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一對活寶
說笑著,兩人已來到院前,張松上前『乒乓』亂敲,吼道:「喂,黑子,老朋友上門了,快開門。」
「來了,來了。」裡面立時響起一片嗡聲嗡氣的聲音。
緊接著,門『吱嘎』一聲開了,現出一個黑矮壯實的年輕人。
一見了張松,這黑子就翻了翻白眼:「靠,又是你。我就奇怪了,閻王爺怎麼就不開眼把你收了去呢?」
張松聽得差點一個趔趄,抱怨道:「我說黑子,你怎麼能這麼咒老朋友呢?咱們可是有日子沒見了。」
「還好意思說。」黑子一瞪眼,氣哼哼道:「上次你這廝在我這吃了,喝了,還順手把我家一隻古瓷碗順了去,是不是有這事?」
「嘿嘿……」張松竟然也會臉紅,臉色訕訕:「一時手癢,擔待,擔待。不過,咱們可是發小,哪能計較這麼多不是?說起來,以往我每次上門,不也總是給你弄點好吃的嗎。」
「好了,好了。」黑子似乎並不是真跟張松生氣,一擺手道:「這次來,又有什麼事?」
張松連忙一指旁邊臉色莞爾的吳超然:「我這位老闆晚上要去佛光寺有事,想在你這裡貓一晚,行個方便吧?」
黑子這才打量了一下吳超然,也不多問:「好的,沒問題。」
看起來,這黑子是個不愛管閒事的人,並不在意吳超然晚上去佛光寺幹啥。
吳超然心中一定,拱了拱手:「那就打擾了。我姓吳,不知兄台怎麼稱呼?」
黑子微微一笑:「大家都叫我黑子,我也習慣了。都進來吧。」
「好。」當下,眾人進了院子,黑子重新栓好了門。
吳超然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院落:
前面是三間主屋,左右各有兩間廂房,中間是一片花圃,周圍綠樹成蔭,真是青磚碧瓦,綠樹紅花,雅致得很。
「地方真不錯啊,清雅韻致,很有山野古樸之風。」吳超然忍不住就讚了一聲。
「見笑。」黑子一樂:「父母留下來的產業,一直捨不得丟。」
「好了,好了,別客套了。」張松抱怨起來:「趕緊進屋,弄點吃的,餓得緊了。」
黑子又翻了翻白眼:「靠,你就不知道客氣些,好像是你家似的。」
張松厚著臉皮:「嘿嘿,咱們兄弟,誰跟誰啊,你家還不就是我家。」
「好了,你們進屋等著,我去整點晚飯。」黑子沖吳超然一拱手,自去了。看起來,真是個灑脫的人。
「走,咱們進屋。」張松見狀,拉著吳超然就進了主屋。
屋裡,東西並不多,一張古樸的八仙桌,加上幾張椅子,靠牆還有一張長條案,很典型的舊時家居風格。
二人於是坐將下來,開了燈,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一句兒功夫,黑子進來了,端著一個大托盤,朝桌上一放:「吃吧。沒有準備,寒酸了點,多擔待。」
吳超然、張松仔細一看,卻是三碗陽春麵,上面稀稀落落的幾根菜葉子,不禁都有點傻了眼。
吳超然疑惑地看了看張松,那眼神的意思是:不是說你這朋友挺講究吃的嗎?怎麼這麼寒酸?不歡迎我們?
張松頓時尷尬的有些臉紅,苦笑道:「我說黑子,有客人在呢,你不會這麼落我面子吧?三碗陽春麵,你寒磣不寒磣啊?」
黑子竟也有些臉紅:「你以為我想啊。前兩天病了,今天才剛好,家裡的東西都吃完了,正打算明早去買呢。所以,今晚哥幾個只能湊合著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
吳超然連忙道:「不妨事,給黑子兄弟添麻煩了。我看這陽春麵挺好,清爽得很。」說著,拿起筷子,叉起面就大口吃了起來。
見著如此,張松也沒有辦法,只好咧了咧嘴,咬牙開吃。
黑子見狀鬆了口氣,不禁對吳超然添了幾分好感。
當下,三個人充分發揚艱苦樸素的革命作風,猛啃陽春麵。不管如何,有得吃,總比餓肚子好。
終於,在每個人干了兩大碗陽春麵後,摸了摸肚子,總算把它撐滿了。
吳超然打了個飽嗝,看了看天色:「張松,什麼時候出發?」
「別急,我們休息一下,最好在11點以後出發。那樣大概在一點左右能趕到佛光寺,正好是夜最深、人最困的時候,方便行事。」張松顯得很有經驗。
黑子坐在一旁,臉上毫無表情,彷彿充耳不聞。顯然,有張松這麼個朋友,黑子早對類似事件習慣了。
吳超然點點頭:「那好,就麻煩黑子兄弟安排個睡覺的地方。」
黑子猶豫一下:「睡覺的地方倒是有。不過,只有硬板床,吳兄弟多擔待。」
「沒問題。」吳超然哈哈一笑:「我自小練武,睡硬板床正好練筋骨。」
黑子目光一閃,他早看出吳超然不是一般人,於是微微一笑:「那好,跟我來吧。」
三人出了主屋,正要去廂房,忽然,天空一聲驚雷,狂風大起,竟似要下雨的模樣。
張松頓時叫苦道:「慘了,慘了。小兄弟,今晚看樣去不了啦。這大雨一下,山道濕滑,可是非常危險。我看,最好等明晚吧?」
黑子也擔心吳超然冒險,出言道:「不錯,就是最大膽的山裡人,也不敢冒夜走雨後的山路。這懸崖峭壁的,只要一個失足,掉下去就玩完。」
吳超然也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的道理,鬱悶道:「只能如此了。看樣子,又要多麻煩黑子兄弟了。」
「不妨事。」黑子一笑:「吳兄弟這樣的貴客,平時請都請不來的。走,咱們進屋。」
於是,三人進了右側廂房,裡面正好有兩張床,一人一張。
黑子搓了搓手:「吳兄弟,山裡也沒什麼休閒的東西,就早點睡吧。」
「謝謝,你也歇息吧。」當下各自安歇。
吳超然剛一上床,外面電閃雷鳴的便越加猛烈起來,很快,狂風大雨呼嘯而來,直打得窗戶『叭叭』亂響。
不知什麼時候,吳超然就睡著了,彷彿這雨聲有催眠的魔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