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無價之寶
兩人來到樓下一間房間，裡面四壁空蕩蕩的，只在地當中豎著高高低低的十二根木樁，角落裡擺著幾隻沙袋。侯萬風關好門，指著那十二根木樁說：「這裡是我的練功室，我曾是少林俗家弟子，練的是少林羅漢拳和小擒拿。你的功夫我看了，大概是散打一類的功夫嗎？可是也不標準。我猜你跟你師父只是學了練氣的法門，但是沒有學過具體的武術套路，是不是？」
「這個……」李衛東撓了撓頭，琢磨著怎麼編個理由搪塞過去，可是這老頭是內行，未必能騙得了。
侯萬風倒是看他頗有些猶豫的樣子，很是理解的擺了擺手說：「師門這種事是習武人的忌諱，你有難處就不必說了，我信得過你。」
李衛東忍不住在心裡咕噥：靠，你當然信得過我，我從小到大估計你都調查全了，像我這麼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好孩子，你憑啥信不過？
侯萬風沉吟了一下，說：「我看你的特點，力氣大，速度快，再加上一個十三太保橫練，對付一般的習武人，肯定不是問題。但就怕遇上真正的高手，在技巧上你就吃了大虧。比如今天遇到的那個好像殭屍的傢伙白九，他的功夫就不賴，練的好像是南派的綿勁一類的功夫。也不知我怎麼今天的狀態出奇的好，超常發揮了吧，如果換上平時，應該不是他的對手。換上你的話，他的卸力剛好克制了你的力量，想贏他恐怕也難的很。」
李衛東點點頭，心說這說的倒是實話，我之所以讓你去對付白九，就是因為跟他拆了一招，發現未必能應付的來。
侯萬風說：「少林羅漢拳，走的是剛猛一路，而小擒拿則是四兩撥千斤，這兩者剛柔並濟，如果你能夠領悟一二，絕對會受益匪淺。可惜我沒有太多的時間，能點撥你多少是多少吧。現在我先演練給你看。」
當即換上練功服，先用極慢的速度打了一趟羅漢拳，又走了一遍小擒拿，一邊演練，一邊逐招逐式的講解動作要領。練完一遍之後，第二遍速度便適當加快，到第三遍的時候就是正常速度了。
三趟拳走完，侯萬風額頭也見了汗，拽條毛巾擦了把臉，說：「怎麼樣，記住了多少？」
李衛東就憋不住的想笑，心說你調查的看來還不夠仔細啊，居然不知道哥們能過目不忘。猶豫了一下，很是謙虛的說：「七成。」
「七成？你小子不是吹牛呢吧？小東啊，功夫這玩意可是實打實的，摻不得半點假！」侯萬風半信半疑的說，「你來走一趟我看看。」
李衛東依言打了一趟羅漢拳，接著是小擒拿，一招一式都像模像樣，把個侯萬風看得是目瞪口呆。半天才回過神來，一拍大腿說：「奶奶的，我終於知道你小子為什麼功夫學成了半吊子！估計當初你師父教你的時候，也沒有誠心教，也就是點到為止吧。但是你小子悟性驚人，居然一學就能上手，真是個武術天才啊！唉，可惜啊，可惜！如果有個好師傅能好好的點撥你一下，別說是我，連那個白九都決計不會是你的對手！」
當下讓李衛東繼續演練，侯萬風在旁一招一式的指導。功夫這東西畢竟不像是書本知識，可以死記硬背，需要的是融會貫通。李衛東目前也只學了個形似，真正想領悟精髓奧義，至少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苦練才成。不過有了驚人的記憶力，比起普通人來說，當然是事半功倍了。
於是李衛東就忍不住想：如果下一次進入遊戲，無論是打怪還是pk，哥們上來就是一招降龍伏虎，跟著是一記小擒拿，那得是多麼牛逼的一件事情啊！
