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結盟2
剛剛處理好右手傷勢的談修再次一怔，他仍舊沒搞清楚，姜笑依剛才是怎麼讓這欄杆，也如他的斷手那般碎裂的。雖然察覺到那幾十道，一閃而逝的空間裂痕，但是在沒有元力反應的情況下，卻想不通紫發少年是如何辦到的。
玄問看了姜笑依良久，目中露出了然之色後輕歎了口氣：「如果是我，一定會聯手起來，在那人未曾成長起來時將其誅殺。這次他們的佈局，果然是為了你。不過在跟你談聯手之事前，我現在想知道，他們的能力，現在和你相差有多大？」
姜笑依再次目露讚賞之色，玄問最後一句，可說是一下就抓住了重點。他沉吟著道：「三七開吧，不過也可以說是勢均力敵。我領悟的，是遠在其他領域之上的空間法則，但是那兩位，在修為上要勝我良多。幾千年的積累，哪怕是我有一天達到真一大成境，也是追之不及的。不過他們並非一體，關係似乎也是處於敵對狀態。故此我們之間，可說是誰也殺不了誰，也不會輕易動手。因為即使任何兩方聯手獲得勝利，也免不了要一方付出重傷的代價。而現在的情況，都是他們極力避免的。啊！對了，好像忘了說了。他們二人除了是真一大成境之外，也是神級能力的擁有者。即使不用領域能力，普通的真一大成境，四五個也不是其敵手。」
「神級能力？」
玄問苦笑：「我以為這世間，以神級能力擁有者之身突破真一，小友是第一個。卻想不到在小友之外，竟還有其他兩個類似的怪物存在。」他又搖了搖頭：「若是他們的實力，真如小友所說的那般強勁，那麼我蒼茫道，實在沒有對抗那兩位的信心和能力。不過小友你既然找上，那想來這一點也是考慮到了的，一定有辦法，護得我蒼茫道上下周全可對？」
「前輩說得沒錯，打碎位面壁壘，穿越千萬里的空間。對現在的我來說，並非是什麼難事。哪怕是遠隔數省，在下也只需要一秒鐘的功夫，就可趕到這裡。只要我能牽制住他們兩人，以蒼茫道的實力，只怕內部乾淨了，還是可以自保無恙的——」
姜笑依說到這，又笑了笑：「當然，我也不能總說漂亮話。據我所知，在那兩人手下，至少還有十名以上的真一大成境在，相當於這個世界真一大成修真者總數的三分之一。你們蒼茫道與我聯手，並非是沒有絲毫風險。到底如何抉擇，就端看真人您的決斷了。」
「我現在還有選擇的餘地麼？」
玄問微微一歎：「只怕就在你闖進來見到我的那一刻起，老夫本人和蒼茫道，也都被列入他們的清理目標，這次本座卻是有些失算了，原以為即使見見小友也無妨，卻不料一不小心就惹上大禍。」
「前輩說笑了。這次藉機清理門戶，對蒼茫道來說，也是好事。你我聯手，並非是晚輩單方面的受益，只能說是雙贏。」姜笑依臉上的笑容更盛：「怎麼前輩說得，就好像晚輩是在陷害你們一般。」
「難道不是在陷害麼？」玄問先是張目反問，而後見姜笑依笑靨如花般默默無語，頓時再次冷哼一聲。「聯手可以。不過，我還是有一點很奇怪。那些人的觸角，早已滲透了整個修真界，哪怕是各大派的高層，也有一小部分被他們所控制。小友又是如何確認，老夫非是他們的爪牙。就不怕找錯人麼？」
姜笑依頭搖了搖：「這一點，我自有我的消息渠道。就目前所收集到的情報而言，可以確定前輩的清白。前輩非但不是他們的爪牙，反而還是他們在我之後，第四個要清理的眼中釘。而蒼茫道和我天闕門，也將是下一次修真大劫的導火索之一。不過，到底是從何處得來的情報，請恕我不能訴諸於前輩。」
其實應舜臣所掌握的情報組織，還遠沒有強大到，能夠探知那兩個組織秘辛的程度。若真能夠做到，他今日也不會上當。而剛才姜笑依所說的，卻也並非全胡謅。這些事情，其實都是得自於王虎。這個真一境的3s級強者，在那個組織中的地位，比他想像的還要高得多，而且還深得其師的信任。知道很多，普通成員難以得知的機密。
