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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踏水淺行 第九章 鴛鴦易嫁 文 / 隨風★月下

    第九章鴛鴦易嫁(本章免費)

    蘭膏明燭,華燈初上。

    門邊,一副銅色盔甲莊肅的矗立著,雖遠離了戰鼓喧囂,卻依舊勢不屑若。搖曳的燭光映在冰冷的折面上,如同姑娘多情的手,一寸寸撫慰著鬥士刀火淬煉的肌膚。

    燭光下,盔甲的主人也正舒適的倚在軟塌上,享受著一雙柔軟溫滑的手為他捏軟頸背間一塊塊如鐵的硬梗。

    賽花的手翻開丈夫的衣領,停留在胸前一條條深淺交錯的疤痕上。如同愛撫新生的嬰兒般,一條條仔細的辨認。哪個是新傷?哪個是舊痕?

    「多了四條。不知後背上還有沒有。這一仗,真的是……?」

    楊業握住了妻子的手,把它停在心臟的地方,笑而不答。

    賽花含嗔的一笑。「不管怎麼樣,看到這些疤痕,我就知道,你回來了。」

    楊業把妻子拉到身前的椅子上坐好,略一遲疑,「夫人,三郎的婚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呵,這件事,我已跟花將軍定好了。三郎在京的時間不多,就在下月初,選個好日子,把喜事辦了吧。」

    「三郎的婚約,恐怕,恐怕是不能履行了。」

    「為什麼?」賽花詫異。

    「夫人,你還記得杜天之,杜將軍麼?」

    「當年被尊為鐵弓將軍的杜天之,杜大哥?」

    「對,就是他。」

    「他不是,不是,在當年的那件事中死了嗎?」

    「嗯,唉,當年我同子明兄,天之兄,和王懷兄並稱北漢四令公。也曾經並騎殺敵,共飲一盔酒。只可惜後來,我主降宋,子明兄與天之兄不肯屈就,落了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業哥,你怎麼突然提起了這一段往事?這與三郎有什麼關係?」

    「夫人,你還記不記得20年前,我奉命鎮守通州,你帶著家小隨軍在側。你當時懷著四郎即將臨盆,正趕上蒙古軍進犯,我要禦敵卻擔心你的安危,就把你送到了天之兄駐守的郢城待產。那時,杜夫人恰巧也剛剛身懷有孕。我們就約定說,若為男,就結為異姓兄弟,若為女,便成為兒女親家。你還留了一隻鑲金玉鐲以作謝禮。」

    賽花的一雙美目沉浸在回憶當中,「我記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當時我剛剛產下四郎,肖妹妹便懷了孕。杜大哥還笑稱是我們的四郎給他帶來了喜兒。唉,事隔多年,早已是風雲變跡,物是人非了。難到,難到,你找到了杜家的後人?」

    楊業緩緩搖頭,「不是我找到的,是三郎找到的。或者說,是這位杜家小姐救了三郎一命。」賽花抓緊了帕子,疑惑的看向夫君。

    「天之兄全家當年陷於灰谷,只有那位肖夫人懷中的一女杜肖肖在家僕的力保下逃了出來。那位老僕就帶著杜姑娘在遼宋邊境艱難生活。這麼多年來,一直東躲西藏,漂泊淒苦。後來那位老僕聽說了我們楊家軍鎮守雁門,他又知道當年之事,於是就來到雁門,想著我們若念舊情,或許可以接受小姐,還她一個安穩幸福的生活。誰知正趕上遼軍來犯,那個馬從遠又……我們父子,在雁門關前苦戰,幾歷生死。三郎他,他,不幸重傷落馬,被馬兒拖離了戰場。我查了三遍戰場都沒有找到他。想來三郎命好,在垂危之際被杜姑娘主僕所救。後來互報姓名,才道清了淵源。」

    賽花長呼了一口氣。「杜家小姐也是身世可憐之人。既然有過婚約,我們是萬不能反悔的,更何況,她於三郎又有救命之恩。不過三郎已有婚約在身,我看,如果她願意,配給四郎五郎都是好的。」

    楊業搖頭,「不行。唉,杜姑娘在照顧三郎病傷其間,兩人漸生情愫,再加上有鑲金玉鐲的信物為證,便私下裡定了終身。三郎回營時,向我秉明瞭事由,並求婚事。我已經答應他們了。」

    賽花急的一跺腳,「業哥糊塗!怎麼就答應了他們,三郎跟花家的婚事,是業哥早就定下來的。這麼一來,可怎麼對得起花家小姐?」

    楊業沉疑了一下,「這事我也想過了。三郎不行,就讓四郎代娶吧。反正四郎比之三郎,不論相貌品行,都是不遜色的。婚期不變。相信我們好言相告,花將軍會理解的。」

    賽花不同意,「業哥,這樣不妥吧,四郎那邊好像也有了喜歡的姑娘,他……」

    「混帳話,」楊業悶聲打斷「婚姻大哥,全憑父母之命,婚妁之言,豈有自己作主之理。」

    賽花不滿的分爭,「業哥處事不公。怎麼三郎就可以自己作主,反到四郎不行?」

    楊業負手,「我同意三郎和杜姑娘的事,一方面是因為杜姑娘於我楊家有救命之恩,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補償三郎。」賽花驚詫的看了楊業,補償二字是從何而來。

    楊業歎了一口氣,「雁門關一役,唉,不論誰功誰過,總要有賞有罰。那個馬護軍就是弄臣一個。他為了逃脫罪責,討功求賞,只能費盡心思的在奏折上,巧令言色,搬弄是非,打壓我楊家軍。他上陳說,他之所以退兵百谷城,是因為左將三郎臨陣失蹤,殆誤了戰機,他不得已,才會棄卒保車。皇上聽了大怒,不僅沒有封賞三郎戰功,反而以治軍不利之罪,降了三郎一級,罰奉一年,以儆傚尤。」

    賽花聽了,柳眉倒豎,「惡人告狀!業哥,你怎麼能夠容得他胡說八道,污蔑我們三郎。」

    楊業劍目裡透出了淡淡的無奈,「戰事遙遙,真相全憑口述。三郎的確因為傷重,消失了一段時間,若要解釋,怕是要費一翻口舌。更何況,官家,當真就相信馬從遠說的話麼。或許在他看來,事實真相如何,誰對誰錯都不重要。我們楊家父子三人,兩褒一貶。恐怕現在這個局面,才是他最滿意的。」

    「你是說,官家他……」賽花對上丈夫的眼,帶著憂慮。

    許久。「其實,要說代娶,也並非小四不可,五郎不是也可以?」

    楊業擺手,「你又說胡話。自古婚娶,長幼有序。哪有哥哥未婚,弟弟到先娶的道理?不要說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吧。明天,我就去花家說明原委,告罪訂吉期。你回頭兒,跟四郎說一聲吧。」

    賽花歎了一口氣。隨手,把燭蕊捻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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