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過往
「你別每次都提起她，可以嗎？」每次看到她笑意盈盈的提起南宮流影，他的心裡就覺得煩躁。
歪著頭，漾兒很無辜。
「為什麼不能提？你不是最在意她嗎？」看到他失控的表情，漾兒好笑的看著。
黑耀凜啊黑耀凜，你在我的面前，就不能保持冷靜的風度嗎？
每次都是只聞，大吼大叫，看了叫人無語！
「誰說我在意她了？」不知道是實話還是漾兒那好奇的語氣，讓黑耀凜衝口而出了這句話。當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兩個人都愣了。
漾兒跟黑耀凜都面面相覷的看著彼此，誰都沒有開口。
「既然不是，為什麼要留她在黑家？」沉默了好半響，漾兒才淡淡的開口說。
黑耀凜沒有直接的回答她的話，而是靜靜的看著她，低聲的問：「你信我嗎？」
漾兒坐在石頭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就這樣靜靜的，兩人對視著，就好像凝視彼此幾百幾千年似的，叫人不想移開。
「只要你告訴我所有的事情，我就能信你，也能讓你知道，我是你唯一能信任的人！？」漾兒伸手捧住他的臉，輕聲的說。
第一次，兩人的氣氛如此的詭異，如此的曖昧不清！
她的話，讓黑耀凜轉開了眼神，因為他還不敢信任她——不，是不敢信任任何人！
漾兒看到自己的雙手被他轉開後，不禁露出了一抹苦笑——這，算什麼呢？
「既然這樣，你也不該叫我信任你！」拍拍手，漾兒一臉的平靜。
又是沉默了，黑耀凜沒有說話，看著遠處，紅眸中有著哀怨的深思……！
「那一個方向，充滿了我的留戀跟我的怨恨，什麼時候，我才能真正的回去……！」突然的，黑耀凜說話了。可是他說的話，漾兒一句都不明白。
北方？
漾兒有些疑惑，順著他看過去的方向，凝視著遠方，想著到底有著什麼樣的故事，他的紅眸裡才會有這樣複雜的情感。
「你的眼睛……原本就是這個顏色的嗎？」是基因的遺傳，還是什麼？漾兒輕聲的問。
這個問題，她不知道自己問了以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但是他此刻紅眸中的哀怨深深的感染了她，讓她心底的柔情一發不可收拾。
「這個是惡魔的眼神，你害怕嗎？」黑耀凜猛的回頭看著她，紅眸中有著犀利，也有著潛藏的不安。
漾兒坦然的對上他審視的紅眸，輕笑著說：「你知道嗎？我就按過藍眸，綠眸等各種不同顏色的眼睛，紅眸，只是其中的一種，根本不算什麼——看著你的雙眼，就跟大家平時的黑眸沒什麼區別，因為各個地方的眸色並不一定會一樣啊！？」
聽著她的誇誇而談，平靜的神色，黑耀凜長長的歎息了一聲說：「唉，如果真的是因為家族的遺傳，那我也不會被族人趕出來了……！」
「什麼？」漾兒有些驚訝的問：「你說你的眼眸原本不是紅色的？」這怎麼會呢？
「是！」黑耀凜把她從石頭上抱了下來，然後鬆開手望著北方說：「因為一夜之間黑眸變紅眸，所以我成了族人眼中的惡魔……要不是因為我娘護我，我可能已經被打死了……！」
「那你娘呢？」漾兒站在他的背後，就這樣看著他，她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濃重的哀怨——從開始就覺得，他很不可一世，充滿了暴戾，可是現在才明白，他是經歷了很多的不平事，所以才變成這個樣子了。
「死了！」冷冷的兩個字，充滿了他的怨恨！
「怎麼會？」漾兒驚愕的看著他，難以相信他說的。
「怎麼不會？」黑耀凜猛的回身，紅眸猶如燃燒般的怒瞪著眼前這個什麼都沒有經歷過的女人，惡狠狠的說：「他們說是我娘生下了我這個惡魔，所以要處死我跟我娘……我娘為了保護我逃離，被他們踐踏而死……！」
那一幕，他永遠都記在心裡，滿腔的仇恨，是無法消滅的。
「踐踏而死？太殘忍了！」漾兒打了一個寒顫，覺得很可怕。「那你爹呢？」她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今天說這些事情，是別有深意的。
可是具體是什麼意思，她就不知道了。
「他？呵，」黑耀凜冷笑著說：「當他知道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變成了族人口中的惡魔的時候，他為了表示自己的公正公平，第一個站起來說殺了他的親生兒子——你說，他還是我爹嗎？」
如果不是他的話，族人怎麼會這樣對待無辜的娘親呢？
「天！？」漾兒聽到他說完後，震驚的摀住自己的嘴，完全的不敢相信。「怎麼會這樣？虎毒不食子，他怎麼狠的下心呢？」太殘忍了，自己的親生父親要殺了自己，那比任何的事情都要殘酷又讓人痛心！
「老虎的幼子少的可憐，老虎當然不願意失去自己的孩子了——可是他，一個族長，擁有了十個兒子，死一個能保住他的位置，何樂而不為呢？」女人，對他來說，更是多如衣物，想要就要，想丟就丟，根本不會有人會說他。
「……！」漾兒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總覺得那是思想未開化的緣故，落後跟思想的封閉，才會造就了這些的悲劇。
「怎麼不說話了？」感覺到了她的沉默，黑耀凜睜開紅眸看著她，卻發現她的臉上，已經是淚流滿面了。「你哭了？」詢問的聲音中，充滿了驚訝。
就算是翠兒中毒的時候，她也沒有這樣的流淚過……！
「他太過份了！」漾兒咬牙切齒的說：「族長的位置只是個虛位，他竟然為了虛幻的名利地位而殺自己的兒子，他連禽獸都不如！」這樣的人才是罪該萬死，千刀萬剮的！
「可是禽獸不如的人卻活的好好的，孩子一年接一年的出生，對於他想要殺的兒子跟已經死去了的女人，卻一點點的想念都沒有——我娘，是族裡最美的，他也宣誓過，要愛她一生一世的……！」那些話，是娘親口說的。
那個時候，娘是洋溢著滿臉的幸福，彷彿這一生，她沒有什麼遺憾的了。
那一刻，他也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