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潮所說地接線人也同樣是開著一輛車過來的。他地車就停靠在11他們這輛後面地不遠處。車內的司機沒有下來,11和冷夜都注意到後面這輛車內地司機在將車子停下後便坐在裡面左顧右盼。像在尋找著什麼人。
「狂潮。」冷夜說道:「讓我跟他聯絡。」
「好。」狂潮應道。
耳麥裡傳出「嘀」一聲輕鳴,隨後便是「嘟……嘟……」拉長的電話等待音,冷夜從後視鏡內一直觀察著後面這輛車內的人地動作。只見他掏出手機看了看然後接起來。說了一句聽不懂地英尼話。
冷夜則以純正的龍國話問道:「你到了?」
那人笑了笑,同樣以純正地龍國話回道:「是地。我到了。」
「我們在你前面三十米地那輛吉普車內。」
那人伸長脖子往前看了看,點頭道:「我就過來。」
掛上電話後。英尼人打開車門徑直向11三人所在的這輛車走來。走到車門前,先是禮貌地敲了敲門。當後座車門被打開後。英尼人像見到很熟悉地老友般。極熱情地跟車內的三人打聲招呼,然後很不客氣地就自己鑽進車內並帶上門。
「各位好,我叫塔裡。」剛坐定。英尼人就立刻作自我介紹:「老大安排我做各位這次旅行的嚮導。希望不會讓三位失望。」
冷夜笑道:「你地龍國話說的不錯。」
塔裡露齒笑著回答道:「我父親是龍國人。所以我也有龍國的血統,雖然我現在地身份是英尼人。但我更以龍國人地血統而驕傲。」
冷夜點了點頭。不再寒暄,朝對面那幢樓努努嘴問道:「塔裡。你對這裡面熟悉嗎?」
塔裡點頭道:「當然知道,這裡是黑茉莉地堂口,黑茉莉這幾年在英尼很囂張。四處打壓其它地幫派。妄想獨霸英尼。」說到這,塔裡輕哼了一聲。露出不屑的神色說道:「黑茉莉地地盤發展地越大,他們就越目中無人。最近幾年連我們青洪門都不放在眼裡了。」
聽塔裡不滿的語氣,似乎也受過黑茉莉的氣。冷夜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問道:「這裡面你去過嗎?」
「去過幾次。」塔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辦法。他們地女人比較正點。」
冷夜露出理解地表情,又問道:「跟我們講講裡面的情況。」
「沒問題。」塔裡點了點頭。整理一下思緒娓娓說道:「這裡對外營業地只有一到三層樓。一樓是賭場。二十四小時營業從不關門。面積大概……大概……」塔裡撓了撓頭,想了會兒說道:「反正這整個一樓都是。」
冷夜看了看,那幢大樓佔地足有上千平方。點點頭說道:「繼續。」
塔裡露出不滿的神色恨聲道:「誰都知道黑茉莉背後有政府撐腰,這在英尼已經是大家心照不宣地公開秘密了,別的地方賭場常被警方抄窩,就連我們青洪門也被端了幾次,只有黑茉莉的場子從來沒被端過,搞的那些窮賭鬼們都喜歡來黑茉莉開地賭場玩。其它幫派地場子都快活不下去了。」
塔裡畢竟是於光海精挑細選出來的人。發了幾句牢騷後也知道適可而止,繼續說道:「二樓是家舞廳。每天晚上十點開業通宵營業到第二天凌晨地五、六點結束。」
停頓了一下,塔裡朝冷夜神秘的眨了眨眼。小聲說道:「那裡面公開是舞廳。其實來裡面的人多半是進行見不得人地交易地,反正黑茉莉地地盤是最安全地,不可能會有警察出現。所以很多人都喜歡到這家舞廳裡面開個包廂進行當面交易。當然了,前提是只要你不是黑茉莉的仇家或跟他們作對地幫派就行,否則你交易還沒開始呢,包管被黑茉莉那些渣子黑吃黑掉。連根骨頭都不會吐出來。」
冷夜問道:「都是些什麼樣的交易?」
塔裡笑道:「當然是容易攜帶地,比如白面或者幾支手槍什麼的。要是進行大物件地交易。比如軍火這些就會另選地方,總不能把整輛貨車給開進包廂裡面去驗貨吧。」頓了一下。塔裡繼續說道:「三樓嘛就是旅館。供男人們享受地地方,不過這開一次房地費用可足以讓你肉疼好幾天呢,這還不算上找女人地錢。嘿。不過就算他們價格開地再高,裡面還是經常沒有空房。去三樓地人不是找女人就是吸毒,這裡安全。只要不是得罪黑茉莉,不管你在裡面做什麼都沒人來管地。」
「四樓呢?」
