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兒,你的事情做的怎麼樣了?」教中的例會上,韓山童特意把張昭銘叫了出去,他想讓兒子有更多的表現機會,況且,「石人事件」本來就是張昭銘一手策劃的,從想出點子來開始,一直到後面所有的執行,他都沒有插手,只是給張昭銘增加了許多的人手來做這件事。
「黃河邊上的石人已經被挖出來了,孩兒命人將這件事傳了出去,半月之內,中原所有百姓都將知道這件事,」張昭銘知道老爹給他機會表現,他沒有理由不抓住,現在總壇之中,四**王都不在,五大堂主也只有兩人在,八大分舵之中,已經儼然以張昭銘為首,他的地位現在不在任何一個堂主之下,因此除了老爹韓山童、副教主陽華和執法使劉福通之外,教中幾乎就屬他地位最高了,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在教中連升數級的,幾年以來也就只有他一個人而已,並且是全憑他對教中的貢獻,而非其他。
「好!半個月,足夠我們準備了!」韓山童道,本來治理黃河動用了近二十萬人,早已經弄得天怒人怨了,再加上石人作為導火索,現在對於韓山童來說,無疑是一個最好的機會,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先是連年災荒,接著是朝廷變鈔,再接著是治河,這一連串的事情,簡直就是天人都不想大元朝繼續下去了,韓山童豈會放過這個機會?一旦朝廷緩過這口氣來,一切就都麻煩了。
「是!」教眾齊齊應道,陽華坐在韓山童的下手邊,看著張昭銘笑著,笑的很是詭異,像是欣賞,又像是不懷好意,總之張昭銘是無法分辨出來的,他感到有些冷,不禁打了個寒戰。
劉福通卻是真正的欣賞著這個師弟,這才多長時間啊,他已經做出多少事情來了?最近之所以能夠越來越順利,距離大事之時越來越近,多半都是因為他的功勞,尤其是這個石人,實在是太妙了,這就是陳勝吳廣的魚腹丹書啊,現在天下百姓都知道了大元必亡,接下來只要讓天下人把希望寄托在白蓮教的身上就可以了,況且,前一段時間的「宣傳」不是沒有效果的,很多人都知道了明王已經降世,來拯救大伙了,張昭銘弄得中原日報,讓許多讀書人都開始逐漸接納白蓮教,將來大事一起,天下百姓、賢才必定蜂擁而至,屆時,大事可成啊!
「爹,孩兒還有一計,」張昭銘又想到了另外一個點子,準備開始「剽竊」。
「何計?說說來看,」韓山童興奮的道,不只是他,其他人也都期盼的看著張昭銘,誰都想知道張昭銘又有什麼錦囊妙計了。
「現在我們讓天下百姓知道了大元當滅,接下來,我們要讓百姓知道,大宋將重興!」張昭銘再次「恬不知恥」的將老爹的招數提前搬過來使用,他現在已經沒有開始的不好意思了,反正都是自己老爹的,又不是外人不是?就算是提前把「遺產」給自己了吧。
「大宋重興?」所有人都愣住了,這跟大宋能扯得上什麼關係?大宋朝的趙氏皇族,怕是早就都死光了吧。
「當年陳勝起兵之時,號稱要光復大楚,因此,所有的楚人都站出來響應,這也是陳勝能夠成功的原因之一,而我們則是要利用大宋,大宋被滅百年,經歷了這麼久的磨難,相信漢人百姓越來越懷念當年的大宋,我們以大宋的旗號起義兵,相信更加能為百姓所接受,彌勒、明王能夠吸引的是對苦難承受能力達到極致的人,而大宋的招牌則能吸引住那些期盼著大宋能夠復興的仁人志士,將所有人都拉到了我們這一邊,蒙古人如何能跟我們對立?我們的贏面就更加大了,」張昭銘侃侃而談,一口氣把「自己的「主意說了出來。
「嗯…」韓山童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劉福通,劉福通點了點頭,韓山童也覺得可行,可是這件事他卻還是要問問教中其他人的意見才行。
「諸位兄弟以為如何?」韓山童問道。
「就依韓舵主的主意辦吧!」
「好主意啊!」
眾人紛紛在贊同,他們都是有野心的人,真正為了自己的理想,為了拯救天下蒼生來做這等殺頭的買賣的人不多,他們之所以這樣豁出命去,無非就是為了搏一次罷了,成功的話,將輔助韓山童建立一個國家,自己就是開國功臣,封妻萌子,就算是失敗了,也不過是爛命一條,沒有什麼值得可惜的,而只要能夠達到目的,使用什麼手段都是沒問題的,當然越是走捷徑越好,難道有捷徑不走,反而去走山路嗎?
