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六日晨,『長崎丸』號抵達東京海域,日本軍方派出了兩艘輕巡洋艦為其領航,幾萬日本人在東京港內外夾道相迎.
被喧天的口氣、飛舞的彩旗飛舞感染得興致大發的上海『文化人』們,即興做下了好多篇注定要扔進歷史垃圾堆的詩歌散文。
嚴濟民如一個審判者那樣冷冷的俯視著舷梯下那些普遍營養良好,每一個毛孔都散發著驕橫與自豪的羅圈腿、細縫眼『等著吧,用不了幾年,你們就會知道,什麼叫飢餓!什麼叫血火地獄!什麼叫在死亡線上苦苦掙扎!』
專門換上了和服的小山秀子小鳥依人的靠在嚴濟民肩頭,眼角眉梢殘留著濃濃的春qing,一顰一笑都透著靦腆柔順。
到現在小山也沒弄懂一直對她不冷不熱的嚴濟民,昨晚為何會轉了性子,用近於強暴的方式zhan有了自己,還『性致勃勃』的一再『耕耘』。那種非人類的強悍,讓她這個『久經沙湯』的『老兵』,都險些起不了床,更因高嘲疊起而叫破了嗓子!
可這卻不妨礙小山滿心甜蜜。
說來也怪可憐的,小山這輩子經過的男人編一個加強排都有富餘,可嚴濟民卻是第一個能讓她從內心接受的。若非你情我願,以小山的身手,嚴濟民又哪能在她嬌軀上逞了一夜『淫』威。
她還是不明白的好,要是她真的知道了讓嚴濟民心理壓力大得情緒失控化身成狼的真正原因,十之**是會抽出立刻拔出佩槍置情郎於死地的,那可就太煞風景了!
八日上午十時,日本皇宮會客廳。
日本國內各大報紙的記者來了好幾百人,按動快門的卡嚓聲,從一個小時前起就再沒有停過。主席台上坐滿了日本的政客、將軍、宮庭官員,他們那純日式的冷峻克板,在時刻提醒著每一個與會者,這是一個多麼正式的場合。
可惜,觀禮席上的那慘不忍睹的冷清,卻極大的稀釋空氣中莊重嚴肅的氣息。
日本政府向所有國家的駐日大使都發出了邀請,可給面子的卻只有德國、意大利、英國三家。
英國大使無疑是全場中處境最尷尬的人。一方面大不列顛在亞洲現行的外交政策(竭力討好日本,以求盡量拖延日本侵略英國在東南亞的廣大殖民地的時間),決定了他不敢不來。另一方面與正同本國處於交戰狀態的德、意高級外交官坐在一起,這種行為本身對大使本人的政治前途就是一個嚴重的傷害,還容易引起外界不必要的揣測。
若是在平時,嚴濟民是很願意多欣賞一會這位表情象萬花筒一樣豐富的英國爵士的窘態的。可此時此地,他的全副心神,卻都凝固在了正前方的那個跪坐在草蓆上的日本男人身上。
這個三十多歲年紀,面容清瘦、膚色慘白、眼神陰鷙、帶著精心設計的制式微笑,胸前掛著一大溜極富喜劇效果的勳章的『眼鏡男』,正是日本第一百二十四代『天蝗』,裕仁!
對裕仁在第二次大戰及對中國的侵略戰爭中所扮演的角色,世界各國是存在著廣泛爭論的。歐美官方一口認定裕仁是一個軍國主義者協迫下的可憐蟲,一位終身的和平主義者,對戰爭不應負有責任。這種論調的直接後果便是,對日本的戰爭責任清算無法徹底進行,日本成了唯一沒有認真反省的二戰戰敗國!
