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單也直接的答案讓江漁漁怔了半天,明明就很複雜很棘手的情況,怎麼被他一說,就好像很簡單,連考慮都不用考慮就能解決了呢?
而且,她竟然還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還很感動。
可是很讓人鬱悶的是,她做不到他這樣的乾脆利落。
以前從來不覺得自己做事拖泥帶水,可跟這妖孽一比,她怎麼就顯得這麼不乾脆呢?
悶悶地咬著一瓣橙子,江漁漁開始懺悔了。
把她的心思都看在眼裡,赫連夜不知道自己是該歎息,還是該先罵這小丫頭沒良心。
她不是拖泥帶水,只是現在在她心中,還沒有哪一方是絕對重要的,所以她無法做決定。
換句話說,他現在在她心裡的地位,還很普通很普通……
別說是跟她的表哥堂哥那一大群親戚比了,就連她在京城認識的朋友,都快要跟他站在等同的位置。
小沒良心的。
赫連夜當然不可能真的跟她計較,好氣又好笑地捏捏她的小臉,又笑得溫柔地「安慰」她,「不開心?好,我讓你親一下。」
完全是「大方」地準備「任人宰割」的口吻。
江漁漁送給他一個殺氣騰騰的眼神。
「這樣也不行?」赫連夜還有模有樣地猶豫了幾秒,才很寵溺地笑著說,「好,那我親你一下。」
「……」去死吧!
一個躲,一個打定了主意要親,兩人嘻嘻哈哈地在馬車裡打鬧……嗯,其實是一個殺氣騰騰,一個笑得迷人地打鬧……
突然,「砰」的一聲,車廂中的小推車撞上了馬車壁板,震動讓上面蓋著的被子滑下,露出程家五小姐程絲雨閉著眼的臉。
赫連夜嘴角微微抽搐一下,「死了?」
「……」江漁漁覺得嘴角抽搐的該是自己,「聽說她還能喘氣。」
「……」現在一眼看過去,赫連夜也發現程絲雨的臉色不像是死了。
可是從他把這小推車搬上來開始,這麼長的時間裡,他竟然完全沒發現身邊還有個人!
他內力深厚,耳力極佳,又是這麼近的距離,就算是有人被點了穴道陷入昏死狀態,氣息微弱到常人的十分甚至百分之一,他也不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到。
「漁漁,你怎麼做到的?」他問得驚奇。
「一種麻藥啊,不過跟你們這裡用的不同。」
「吃了之後,人就跟死了差不多,連呼吸都沒有了?」
「嗯,也可以這樣說。」不動用儀器檢測的話,就會得到這種結論。
赫連夜若有所思地一笑,突然問她,「現在身上就帶著嗎?給我一包。」
「幹嗎?」江漁漁邊翻口袋邊奇怪地問他。
她純粹是因為程絲雨懷孕了,而這種麻藥對人體完全無害,不會傷害到胎兒才用它,不然這個「乍看之下像死了」的特點,根本沒什麼用處,這妖孽幹嗎要特地要一包?
「以後裝死用。」赫連夜答得雲淡風輕。
江漁漁根本沒當真,把藥遞給他,又把程絲雨躺著的推車擺正,再把被子給她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