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山童和其他人還在討論接下來的和朝廷作戰的對策之類的事情,張昭銘卻是沒什麼心思聽下去了,憑藉著紅巾軍中這麼多的人傑,似乎一切都會變得十分簡單了,他有的時候在想,也許歷史上所出現的一切,在現實中不會再出現了吧,要是這樣的話,似乎朱元璋就不會對自己構成任何威脅了。
這段時間以來,他命令手下的教眾出去四處找尋朱元璋,就算不把他殺了,至少這個人也要在他的控制之下才行,否則將會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他知道,朱元璋這樣的人,只要給他一點機會,他就會迅速的成長起來,成為一個可怕的敵人。只是,不知道朱元璋躲到哪裡去了,找了一段時間,竟然沒有一點朱元璋的消息,難道那天被自己嚇得退出江湖了?
輕輕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設想,除非那個人不是朱元璋。
會議結束後,張昭銘獨自留了下來,來到了韓山童身邊,韓山童奇道,「林兒,有什麼事?」
「爹,我想去和也先帖木兒交戰,」張昭銘仍是不肯放棄,這可是一個大好的機會啊,也先帖木兒近乎眾叛親離,雖然有十二萬大軍之眾,卻如同一盤散沙,只是表面上看著嚇人罷了,張昭銘卻是知道的。擊敗了也先帖木兒,可是大功一件吶,再說,對朝廷也是一種震懾。
韓山童也仍舊是不肯同意,張昭銘急道,「爹,也先帖木兒現在看起來沒有什麼殺傷力,可是他手下畢竟是十二萬大軍吶,放在那裡不管不顧,早晚會惹出大事來的,不如趁現在除掉他卻是最好的了。」
「可是,你有把握擊敗他?」韓山童認真的問道。
「三萬,我只需要三萬人,只要有三萬兵馬,我就能擊敗也先帖木兒!」張昭銘自信的道。
「三萬?對十二萬?」要不是知道兒子經常會出驚人之舉,怕是韓山童會要以為他瘋了,要是說三萬元軍擊敗十二萬紅巾軍,他卻還相信一些。
「爹,你總不希望我做一個二世祖吧?難道只能在這裡坐享其成嗎?打下這個江山若是沒有我的功勞,將來,事情會很麻煩的。」張昭銘道。
韓山童一愣,隨即明白了張昭銘說的是什麼意思,心念一轉,覺得這話倒是很有些道理,坦白說,韓山童之所以弄了這麼一大攤子事業,起初多少還有些拯救蒼生,光復漢人山河的意思,可是到了後來,權力才是最大的吸引力,九五至尊吶,哪個不想去嘗試一下呢?更何況,他有這個機會,並且機會很大。
現在韓山童所擔心的,並不是自己究竟有沒有機會坐上那個位子,而是擔心將來能不能有人繼承自己的位子,他清楚的很,如果自己一直活著,無論自己做什麼事,教中都不會有人說什麼,但是,一旦哪天自己不在了呢?在教中根基不深的兒子,能夠繼承自己的大業?他沒什麼信心,教中那些人,他是最為清楚的,桀驁不馴吶,除了自己,還真沒有人能夠震懾的住。
想到這裡,韓山童點了點頭,「你說的對,」他似乎瞭解了張昭銘的想法,並且認同了這一想法,兒子必須要從現在開始建功立業,豎立屬於自己的威望。
「就給你三萬人,用哪支軍隊,哪些人手,你自己挑吧,」韓山童伸出一根指頭,「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要是不能成功,就放棄吧,沒有人會說什麼,記住,保全自己的性命是一切的前提,不要拿生命冒險。」兒子要上戰場,韓山童不得不仔細叮囑。
張昭銘點了點頭,笑道,「爹,放心好了,用不了一個月,我會把也先帖木兒的人頭帶回來給你。」
韓山童笑道,「你還是自己留著做夜壺去吧,我要他有何用。」
父子兩人同時大笑了起來。
第二天召開的一個簡短的會議上,韓山童將這件事說了一下,張昭銘拿到了韓山童的手令和兵符,跑去調兵遣將了。
打仗親兄弟,自然,張昭銘沒有親兄弟,就只能找兩個義兄弟了。打仗能落下徐達和常遇春嗎?這麼好的幫手,卻是不能不用的,常遇春這些日子每天只是負責練兵,前線打得火熱,他卻是沒有仗打,早就急的火燒屁股了,聽到張昭銘要帶他去打仗,興奮的差點抱住張昭銘親上幾口,幸好張昭銘躲閃的及時,才沒有被他得逞。
徐達不像常遇春這般的戰鬥狂,但是能將自己的所學放到戰場上去實踐一下,卻是他求之不得的,以他在教中的地位,就算是跟著別人出去作戰,多半也只能率領一個小隊,頂多百十人而已,只有跟著張昭銘,才能有機會統率幾千上萬的大軍吶。
原本張昭銘打算將徐達精心訓練了一段時間的萬人隊留在穎州,他們還為成熟,現在就放到戰場上去,難免會有不小的傷亡,張昭銘有些捨不得,但是徐達卻堅持要把這個萬人隊帶上,他說平常訓練的再多,也比不上到戰場上真刀真槍的打一場,只有經過了戰爭洗禮的軍隊才有可能淬煉成無敵之師。於是,張昭銘終於被說服了,帶上了這一個萬人隊,又從穎州軍中挑選了一萬人,再從各地調集了一萬人,總共三萬大軍,踏上了征途。
站在穎州城門處,看著張昭銘率領著大軍慢慢的消失,韓山童的眼中有著一絲說不清楚的神色,似乎有什麼事情讓他難以決斷。
回去的路上,他也一直在思考著事情,連陽華跟他說話都沒有聽到,陽華古怪的看著他,似乎發現了什麼。
回到了府中之後,韓山童站在門口,卻是沒有進去,站了好久,似乎下了什麼決心,突然笑了起來,把身邊其他人嚇了一跳,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麼高興的事情。韓山童就這樣笑著,走進了家門,似乎真的是有什麼很開心的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