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過河拆橋
之前李衛東迫不及待的接手和興記，唯一的目的就是去勾搭林雨萌，而現在跟這丫頭已經完全攤牌挑明了，不管公司存在與否，他都不會再對林雨萌放手。說起來這件事還要感謝那個老色鬼王副總，很有獻身精神的當了一回催化劑，這麼一想李衛東就覺得剛才那一記斷子絕孫腳貌似踢的重了點，太缺乏人道主義精神了。
當然如果和興記就此關門，損失還是難免的。首先是門店方面的庫存需要低價處理，能夠保證成本就算不錯了，至於門店租金、裝修、宣傳以及人員開銷什麼的，肯定就打了水漂。而這些還只是損失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關鍵是公司這邊，對於和興記這種特殊行業的業務構架李衛東根本是一無所知，公司突然倒閉，損失究竟有多大現在還不好估量。
但是這個損失還是可以接受的，反正整個和興記連同門店啊工廠那邊都加起來也不過兩千萬的資產，就算是全都賠掉了李衛東現在也賠得起，回頭補足了銀子還給夏若冰也就是了。這麼一想李衛東就十分牛的敲了敲桌子，說：「大家別跟我客氣哈，薪水肯定一毛錢都不會少。不過在離職之前，大家手頭都有哪些業務，還需要交接一下對不對？財務方面的交接給林雨萌，至於業務方面，暫時由林雨萌和楊露兩個人共同接過來，回頭我再考慮怎麼處理。」
這番話說的眾人面面相覷，跟著就是欲哭無淚，心裡全都拔涼拔涼的。這下完蛋了，這姓李的小子是真的鐵了心要關門大吉啊！都是王韜華那個老犢子，想打野食也不長長眼睛，惹了一身的臊，還鼓動我們一票人跟著你丫造反，馬勒戈壁，現在叫板不成，反倒一腳踢到鐵板上了，連飯碗都給砸掉了！
老實說和興記的工資待遇確實相當不錯，五險一金，業務員底薪一千五不算高，但是提成相當之客觀，關鍵是這個圈子裡的客戶基本上比較穩定，又不需要到處去開發，只要跟住現成的單，一個月下來拿個幾千塊基本沒什麼問題。這些人中最鬱悶的一個恐怕要算主管陳懷宇了，底薪就是五千塊，提成按照季度回頭還有年終分紅，保守估計一年混個十幾二十萬進賬絕對不是問題，現在就這麼一下子打了水漂，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本來跟老闆叫板這也不算啥新鮮事，尤其李衛東這種剛剛上任的二手掌櫃，陳懷宇心裡本以為藉著王韜華這件事殺殺這個年輕人的銳氣也不錯，免得他以後瞎出主意，做起事來礙手礙腳的。關鍵是這些人手裡也確實有足夠的籌碼，換上任何一個人來當這個總經理，也不怕你不乖乖的就範，可是，但是，可但是……無比悲慘並且難以置信的是，偏偏就碰上這麼個不吃生米的玩意，好好的一個公司居然說關門就關門，這可是珠寶公司啊！資產兩千萬啊！陳懷宇咬牙切齒的想，不知道侯萬風哪找來這麼個敗家玩意，也太牲口了吧？！
看看李衛東，一臉笑嘻嘻的『淫』賤，完全沒有公司倒閉應有的那種沮喪，倒是自己的一票弟兄一個個臉抽抽的跟苦瓜似的，也正可憐巴巴的看著他。陳懷宇今年三十有六，到底是經過風浪的人，權衡了一下利弊，事情鬧到現在這個局面再跟李總低頭說軟話固然是無比的丟臉，但是跟那筆不菲的收入比較起來，丟臉總好過喝西北風。
一咬牙站起身，換上一副討好的表情，走到李衛東身邊陪著笑說：「咳咳，李總，那個，方不方便我們私下談談？」
李衛東也是一臉的微笑，說：「不方便。」
陳懷宇這時要是手上有把菜刀什麼的，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他砍死，可惜又沒有，只能厚著一張老臉忍氣吞聲的說：「李總，我還是覺得這個決定太過於草率了吧。畢竟公司創立到現在，我也算是元老，眼看著就這麼倒閉了，真的是於心不忍啊。如果李總是因為我辭職才做出這樣決定的話，要不然……咳咳，要不然我再干一段時間？」
李衛東瞪大了眼睛看著陳懷宇，說：「陳主管，剛剛我記得問過你的啊，只要你能留下來，任何條件我都會答應，可是你拒絕了啊！現在我都已經決定而且宣佈了，怎麼好說變就變啊是不是，我可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楊露憋不住撲哧一聲笑噴了。陳懷宇羞愧欲死，都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了，吭哧了半天才說：「我那不是……不是腦子一時沒轉過彎兒來麼！李總，您大人大量，可千萬別跟我們一般計較……」
剛剛還是一票義正言辭要撂挑子的人連忙改口，紛紛附和說：「是是是，別跟我們計較！」
