單，一支外來的勢力，排除了魔鬼之後，能擁有龐大的財力和實力的，而且根據我之前分析的與11或楊家有仇，又或是想渾水摸魚從中牟利的疑點，層層排除後只剩下一個勢力最有可能。」
「誰？」不僅是天葬，連雪鈴兒都忍不住開口問道。
六道笑了笑，緩緩吐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