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再一次醒了,他是被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給弄醒的。11斜過視線,怔怔的看著那個狂人在又哭又笑又叫又跳的,好似一個瘋子一樣。這是11第一次聽見狂人的聲音,不過還不如不聽,因為他的聲音實在太難聽了,有點像鬼叫。
狂人手裡拿著電腦鍵盤用力的往桌子上砸著,臉上流著淚,嘴裡卻在大笑,11都看的有些莫名其妙。他到底是高興?還是傷心啊?
狂人鬧了一會兒,漸漸的收聲,站在桌子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然後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轉頭望向11。
11也默默的注視著他。
狂人似平伏了心情,慢慢走到11床邊,這次他沒有像往常那樣先給11注射一針,再用鐵餅把他弄昏。而是用複雜的眼神看著11。
好半晌,狂人那乾巴巴的聲音說道:「要不是給你做過全身檢查,我真懷疑你是個機器人。操,一個人的肚子裡哪來這麼多東西。」
11聽的有些莫名其妙。他肚子裡能有什麼東西?
狂人走到旁邊的一台儀器台上,用鑷子夾起一粒很小的金屬,說道:「你的小腹裡有能量探測儀。」放下金屬,又夾起另一粒形狀不同的小金屬,說道:「你的脊樑裡有這種神經控制器。嘖嘖,做這個東西的人真是個天才,能製造出這麼小的東西連接到你的神經,有必要的話,他可以控制你全身的神經運動。」
最後又夾起一枚很小的紅色的東西,狂人的臉上顯出怒色,怒氣沖沖的說道:「他媽的混蛋,最難拿出來的就是這個東西。知道它是什麼嗎?微型塑膠強力炸彈,如果引爆的話,它的威力能把你整個身體都給炸成碎片。哼,這個東西還是接到你的心臟上面,害的老子差點沒辦法下手。哼,哼,哈哈……哈哈哈哈……我是天才,我是天才,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情能難倒我,我是天才……哈哈哈哈……」
狂人乎然在仰頭大笑,可是11沒有心情理會他是不是瘋了,此刻11已是驚駭欲絕。他的體內真有這些東西嗎?為什麼?是誰放進去的?
11的肌肉沒辦法運動,根本沒辦法低頭去看自己的身體,當然也沒法看見這個狂人是不是在他身上開了幾個洞。
如果狂人說的是真的,他的身體裡真的有這些東西的話,那麼唯一能放進去的也只有「魔鬼」。11想到了自己在科研組呆的那一年,不由的冷汗直流。
科研組,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笑了一陣,狂人漸漸的收聲,轉頭望向11,說道:「小子,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不過我對你的身體很好奇,你體內有一種能量,我只能勘測到它,卻找不到它的具體位置。還有,你的身體明顯被改造過的,不管是神經反射、肌肉,甚至包括細胞分裂能量,全都達到了人類身體的極限。小傢伙,你到底是什麼人?」
11怔怔的看著他。
狂人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一臉自嘲的搖了搖頭,轉身走到櫃子邊,從櫃子裡取出一瓶裝有墨綠色液體的小瓶子。用針筒抽了半筒後回到11身邊,將針頭刺入11的脖子上,裡面的墨綠色液體全都注入11體內。
隨後狂人將針筒丟在一邊,慢慢的退開,眼睛注視著自己手上的手錶,嘴上默數道:「十、九……四……二、一。好了,你可說話了。」
「你是誰?」11忽然發現自己竟真的能說話了,他下意識的起動動手指,可除了能說話以外,身體仍是無法控制,彷彿這具身體不屬於他的一般。
「我?」狂人摸了摸自己的滿頭銀髮,神色有些迷茫的說道:「我是誰?奇怪,我怎麼想不起我的名字了?」
11冷哼道:「你真是個瘋子。」
「瘋子。哈哈,不錯,我就是瘋子。你叫我瘋子博士好了,哈哈哈哈,我喜歡。」
