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赫連夜沒有要怪罪誰的意思,甚至還要留下江漁漁這個丫鬟,劉公公的膽子也大了些。
「王爺,宮裡……」他想借口回宮裡去回話,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免得待會兒赫連夜一個心情不爽,又要治他的罪。
可才開了個頭,赫連夜就打斷他,「西苑的事……」
「王爺恕罪!」劉公公一個腿軟,就又跪回了地上。
冤枉啊,他提宮裡,可不是想催靖王爺西苑的事,畢竟西苑的事,可……可是耗費體力的,王爺才剛吐過血,哪經得起這麼折騰?
玉白的手擺了擺,赫連夜又「虛脫」地輕咳了幾聲,「本王這幾天顧不上西苑,正巧,你讓她們準備一下。」
這挑剔的語氣,讓劉公公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可不是嗎,是該準備,憑王爺的條件,太有資格眼高於頂了,就算是精心準備過,也不一定能入了王爺的眼!
從「西苑」這個詞出現開始,何叔就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麼,何嚴卻以為自己懂了。
拖延時間嘛!
王爺這一「吐血」,身子虛弱,就至少有三四天不用管西苑的事了!
可正這麼想著,他就聽到自家主子的天籟之音響起——
「何嚴,帶她去西苑選人。」十分平靜自然的語氣。
「……王爺?」拔高的驚問尖銳刺耳,何嚴覺得自己一定叫得像只被人拔了毛的老母雞。
可他顧不得氣質了,連跪下的磕頭的心都有了,「王爺,您、您……」
您不是在這麼關鍵的時候,糊塗了吧!
赫連夜卻連看都沒看他,指著江漁漁,繼續吩咐,「她選出的人,等準備妥當了再送過來。」
趙公公激動極了,一迭連聲地答應,完全沒覺得這是刁難,還覺得曙光就在眼前。
這姑娘雖然有點古怪,可看打扮就知道,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丫頭,要是連她這一關都過不去的人,說句大不敬的話,宮裡的主子們也不敢往王爺面前送啊!
他高興,何嚴可就急了。但趙公公在這兒,很多話又不方便說。
正急著,就看到自家主子突然瞥過來一眼。
赫連夜的眼睛極漂亮,細長的眼尾微微上挑,隨意的一個眼波,就蘊著無盡的風情,看得人心旌蕩漾。
何嚴畢竟跟他跟得久了,又是大男人,還不至於被這一眼看得臉紅心跳,可是這熟悉的眼神,卻讓他驟然冷靜下來。
這就是他熟悉的主子,運籌帷幄、無所不能的主子,如果他覺得主子行為怪異,那一定是他沒明白主子行為中的深意!
心定了下來,他沖已經站起來的江漁漁說,「姑娘請跟我來。」
把江漁漁帶離了這座小院,他又飛速掠回書房,趙公公急著回宮覆命,已經離開,現在書房中都是自己人,所以何嚴急急開口,「王爺,您是……」
還留在原地的總管何叔也是一頭霧水,「王爺,您說的西苑……」是王府西面那座廢宅?
那宅子裡沒人住啊!哎,不對,前些天,好像有人在拾掇那宅子,也可能是有人搬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