可惜的是，此人的心志著實堅毅，又知姜笑依是絕對不會他。所以無論他怎麼逼迫，怎麼折磨，也不肯透露出絲毫關於自己組織的秘密。哪怕是他使用靈魂能力，搜索王虎的記憶，在對方全力對抗排斥的情況下，也只能得到一些記憶碎片和零星的信息而已，幫不上什麼大忙。畢竟心靈能力再強，也是有限。
不過這一點，卻是沒必要跟玄問明說。
玄問皺了皺眉，陷入了沉思，紫發少年的話聽起來有些危言聳聽，但是仔細想想，卻也並非是沒有這種可能。因為戰爭而疲敝，又結下深仇的天闕門和蒼茫道，確實是適合當做引發修真界大劫的火藥桶。
良久之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玄問目中驀然爆出一團精芒，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姜笑依：「那麼，你又要我們替你做些什麼？」在身邊兩人眼裡，原本看起來和其他七旬古叟，並沒有什麼兩樣的玄問，整個人的氣勢卻是突然一變。身形挺拔，臉上的皺紋也消失大半，就仿似年輕了幾十歲一般。眼中也罕見的，露出認真的神色。
姜笑依也收起了笑意：「那兩人這次的佈局，針對的並非是我本人，還有隸屬於我麾下的勢力和家族根基。沒有了得力的幫手，即便在下有著和他們同樣的能力，也無法和他們的對抗。若是我料得沒錯，此番他們也必然會挑動我門中的明欲出手，以斷絕我從天闕門內借力的途徑。而反之亦然，我要想在短期內，獲得能夠和他們平等對弈的能力，那麼把實力雄厚的天闕門納入掌中，是速度最快的捷徑。不過這需要時間，也需要排除掉他們所設的障礙和干擾，所以——」
說到此處，姜笑依滿眼的森然：「我想要你們在今日之內，和天闕門停戰。還有，在這段時間裡，替我擋住北辰劍派！我可以承諾，此事過後，我和天闕門會全力支持你們蒼茫道，拿下燕遼兩國！」
「這倒是沒有什麼問題——」
玄問稍稍思索後，卻是一陣遲疑。倒不是姜笑依所說的事情太難，而是在他眼裡，實在太過輕鬆！
雖然不明白，少年為何會如此顧忌北辰劍派，不過此事與他並無關係。擁有兩名以上的真一大成境的北辰劍派雖然強大，不過以蒼茫道的實力，將北辰劍派攔在北方一個月，並非是什麼難事。而且北辰若是想要攔下，做為攔路石的蒼茫道，也是利益相關。對他們來說，是無法迴避的敵人，即使姜笑依不說，也要盡力阻攔。
也正因此，玄問才會心存疑竇。在他幾百年的人生經驗裡，付出和回報，從來都是對等的。而現在，兩者間的比例顯然是不成比例。這樣的同盟，不可能會穩固。
「此事並不難辦到，我也會盡量把北辰劍派拖在北方。不過，停戰並非是單方面的事情，天闕門那邊，你又打算如何讓他們在今日停手？還有此事過後，我蒼茫道，又如何防止你們過河拆橋？」
「前輩難道以為，攔住北辰劍派，是很輕鬆的事情？」
姜笑依一聲哂笑。只看玄問眼中的神色，他就知對方此時在想些什麼。「以真人看來，晚輩可像是會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之人麼？真心提醒前輩一句，北辰劍派的真正實力，可要遠比世人映像之中的那個北辰劍派，還要遠遠強大得多。可以說，他們才是真正的修真界第一大派！前輩若是心存大意，只怕會敗得很慘！」這並非是危言聳聽，在王虎的記憶裡，北辰劍派承數千年前初代劍修李青蓮之道統，實力確實是強大至極。光是真一大成境的高手，就有四位之多，僅次於當年的黑獄墟。若不是被寧還真這許多年來，在暗中牽制，只怕這燕國之內，早沒有了蒼茫道的存身之地。