11沒好氣跟他糾纏,問道:「這裡是哪裡?」
「廢話,當然是我家。」
「你家在哪裡?」
瘋子博士的手指指了指地面,一付看白癡的眼神看著11,說道:「我家就在這裡。」
「……」11無語了。岔開話題又問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唔……為什麼?」瘋子博士眼睛望著天花板,手指撓了撓自己的下巴,想了一會兒後忽然拍掌叫道:「哎,我想起來了。我好像是出去採購東西,路上看到你的車子撞到樹上。小子,你運氣可真是好,換作別人,我才不理他死活。不過當時見你身上一會兒冰涼涼的,一會兒又發燙的,一時好奇才把你搬回來的。」
11又問道:「我在這裡呆了多久了?」
「多久?」瘋子博士又一次陷入沉思,好半晌才苦惱著說道:「我也不記得,應該快一年了吧。」
「一年?」11大吸了一口冷氣,怎麼自己動不動就睡上一年?上次在科研組也是,現在也是。
瘋子博士搖頭說道:「小子,該換我問你了。你是誰?」
11看了看他,淡淡的說道:「11。」
「職業呢?」
「……殺手。」
「哦。」瘋子博士點頭道:「原來是個殺手啊,怪不得身體素質這麼好。哎,你的身體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被人改造過?」
11淡淡的說道:「我不知道。」
瘋子博士點頭相信的說道:「那應該是在你不知道的時候被人改造的。這麼說你也不知道自己身體裡有這麼多東西了?」
「不知道。」
「你身體裡那肌奇怪的能量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
瘋子博士生氣的忽然大吼道:「什麼都不知道,是不是我把你身體全部剖開才知道?」
11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我是不知道。」
瘋子博士氣惱的在原地走來走去,雙手不斷的撓著頭皮,嘴上喃喃道:「不知道……不知道……」
11輕歎一口氣,這個人的確是個瘋子,不可救藥的瘋子。
瘋子博士似忽然想到了什麼,快步跑到儀器台邊,拿過一隻手錶,問道:「這個東西是誰做的?」
11露出驚訝的表情,問道:「你拿下來了?」
瘋子博士一臉得意的說道:「廢話,我可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天才。這東西雖然有很精密的壓迫裝置、脈搏探測裝置和自爆裝置,不過對我來說太小意思了。哎,小傢伙,別岔開話題,快告訴我是誰做的?」
11淡淡的說道:「魔鬼。」
「魔鬼?」瘋子博士愣愣的道:「有這個稱呼的科學家嗎?」
「你都能叫瘋子,別人為什麼不能叫魔鬼?」
瘋子博士似乎對11這個解釋很滿意,開懷大笑道:「不錯不錯,為什麼不能叫魔鬼。哈哈。唔,這傢伙也是個天才,居然能做出這種高精密的東西,不過我比他更天才一點。哈哈。呃……那你身體裡的這些小東西也是那個魔鬼博士弄的?」
「可能吧。」
瘋子博士點頭道:「操,老子跟他拼了。他弄什麼,老子非要搞破壞。哈哈,跟我鬥。」
「喂。」11叫道。
瘋子博士左顧右盼,見11正看著自己,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你在叫我?」
「這裡除了你,還有誰?」
瘋子博士搖搖頭道:「沒有了。」
11沒好氣的說道:「那我除了能叫你,還能叫誰?」
「沒有了。」瘋子博士搖搖頭,又點了點頭,說道:「除了叫我,還真沒人能給你叫喚。」
「能不能讓我活動身體?」
瘋子博士搖頭道:「現在還不行,你很久沒動過了,肌肉有些萎縮,突然活動的話會拉傷肌肉。呃……我幫你注射肌肉活性劑吧。」
「那是什麼東西?」
瘋子博士沒有理會11,回到櫃子取了一小瓶青綠色液體,抽了整整一針筒,全都注射進11的體內。
在最後一滴於綠色液體進入體內後,11的眼皮開始變的沉重,然後慢慢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