李衛東一張笑嘻嘻的臉突然沉了下來，目光冷冷從這些人臉上掃過，最後落到陳懷宇的臉上，緩緩說：「陳主管，我聽說一句話，叫做人無信則不立，做人如此，做生意更是如此。你年紀比我大出很多，生意場上我尊你一聲前輩，不過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要亂說，因為你每說過的一句話，就必須對它負責！和興記我從二叔的手裡接過來，是發揚光大也好，還是立馬關門也罷，我都承受得起，但是你最好記住，我李衛東說出的每一句話，就絕對沒有更改的道理！」
一番話說出，會議室鴉雀無聲。大家似乎直到此時才發現，這個看上去跟個小白臉似的總經理絕對不是想像中那麼簡單，說話慢條斯理，卻是斬釘截鐵，擲地有聲，讓人無從辯駁！
陳懷宇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強笑著說：「好吧，既然李總已經決定了，那我也沒什麼話好說，只能說我看走了眼，想不到李總年紀輕輕就這麼有魄力，實在是讓人佩服！手頭的工作我現在就帶大家整理交接，只是李總，做生意向來是求財不求氣，希望你不會為今天的決定後悔。」
李衛東哈哈一笑，說：「多謝忠告，受教受教。」
陳懷宇拂袖而去，身後跟著一票造反的員工，剛才還是氣勢洶洶的，現在一個個都像是霜打的茄子，徹底蔫了。這些人一走出會議室，林雨萌就衝過去一把拉住李衛東，說：「東子，你瘋了啊你？兩千萬資產的公司，你說關門就關門？！你，你別這麼衝動行不行啊，東子我求你，算我求你了！」
說著話眼淚就忍不住滾了出來，在她看來這些事都是因她而起，如果和興記真的就此倒閉，那她欠李衛東的這個情可就太大了，這輩子當牛做馬都還不起。李衛東拍拍她哭的雨打梨花的一張臉蛋，笑著說：「萌萌，你不要總是哭啊哭啊的好不好，你說你一輩子要流多少眼淚才算完啊？公司關門與否，其實跟你沒什麼關係，這些事說來話長，回頭我再告訴你。現在需要做的，是盡量把公司的業務和財務交接清楚，爭取把損失降到最低。對了楊露，你不是說公司這邊一共十一個人嗎？剛才提出辭職的是九個，再除去你，剩下的那個是誰啊？」
楊露鬱悶的說是個新入職的業務員，叫鄭樂，剛畢業的學生，也沒什麼經驗，所以陳懷宇那票人提出集體辭職的時候根本沒帶他。完了又說：「李總，我只是前台接待，對業務什麼的一竅不通，就算您信著我了讓我去交接，可是回頭公司都沒了，我還能留下做什麼啊！」
李衛東沉吟了一下，說：「好吧，既然你問起來，我就給你交個實底。和興記本來我就沒什麼興趣做下去，也分不出那份精力，現在關門了也好，就當是快刀斬亂麻了。至於你和那個業務員鄭樂，先幫著忙一下收尾工作，也算是有始有終，回頭我會封一個肯定讓你們滿意的紅包作為獎勵，你看可以嗎？」
李衛東說的這麼痛快，楊露反倒更加的鬱悶了。紅包固然很吸引人，不過對於打工族來說，再大的紅包也不如一份穩定的工作更靠譜，尤其難得的是遇到這麼大方又平易近人的老總，長的又那麼的帥……
不過既然事情都已經板上釘釘了，無論是她還是林雨萌，顯然都無法改變這個結果，兩個女孩子儘管心裡一百個不情願，也只能打起精神去辦理交接和員工離職的一應手續。
才剛剛上任半天不到，就把公司搞的雞飛狗跳，所有人都鬱悶的不行，只有李衛東覺得甩掉了一個包袱，一身輕鬆。話說自己這個總經理當的還真不是一般的牛，絕對堪稱閃電式，任期之短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申請個吉尼斯世界紀錄什麼的，這麼一想就忍不住小小的崇拜了自己一下。
正坐在總經理室優哉游哉的品茶抽煙，手機響了，是二叔侯萬風打來的，劈頭就是一通咆哮：「你個臭小子，老子讓你接手和興記，你才放個屁的功夫就把公司給搞黃了啊？！我……」
李衛東皺著眉頭把電話拿出半米遠，過了足足有三分鐘那邊才算是逐漸消停了，這才放到耳邊說：「二叔，一大把年紀了還那麼激動幹啥，你都說了公司歸我，讓我全權負責，我願意關門啊還是去練攤啊關你個屁事！」
侯萬風明顯一口氣被噎住了，老半天才無比悲憤的說：「我懂了，你小子肯定是把姓林的那個丫頭弄到手了，所以就過河拆橋是不是？我說你個小王，這好歹也是兩千萬的公司，你當是大街上賣煎餅果子呢，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李衛東嘿嘿一笑，說：「沒錯，我還就是存心的。公司損失多少錢，我補上就完了，我有錢啊折騰得起，管的著麼你？二叔，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其實讓我接手和興記，根本就不是你跟大小姐的主意，而是陸老爺子的意思，我猜的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