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美國來客
蘇州城北,虎丘山下,保安團的駐地喊殺聲連天。新成立的上海保安三團就在這原蘇州保安團的駐地進行訓練。
原本一營從八十八調出來,沈修文還擔心手下的部分軍官可能有意見,不想離開八十八師。沒想到張正傑、黃立奎連同他那位中央軍校八期的學長二連長周蘇平都願意跟著沈修文。更別說沈修文的死黨程德安和如今幫著沈修文打理生意的副營長鄭懷山了。
上海保安三團發雙薪雙餉,又是駐紮到十里洋場的大上海,那些當兵個個都是喜出望外。由於新招募的蘇州保安團缺乏必要的軍事訓練,所以新成立的上海保安三團暫時在蘇州進行為期一個月的改編和休整,然後再開往上海。
剛剛接收這個蘇州保安團,兵倒是新招募的,但是原來的那些軍官,沈修文怎麼看怎麼不順眼,這些人都聽說保安團要改編成立上海保安三團,花錢托門子,走關係進來的。好在沈修文上任之前,京滬警備司令部就有命令,所有改編事宜,包括人事安排都由沈修文全權負責。所以沈修文來到蘇州接收部隊的第一件事就是留下兵,讓那些當官的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在遣散這些原保安團軍官的時候,這些人都是花了大價錢才謀得這份差使,哪肯罷休,嚷嚷著還想鬧事,結果被沈義手中的花機關一個梭子打在這些妄圖鬧事的軍官的腳下,這才把事態平息了下去,把這些軍官趕出了保安團的營地。有幾個不服氣的還想向上頭去告沈修文的狀,但是當他們一打聽到這位新上任的團座的背景後,一個個頓時偃旗息鼓,自認倒霉。
攤子大了,事也多,特別是部隊的改編和新兵訓練。不過,喬榛的到來倒是讓沈修文省力了很多。在喬榛的建議下,沈修文打消了原來打算把一營分解到其他三個新兵營的想法。根據喬榛的建議,把原一營一連二排單獨抽出來,另外又在一營中挑選兩個排的老兵,成立團部直屬的特務連,由彭輝擔任連長。然後從原保安團一千四百多名新兵中挑選各方面都比較優秀的兩百名新兵補充進一營,正式成立上海保安三團一營。由原一營一連連長張正傑擔任營長。剩下一千來號人壓縮成兩個營的編制,分別有原一營二連長周蘇平擔任二營長,程德安擔任三營長。從一營挑選出一部分排長、班長和老兵擔任這兩個營的連、排、班長。
京滬警備司令部對這支新組建的上海保安三團非常重視,除了一營全部德式裝備以外,又撥給保安三團鞏縣兵工廠新出產的一千枝中正式步槍,國產仿捷克zb輕機槍十二挺,馬克沁重機槍六挺,82迫擊炮六門。
新兵訓練依舊按照沈修文原來在一營時的訓練方法。不過,參謀長喬榛對沈修文制訂的訓練方法進行了進一步的改進,比如增加部隊的拉練和防空訓練等等。當沈修文拿到修訂過後的訓練計劃不由對喬榛的能力嘖嘖稱奇,不愧是喝過洋墨水,參謀專業科班出身,不一樣就是不一樣,比他自己三腳貓的功夫可是強多了。沈修文索性把新兵訓練一股腦地都扔給了喬榛,自己則一心一意地訓練新組建的團部特務連。
轉眼大半個月過去了,新兵的訓練成績有了顯著的提高,從一開始的一幫烏合之眾如今個個也是有模有樣。這天,沈修文帶著特務連在虎丘山上潛伏訓練剛剛結束下山,他的新任少尉副官,原一營的文書馬聰平就匆匆忙忙地跑過來報告道:「團座,有兩個人想見您,其中一個說是您的兄弟,另一個是洋人。」
沈修文聽說有個洋人,第一個反應就是難道是洪俊偉回來了?連忙問道:「他叫什麼名字?人在哪裡?」
「在團部,他說他叫洪俊偉,他」
未等馬聰平匯報完,沈修文撒開腳丫子就往團部跑去,果然是洪俊偉回來了,他回來就意味著盤尼西林已經研製成功,沈修文盼望這個消息已經快一年了。
當沈修文跑到團部,推開會客室的門時,等候在裡面的兩個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其中一個穿著一身剪裁考究的西裝,長的矮矮胖胖的男子不是洪俊偉是誰?