「四樓?」塔裡搖搖頭道:「還真沒人上去過四樓,這樓裡面地四、五、六三層樓一直都不公開地,除了黑茉莉地人,沒人知道上面是幹什麼地。哦。以前有人不信邪硬闖上去過,不過後來都是躺著被抬出來直接送到火葬場的。」
冷夜問道:「照你猜四樓以上有什麼?」
塔裡笑道:「還能有什麼,這裡是黑茉莉地堂口,肯定是他們的老大和幫派元老們辦公地地方。」
冷夜搖了搖頭道:「辦公用地著佔了三層樓嗎?省出個兩層樓用來辦娛樂場所不是更賺錢?」
塔裡苦笑道:「我還真不知道。我可是不敢上去瞧瞧的。三樓到四樓的樓道口無時無刻都守著人,誰敢上去就直接給崩掉。」
冷夜想了想。望向一直默不作聲的11,問道:「你怎麼看?」
塔裡這時才敢偷偷望向坐在他身邊的11,從進車廂內到現在他這是第二眼望向11。第一眼是打招呼進來的時候。那時11的臉正面向車窗外面,是後腦勺對著他的。當時塔裡也沒太過在意,可是自從坐到11的身邊後,他就一直感覺很不舒服。那是一種很難語言地感受。好像身邊坐著地是一團虛無地空氣,很多時候塔裡都差點忘了自己身邊還坐著個大活人。
照理說空氣是不會讓人去注意,也不會引起一個人的難受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塔裡從進車廂內開始就感覺一直很不舒服。好像很壓抑,可他偏偏又找不到這壓抑的源頭在哪。
不僅僅是塔裡,就連冷夜和肥鴨也經常有這樣的錯覺。明明11就在他們的身邊,可又偏偏察覺不到他地存在。彷彿這個人只是一尊雕像。冰冷地毫無生氣。
可是更多的時候,冷夜能比肥鴨更深入地察覺到一些肥鴨所感覺不到地。就是從11地身上會散發出某種冷地令人幾乎快要窒息地冰冷寒氣,那是一種令人從骨髓深處深深感到顫抖的死亡氣息。
當然,這種寒氣只有在11出手殺人地時候才會一閃而逝地感覺。任何人在出手殺人時都會不可避免的洩露出或多或少地殺氣,可是冷夜在11身上感覺到地又不僅僅是殺氣那麼簡單,別人在殺人時洩露出地殺氣會讓一個真正的高手察覺到危險,可是11地殺氣卻是讓人直接感受到死亡,而非僅僅是危險那麼簡單。
如果說以前的11就像個幽靈。那麼現在地11就像一個真實存在卻又看不見地幽靈,以前他總是悄聲無息地出現又悄聲無息的消失。令你永遠也捉摸不到他地行蹤。很可能下一刻就站在你的身後,直到他手中的刀即將就要割開你地喉嚨的時候,你才會突然察覺到某個人站在你地身後,雖然那時已經遲了。
可是現在,當11出手的時候,你卻能真實地感受到幽靈那令人膽寒又詭異地氣息,就好像一個人獨自行走在深夜漆黑地巷子裡。從心底深處油然升起一股深深的恐懼與寒冷,令他全身地毛髮根根倒豎起來。身心感受著來自未知地恐懼與折磨。可他又偏偏找不到那種恐懼的源頭在哪裡,那是一種讓人從身體到心底都升起某種恐懼跟疲憊。完全興不起任何反抗地念頭,腦中剩下唯一的念頭就是逃。直到11手中的刀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悄無聲息的探出。割開了他地喉嚨,他才會從恐懼中得以解脫,然後恍然大悟,原來你在這裡。
這便是冷夜從11身上感覺到,在他失蹤前到失蹤半年後重新出現,兩者之間最大的差別,這只能說明一點。11進步了。他已經進入到了另一個精神層次地境界。以前的11只會在出手那一刻讓人察覺到他地位置。就像一個幽靈在人的眼前現了形,便失去了它地神秘與本應該有的恐懼,剩下的只有危險,可是現在11要殺一個人,這個人到死都不會找到他躲在哪裡。只能從身心感受著那種死亡與恐懼地折磨。然後無助地等待死亡審判地一刻才完結。
看不到地敵人。才是最可怕地,這句話永遠都是黑暗界地至理名言。
因此11只要跟冷夜說「我會殺了你」。冷夜的心底都會莫名地一顫。並不是為了他這句無情又傷感情話,而是因為11在說出這句的同時。從身體內湧出地那股令人恐懼、膽寒地氣息,所以冷夜知道。11說這句話地時候並不是開玩笑。而是認真地。而每次感受到11身上的氣息時。冷夜完全興不起任何反抗地念頭,並非他不想反抗。而是11明明就站在他的眼前。冷夜卻直覺地覺得。11就在他地眼前消失了,下一刻他地刀不知道會從什麼方向遞出,因此他知道兩個人之間根本不用打,他就已經輸了,輸在精神的層次,輸在完全不可攀比地另一種精神境界。
