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寂靜無聲。
鐵將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眼睛向著車窗外四處張望。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玫瑰一手托著下巴,很無聊的一會兒看看楚源,一會兒又看看鐵將,或者是看著外面來往的車輛。而楚源則是低著頭看著戴在手腕上的手錶,手錶已經接通了竊聽器的頻率。可奇怪的是從開始到現在,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除非化名張尚樓的殺手是在睡覺,不染是不可能不會發出一點聲音的。
玫瑰很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問道:「還是沒聲音?」
「嗯。」楚源輕應了一聲。
鐵將回頭看了看他,問道:「會不會被發現了?」
楚源輕搖了一下頭卻不說話。
「垃圾桶。」玫瑰笑了笑說道:「也虧那個警察想的出來,第一次聽說有人會吧竊聽器丟垃圾桶的。就算沒被他發現,他要是往裡面倒杯水什麼的,那東西還有用麼?」
「嗯?」鐵將被玫瑰提醒了一下。馬上回頭朝著楚源,問道:「會不會真的倒水進去了?」
楚源連眼皮都不抬的輕聲說道:「要真這麼容易就懷,也不會給我們用了。」
鐵將搓了搓鼻樑骨自我嘲笑道:「這倒也是。難道他睡覺了?」
楚源沒有再回答,依舊是低著頭看著手腕上的手錶。上面一點的綠光在不停的閃爍,證明連接竊聽器的頻率還是很正常的狀態。
過了好一會兒,玫瑰再次很無聊的打了個哈欠,說到:「冰,還是別浪費精力了。組長不是說了,他會安排別的部門接手幫你追查的嘛。」
鐵將笑道:「要是你被人追殺,你是要自己去查?還是交給別人去查?」
玫瑰瞪了他一眼。氣呼呼的說道:「你老跟我抬槓幹嘛?」
鐵將高舉雙手叫屈道:「我哪有?」
玫瑰瞪大眼睛,一付潑婦罵街的樣子指著鐵將的鼻子高聲罵道:「你還敢說你沒有?剛剛是不是跟我抬槓?好,剛才的事不說,還有早上,早上我讓你去千渡鎮查。你偏要跑什麼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基地,弄的我一身髒兮兮的。還有前天……還有大前天……上個星期……去年……」
玫瑰一邊口水不聽的數落著,鐵將聽的猛嚥口水。忽地,他指著車外說道:「他們來啦。」
玫瑰轉頭看去,果真看到一輛黑色轎車在對面不遠處停下來,車門打開後水柔和百變兩人從裡面走出來。她白了鐵將一眼。嘀咕道:「算你運氣。」
鐵將亦暗自摸了摸額頭,再暗中長長的鬆了口氣。他還真是運氣好,本來是隨便叫一下轉移玫瑰的注意力,沒想到還真瞎貓碰上了死耗子,讓他蒙著了。
百變和水柔走到車邊時。鐵將搖下車窗,與二人相互點了一下頭,笑道:「你們可來啦。」
百變苦笑著說道:「組長給我限定了時速,本來十幾分鐘就能到的。硬是開了半個多小時才到。」
玫瑰從鐵將肩膀邊上探出腦袋驚奇的說道:「讓你開慢車?那不是要你命?」
百變偷偷的朝旁邊的水柔呶呶嘴。鐵將和玫瑰恍然大悟,敢情是烈火擔心水柔的安全。才給了百變一個限制時速,不准他開快車。想想也是,百變開車的瘋狂是人盡皆知的,好像全組裡除了水柔根本沒人敢坐他的車。
四人隨意寒暄了幾句。鐵將轉頭朝楚源說道:「冰,我們先走啦。」
「嗯。」楚源頭也不抬的淡淡的應了一聲。
鐵將和玫瑰對視苦笑了一下雙雙下了車。由百變和水柔接替了他們的位置。而鐵將兩人則坐進百變開來的車裡,很快就駛走了。
車裡重新變的安靜下來,百變和水柔大眼對著小眼。都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好。他們才是剛與楚源認識,相互之間並不瞭解彼此,只知道他是個性格很古怪的人。所以很多話並不能像跟組裡其他熟悉的成員那樣隨意亂說,唯恐得罪這個怪人。
水柔在看著百變。百變在看著楚源,楚源在看著手錶,一時間車裡的氣氛很是尷尬。