「沈義、王小栓,你們兩個在外面守著,不能放任何人進來。」沈修文立刻向跟在自己身後的沈義和王小栓命令道。然後,重新把門關上。
「光復兄。」驚喜地跑到沈修文的面前,但是到了面前卻來了個急剎車,疑惑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穿著一身士兵服滿身泥土的沈修文,道:「光復兄,你這是?」
沈修文才不管這些呢,上去就是一個熊抱:「你這個死胖子,真是想死我了,怎麼樣給我帶來什麼好消息了。是不是盤尼」
說到一半沈修文連忙一個急剎車,鬆開洪俊偉,看了看他身後跟著的那個看上去有點眼熟的洋人,疑惑地問道:「你怎麼帶個洋人過來了?」
洪俊偉十分鬱悶地拍了拍從沈修文的身上沾上的泥土,說道:「他是詹姆士,你不認識了?」
「詹姆士?」沈修文一邊努力回憶,一邊打量著眼前這個個子很高的洋人,卻一時想不起來。
「沈,你好,我們又見面了。幾年不見,想不到你的變化這麼大。」沈修文沒有想起來,洋人倒是用生硬的華國話,熱情地向沈修文打招呼道。
「光復兄,你忘了?他就是當年在上海做軍火生意的詹姆士,他還是你介紹給我的呢。現在是我們輝瑞製藥公司的總經理。」洪俊偉在一旁一邊拍著身上的泥土,一邊介紹道。
「噢,詹姆士。」沈修文這才想起來,原來這個詹姆士還是以前的沈二少爺在外國俱樂部泡洋妞的時候認識的一個美國朋友。不過,當他聽說詹姆士成了輝瑞的總經理不由一愣,道:「詹姆士怎麼成了總經理了,總經理不是你嗎?」
洪俊偉總算拍乾淨了身上的土,歎了口氣解釋道:「光復兄,你不知道美國的情況,在那邊我們華人根本沒什麼地位。正巧讓我碰上了詹姆士,就請他當了我們輝瑞名義上的總經理,一切對外事務由他出面。」說著,洪俊偉也不顧詹姆士在場和沈修文疑惑的眼神,笑著對沈修文說道:「另外,還有一個好消息是盤尼西林我們在三個月前就已經研製成功了,而且還獲得了美國fda的認證和銷售許可,可以在美國銷售。詹姆士就是我們在美國市場的總代理。」
沈修文一聽,頓時興奮地朝洪俊偉的胸口打了一圈,高興地說道:「好小子,你怎麼也不提前告訴我。」
「哎呦。」洪俊偉往後退了兩步,揉著胸口鬱悶地說道:「我說光復兄,你的勁也太大了吧。我這還不是為了保密。電報這玩意兒不是不安全嘛。我和詹姆士把公司裡的事料理好以後,第一時間就趕回來向你這個大老闆報信來了。」
沈修文這時才反應過來,盤尼西林的發明應該是轟動全世界的大事,怎麼他現在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洪俊偉看出了沈修文的疑惑,笑著說道:「盤尼西林我們剛剛開始在小範圍投放,不過已經引起了美國醫學界的注意,相信消息很快就會傳到國內。」說著,洪俊偉雙目放光,興奮地說道:「光復兄,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們的盤尼西林不但對手後感染有奇效,而且經臨床實驗還能治癒肺炎、白喉、猩紅熱等不治之症。這下我們真的要發大財了。」
這時,詹姆士也在一旁興奮地說道:「沈,我真沒想到原來你就是我的大老闆。感謝上帝,你們發明了盤尼西林,不但能拯救成千上萬的人,而且還給了我這次發大財的機會。」
盤尼西林能產生多大的利益和效應,沈修文的心裡最清楚。盤尼西林沒有研製成功之前,沈修文的心裡一直很牽掛。但是現在已經成功,沈修文並沒有表現出象洪俊偉和詹姆士這樣的興奮,而是有些擔心地問道:「那盤尼西林的專利你都申請了沒有?配方呢?可千萬不能洩露出去。」
「光復兄,這你就放心吧。按照你的囑咐,我們已經在全世界範圍內都註冊了專利,而且還將盤尼西林的製作工藝也都註冊了專利,除了由我們的授權之外,任何人都別想生產。至於配方就放在美國聯邦儲備銀行的保險櫃裡。而且,我們在研製過程中,除了少輝是總負責之外,其餘研發人員,各自分管一攤,誰也不清楚配方具體的內容。」洪俊偉得意洋洋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