「好,就這麼辦吧,打起光復大宋的旗號,」韓山童最後拍板。
「這還不夠,」張昭銘補充道,「當年陳勝之所以失敗,是因為他雖然打著光復大楚的旗號,可是他自己卻坐上了王位,後來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居心,因此很多一心為了大楚的人便不再助他,我們不能再犯這個錯誤。」
「可是,難不成我們去找一個皇族的人來?」有人問道,趙氏皇族早就已經煙消雲散了,到哪裡去找?找到了怎麼證明他就是趙氏族人?再說,難道要將打下來的天下交給一個外人?難不成還真的是為了恢復大宋不成?
張昭銘看出了眾人的疑惑,笑道,「還用找嗎?我們眼前不是就有一個?」
嗯?眾人大驚,教中有皇族中人?怎麼從來沒有聽人說過?就連韓山童和劉福通都有些納悶了,教中人的身份,他們是最清楚不過的了,哪裡來的什麼皇族?只有陽華若有所悟的看了看張昭銘,笑了。
「陽兄弟笑什麼?」韓山童奇道。
「教主,這趙氏皇族,不就是教主你嗎?」陽華含笑道。
「我?」韓山童突然明白了,原來如此啊,其實事情很簡單,只要自己假扮趙氏族人便可以了,要的只是這麼一個名號而已,難道真的有人會來查看自己究竟是不是趙氏的族人嗎?怎麼查?只要自己說是,那就是了,只是借用一下而已,將來等到大勢已定,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時候,這件事也就不重要了。
劉福通也明白過來了,「教主乃是徽宗八世孫,只是平日沒有告訴大家而已,現在到了這個時候,蒙古人暴虐無道,教主當站出來救黎民於水火之中了,大宋江山需當恢復才是。」
眾人都明白了,紛紛道,「不錯,不錯,正該如此。」
「還有一件事大家還不知道吧,福通乃是大將劉光世的後人,」韓山童笑道。
張昭銘大讚,這個都沒用自己說出來,老爹就是老爹,舉一反三,再這麼下去,這白蓮教中的所有人都是宋朝某人的後代了。
一群人越說越是起勁兒,話說很多好主意都是在聊天中誕生的,韓山童似乎很懂得這個道理,所以每次教中討論事情,他都是讓所有人暢所欲言,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絕對不怕浪費時間,說不定有人隨便打屁都能冒出一個好主意來。
說了半天,終於再沒有人想出什麼好的主意來了,於是韓山童將最近的一些重要事情詳細的安排了一下,大家各自分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會後,張昭銘來到了老爹身邊,「爹,四**王都去哪了?還有那些沒在的堂主呢?是不是到其他地方去準備了?」
「嗯,不錯,」韓山童點了點頭,「中原幅員遼闊,單憑我們一地而起,影響畢竟有限,而且容易將朝廷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我們身上,所以我要他們各自去一個地方發展教眾,將來四面響應,朝廷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一次將我們全部打掉,大元雖然已經開始沒落了,可是虎死雄風在,蒙古鐵騎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軍事上我們還只是外行而已,要是朝廷全力來圍剿我們,怕是我們會撐不住的,所以我們要給朝廷多找些事情來做,這樣我們就能鬆一口氣了。」
張昭銘點點頭,這件事他早就猜到了,果然是這個原因,看來老爹還沒有糊塗,事情想的很是透徹,思路十分清晰,朝廷畢竟兵力和精力都有限,倒時候叛亂紛起,遍地皆是反旗,朝廷才會難受,才會顧不過來,這也是歷史的教訓吶,很多起義者最後被統治者消滅掉,都是因為太過勢單力孤了,畢竟朝廷積累了這麼多年,想要憑一時之力推到他,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爹,我師父呢?他在哪裡?他也不會閒著吧,他是本教中人嗎?」張昭銘突然想起了彭和尚,按照歷史來看,彭和尚應該也在暗中準備著,可是為什麼自己卻一直都沒有得到彭和尚的消息呢?他當年走的時候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去辦,去辦什麼了?
「你師父?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不過他可不會閒著,」韓山童呵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