玄問面色微變，他也心知，眼強的少年絕不會無的放矢。既然敢這麼說，那就必有所峙。
「天闕門那邊，晚輩自會讓他們在今日停手。至於後面前輩最擔心的事情——」姜笑依淡然一笑，他知道這個問題，才是重點：「晚輩可以以靈魂起誓，在晚輩有生之年內，只要你們蒼茫道不背盟約，我和我麾下之下，絕對不會動你們蒼茫道分毫。若是背誓，我姜笑依當受天誅！此言與天地相感，不知道前輩你可滿意了？」
「小友太過了！其實無需啟誓，只需應承一聲便可。小友的人品，老夫還是信得過的。」玄問拂了拂鬚，目中卻浮起一絲笑意。「那麼從今往後，我蒼茫道就和笑依你共進退便是！」
姜笑依的臉上，也直到這絲才露出幾許，帶著幾分真切的笑意：「既然真人應允，那麼晚輩也該告辭了。天闕門的事情，我不會拖得太久，最多一個月足矣。不過北辰劍派方面，還請真人萬萬小心。下面的血河陣，若是按我剛才所提的那些意見修改，當能將法陣的威力，提升一兩個層次，對於真人和蒼茫道，應該多少有些幫助。還有這個東西——」
紫發少年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薄約一指，渾身黑色，透著金屬光澤，總共只有半個巴掌大小的小盒，丟到了玄問的手中。「它的用途，想必真人也聽說過，我就不再解釋。我的號碼已經存在其內，真人若是感覺打破危險，又或者支撐不下去，可以用它聯繫到我。」
「我會小心。」臉色凝重，將那黑色小盒放入到空間戒指內。玄問眼神異常複雜的，望著紫發少年：「小友這次回去，想來不會遁正途而回。那麼就恕老夫，不送了！」
姜笑依微微一笑，微微頜首。竟是再此打通了身周的位面壁壘，整個人穿入那黑色沒有絲毫光芒的空間裡、
看著那漸漸消失的黑洞，玄問又是一陣啞然。他早知道姜笑依，絕不會用正常的手段離去，但是卻沒有料到，對方竟是準備一次，就跨越到數千里之外。傳人和傳物，難度可是截然不通。少年擁有如此神通，實在是讓人即驚又佩。
談修站在一旁忍了又忍，見姜笑依總算離去，終於還是奈不住地問道：「師叔，我看那姜笑依現在的實力，也只是一般。那種能力固然有些詭異，但也絕奈何不了師叔你，若是他口中所謂的領域，威力僅僅只是這般，那也沒什麼可怖的。可為何師叔對他，卻好像是很忌憚的樣子？」
「癡兒，還看不明白麼？」
玄問一聲苦笑：「你想你也看出來了吧？剛才我們眼前的，只是那個人的化身而已。不過我若是告訴你，那個人的本體，現在恐怕是在萬里之外呢？離開本尊這麼遠的距離，他剛才發揮出的實力，只怕連本體的三成都不到。你叫我如何不忌憚？」
「怎麼會？」
談修心中一驚。玄問言語裡，姜笑依的本體可能尚在萬里之外的這一句，確實是讓他震撼到了。以修真界的常識看來，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以現在的元力濃度而言，化身能夠離開本體百里範圍，那已經算是不錯了。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若是能夠在萬里之外強行破開空間，以輸送真氣。那麼即使是你，也能辦到。」
玄問長聲一歎：「以不到二十之齡，進入真一之境，擁有遠遠凌駕於真一大成境之上的戰力。而其他陣道，機關，煉器。又無一不精。這少年在修真界中，真正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天闕門，真是好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