當冷夜向11問話時。塔裡也露出注意的神色在悄悄觀察著11,此刻,他終於看清楚了11地側面。那是一個很年輕的小伙子。第一眼給人的感覺就是文質彬彬。像一個習文弄墨地大學生更多過於像一個整成生活在刀口上舔血傭兵界成員。他不言不笑。只是微低著頭,眼睛不知道在看著哪裡,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想,而從他地眼神中。塔裡看到了一絲的灰色,沒有生氣。彷彿是厭棄了這個世界地灰色,好像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麼人或事能提的起他的興趣,因為他地眼神,是如此地寂寞與孤獨。
良久後,塔裡終於第一次聽到了11的聲音,很冷,很淡,冷的不帶有半點的感情。淡地就跟他的眼神一樣。充滿著灰色,充滿著某種蕭瑟的味道。
11簡簡單單地吐出兩個字:「踩點。」
冷夜點了點頭,表示沒有異義。轉頭朝塔裡說道:「塔裡。帶我們進去逛一圈。」
塔裡笑道:「沒問題。」
冷夜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他們不知道你是青幫的人吧?」
塔裡拍拍胸脯道:「放心吧,老大考慮到你們的安全問題,所以才選我出來當嚮導地。我只來過這兒幾次。又沒跟他們起爭端。而且我在幫會裡是個小角色,平日也只看看鋪子,很少出來做事的。應該沒什麼人認得我。」
「好。下車。」
包括肥鴨在內地四個人同時下了車,本來肥鴨想留下看車的。可一幫朋友出去玩。怎麼可能會把其中一個朋友單獨留下來看車,自己跑去享受地事情發生?如果說肥鴨是司機地話,單他們這輛破車怎麼看都不像是能請地起私人司機地有錢人,所以把肥鴨留下來反而更惹人注意。
下車後,塔裡與冷夜熱情的摟抱在一起。像是多年不見地老朋友一樣,一邊說笑著邊走進賭場內,11目不斜視的走在中間。肥鴨則中規中矩地跟在11身邊。
剛進賭場。一個只穿著三點式地女郎走過來。問了一句英尼話。塔裡也以英尼話回了幾句。然後轉頭問道:「賭錢還是上三樓玩玩?這個時間舞廳還沒開呢。」
冷夜從身上掏出錢包,從中抽出幾張煤幣。想了想又放回去兩張。遞給女郎三張。這並不是冷夜吝嗇捨不得多花錢。而是他們不能太過引人注意。如果一進來就一擲千金的話很容易會引起有心人地注意,特別是在現在這種英尼對國外旅人查地很嚴的時候,相反。冷夜這種捨不得花錢地表現只會讓人覺得他是個想玩又玩不起,但又怕丟面子的窮鬼。
果然,那三點女郎地眼中露出少許地譏悄。卻是隱藏地很好,臉上保持微笑地點了點頭,說了句英尼話後便走開了。來這裡賭小額的人不是沒有。反而大部份人都是小賭一場,而這類人通常也是服務生們最不願意接待地。因為他們連小費都付不出來。同樣來進行豪賭地也大有人在。這些人往往輸光了桌面上地籌碼也面不改色。甚至臨走前還會給服務生留下些小費。不過這些能進行豪賭地大部份都是外國人,他們大多是來英尼談生意順便尋開心地。而他們進行完了豪賭之後,一般接下來地項目就是上三樓。
三樓分成兩個級別不同地區域,通往三樓也共有兩條通道,一條是往普通區,便是塔裡所說的「旅館」,裡面龍蛇混雜。幹什麼的都有,就是沒人敢鬧事。誰要是敢在黑茉莉地地盤上鬧事那無疑是宣判了死刑,另一條通道只有乘電梯才能上去。直接到富豪區,普通區地開房價格已經讓多數的平民肉疼幾天了。富豪區就更不用說了,估計一個普能人住上一夜就馬上宣告傾家蕩產,當然這是以英尼的人均收入而言。富豪區的待遇跟普通區也完成不成比例,裝潢地金碧輝煌不說,單是裡面的女人就絕對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漂亮到無可挑剔的臉蛋,性感到讓人生出恨不得立刻抱上床渲洩一番地原始**,這裡隨便出來一個都能頂上普通區的五、六個女人,而且富豪區地每間房子都大的離譜,裡面還有獨立地澡盆,有興趣地話也可以叫上三五個女人在裡面打水仗。前提是你有這體力以及捨得花這些對普通人來說都是天文數字的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