其實,只要客觀審視裕仁的政治生涯,你就不難發現歷史的真相。
裕仁接過皇權時的日本正日益民主化,正是靠了崇尚武士精神的裕仁的全力扶持,主張天皇絕對服從,反對民主立憲的軍國主義分子,才一步步的成了日本社會主流,最終將民主派趕下政治舞台。
其後日本武力擴張的方向的確定(南下中國、南洋。),加入以武力瓜分世界為目的惡罪軸心國等等重大國家戰略的背後,無不閃動著裕仁的黑影。
更能說明問題的,還是裕仁在戰局危急時踢開內閣,直接向日本軍部發佈的那一道道軍事詔書。當日軍第十師團在台兒莊被中國第五戰區擊沖時,當日軍一零六師團在萬家嶺行將被中國第九戰區圍殲時,當日軍第十四師團主力被中國一戰區困於蘭封城下時,裕仁就是這麼幹的。
都干預到戰役指揮層面,那還是什麼垂拱而治,分明就是位事必躬親的三軍最高統帥嘛!
明瞭了這些,也就能理解嚴濟民對狡詐凶殘的裕仁有多恨之入骨了。況且,就現實而言,失去裕仁這個最高調解人、戰略組織者,軍部、政客、財閥這構成日本社會權力架構的三大勢力之間的矛盾定然激化,日本政局也勢必要經歷一個時期的動盪!這個權力空檔期,對於正處全面弱勢的中國的助益會有多大?光想想都能叫人喜極而泣!
所以,嚴濟民決定刺殺裕仁!
想法是好的,只可惜天不從人願,授勳儀式開始了,『天蝗』卻還穩穩坐在草蓆上,壓根就沒動屁股的意思。
唉!嚴濟民、小山秀子的地位還是太低了,還當不起『天蝗』親自受勳啊!
這就意味著嚴濟民的原定計劃全面破產。因為唯有在與『天蝗』握手時,憑著手上的那枚改裝過的戒指,嚴濟民方會有得手的機會(槍擊日本『天蝗』那是個笑話)。現在這樣人家只是坐鎮主持,都不來授勳,這身嚴濟民又那裡去握。
一個和服上繡滿了ju花,與裕仁長得很相,年紀卻大了一輪有餘的朝冠男子,帶著一個捧著綿盒的副官,邁著宮庭四方步,向嚴濟民、小山秀子緩緩走來。那作派像極了戲台上的人物。
「這位是?」嚴濟民對小山小聲問道。
「朝香宮鳩彥,天皇的親叔叔,最有地位的親王!」小山已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孰不知,就是她的回答對鳩彥親王無異於閻王帖子!
『朝香宮鳩彥親王,日本陸軍大將,中日戰爭初期的大本營總參謀長,南京大屠殺的最大禍首,直接指揮者(嚴格的說,松井石根等日軍前線將領只算是南京大屠殺的實施者)。得了,就拿這個好運氣的傢伙來充個數吧!』這裡的好運氣,是指在嚴濟民來自的那個時空的,親自下達了對南京守軍要不留俘虜、對南京平民要重重『懲罰』等命令的鳩彥,因為皇族的身份,國為對證據的及時毀滅,僥倖逃過了懲罰。風聲最緊的東京遠東國際軍事法庭開庭期間,此人居然是日本皇宮打著高爾夫球渡過的,後來更以八十高齡無疾而終。
『全陵城下的三十萬父老姐妹的冤魂,這是我送給你們第一份禮物!』心裡默念著這句話的同時,嚴濟民的右手向剛給他掛上了『親善』勳章的親王殿下伸去。
注意到嚴濟民手上的戒指,親王的眉頭一動,顯是嫌這不夠禮貌,可那麼多外國記者在場,他又不好失了皇家風度,最後再還是伸手迎了上去。
兩手相合,又迅速分開,一切ok!嚴濟民戒指上的那根突然彈起的細得肉眼幾不見的細針,順利把麻藥與一周後發作的慢性劇毒一同送入了親王體內。而被刺破皮膚的親王本人,卻絲毫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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