片刻後,楚源依舊是那淡到不夾雜任何感情的語氣說道:「不用看我,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噗嗤!」水柔忍不住笑出聲來。
百變則是尷尬的乾咳了一聲,說道:「冰,我們走吧?」
楚源頭也不抬的問道:「去哪?」
「呃……去查案。」
「再等一會兒。」
「哦。」百變撓了撓臉頰,又對著水柔呶了呶嘴。水柔卻是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將頭撇開。
三人在車內又呆坐了十五分鐘左右,忽然手錶裡傳出一個男性唱歌的歌聲,是手機的鈴聲。這種鈴聲很少見,不是流行的抒情歌曲,而是一種楚源也沒聽過的音樂。唱的也不是龍國話,是首外國曲,而且歌聲裡面有種鏗鏘鐵血的味道。鈴聲剛響起時,楚源馬上按下手錶上的一個小按鈕,這是可以錄製聲音的功能。隨後歌聲嘎然而止,手錶裡又傳出一個有些含糊不太清楚的男性聲音,但是嘰裡呱啦的不知道在講些什麼,只知道他說的並不是龍國話。
聽到這聲音時,百變輕皺了一下眉頭,嘀咕道:「太國人?」
楚源抬起頭看向他,問道:「你聽得懂?」
百變笑了笑說道:「我經常改變外貌,最方便當間諜混進敵人當中。所以一些國家的語言也是必須要學一點的,要不然混到別的國家裡卻聽不懂他們的話,豈不糟糕了。」
楚源對百變的事並不太感興趣,而是問道:「他在說什麼?」
「太國話我並不是很懂,不過大致上還是能猜到一些。」百變又仔細的聽了一會兒,張尚樓說話的時間很短,沒講幾句就掛了電話,裡面頓時又變的鴉雀無聲。百變整理了一下,翻譯道:「是在說什麼對手很厲害,還需要些時間這類的話。」
「有沒有說對方是誰?」
百變搖了搖頭說道:「只提過『讓將軍放心』這句話。」
楚源皺了一下眉頭:「將軍……?」
百變說道:「太國那邊被稱為將軍的只有兩種人,一是正規軍的將軍,二是金三角毒梟私立軍的首領也都被稱為將軍。」
楚源關上手錶說道:「走吧。」
百變愣道:「去哪?」
「千渡鎮。」
百變一拍前額說道:「差點把那事給忘了。可是你這邊……?」
「交給別人去查吧。」楚源說完後就不再說話,閉上眼睛靠在後座上。
百變和水柔對視了一眼,然後啟動車子往千渡鎮方向開去。
將軍?聽到這兩個字時楚源就已經猜到是誰了。在太國,他所得罪過的「將軍」只有一個人,一個大毒梟,同時也是太國金三角最大的土皇帝致以。瓦可將軍。上次星會費了很大的勁才打通了瓦可將軍的路子,太國方面派了得力助手和那個拳手泰格過來打場所謂的「友誼賽」,結果都是被楚源破壞掉的,太國方面來的人都是死在他手裡。
可是楚源只不過是斷了他一條路子,對財大氣粗的土皇帝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至於殺了他的人,在太國的金三角,人命根本就不值錢,那些土皇帝喜歡的話隨時都可以殺掉一批人來供他們取樂。所以由此可見,瓦可是個心胸狹窄,有仇必報的人。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小事情上得罪了他,他也必定派人追殺他於千里之外。或許坐在高位上的人的心理並不是下面的人所能捉摸的。
只是。瓦可這個名字楚源並不是第一次聽到。但是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聽說過。難道在失去記憶前的他與瓦可將軍有接觸過?而瓦可派人來殺他並不僅僅因為那一次黑拳,而是因為曾今的11?
不管怎麼說,雙方的這場梁子已經結下了。楚源不是個可以任人欺負的人,更何況對方還是想要他的命。只要是他認作是敵人的人,絕不會手下留情。以前在溫城打黑市拳時就是如此,凡是他的對手,下場只有一個,死。
所以,瓦可「將軍」……
車子啟動時,楚源慢慢睜開眼睛。透過車窗看了龍海大酒店一眼,然後再一次重新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