侯萬風傾囊相授，將自己壓箱底的絕活盡皆傳授給李衛東，包括套路、技巧，以及實戰中的各種變化。
一個教的盡力，一個學的用心，不知不覺天色已經破曉，李衛東的羅漢拳和小擒拿，都已經打得像模像樣。侯萬風滿意的連連點頭，說：「天才，真是天才！單只從武術套路來看，你已經至少能掌握個六七分火候了，我習武那會練到十天半月，也未必能有你這兩下子。不過你可不能驕傲，套路這東西就是個花架子，花拳繡腿，真正想運用於實戰，還需要勤加練習，一招一式全部融會貫通才行。另外，你在對敵經驗上還有些欠缺，這就不是一兩天能夠掌握的了。習武之人都要記住一句話，功夫在民間，真正的高手都是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那些人。功夫無止境，所以，到任何時候都不能小看你的對手！」
李衛東深以為然，別人不說，就是方震南的那個手下殭屍白九，功夫就決計不會比那些個所謂的宗師、名家什麼的差，而那些打著國學的旗號跑出來開山立派、沽名釣譽的人，也未必有幾個是憑真本事混飯吃的。
走出練功房，夏若冰還沒有醒，李衛東告辭回家。侯萬風說：「本來我還準備在寧港多呆一陣子，能教你多少就算多少，沒想到你天分這麼好，只一個晚上便已經學的差不多了。該教的我都已經教完了，剩下的，就要看你個人的悟性如何了。」
李衛東一怔，說：「怎麼你這幾天就要走嗎？」短短這兩天的交往，對於這個忘年交，他不知怎麼心裡也有些不捨。而侯萬風這一去，只怕是吉凶未卜，想到這李衛東就覺得腳步也變得沉重起來。
侯萬風笑了笑，說：「這兩天還不能。我這一走，生意上沒人打理，二小姐對生意一竅不通，別人我又不放心，我打算把玉豐齋轉讓出去，畢竟冰冰也長大了，以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對了，你的那塊石頭，要不要我幫你聯繫個買主？」
侯萬風這人，置性命於不顧都要去查明夏繼嶺死因，只是為了報當年之恩，這樣的人也絕不會做出什麼見財起意的事情來。李衛東想了想，說：「二叔，我也不瞞你，這顆石頭我的確是打算賣掉的。只是這價格吧……」
侯萬風又好氣又好笑，說：「你小子，井底的蛤蟆，沒見過多大的天。但凡是做珠寶的，誰沒有個成百上千萬的身家？就你這麼點小錢，你還怕我會虧了你啊？」
李衛東一本正經的說：「不是啊，我要是對你不放心，就不會跟你說這話了。我是說，如果這顆石頭，是真品天然祖母綠的話，你估計大概能值多少錢，能不能順利出手啊？」
侯萬風這下是真的哭笑不得了，鬱悶了好一會才說：「我看你小子是想錢想瘋了吧？真是財迷到一定程度了。你當祖母綠是什麼，是鵝卵石啊想挖一顆是一顆，想要多大是多大，做夢呢吧？」
李衛東汗了一下，說：「我就知道一說你准不信，但是你看我什麼時候跟你開過玩笑？跟你實說了吧，這塊石頭是我祖傳的，小時候聽我爺爺說過，我祖先曾經做過大官，這石頭是從皇宮裡面弄出來的，是西域進貢的珍品。你倒說說看，在古代會有人工合成的祖母綠嗎？」
李衛東將已故的爺爺都搬了出來，信口胡吹一通，還真是侃的一愣一愣的。但凡是什麼東西跟宮廷沾了邊，總讓人浮想聯翩的，侯萬風這下也拿不準了，半信半疑的說：「此話當真？小東，這種事可不能胡亂開玩笑的！石頭你帶在身上沒有，再拿出來我仔細看看！」
李衛東將手伸到休閒包裡假裝翻找，不動聲色的從戒指裡取出聖獸之淚，交給侯萬風。侯萬風是玉石老玩家，家裡面有一個專門的收藏室，四壁是那種紅木架子，古色古香的，陳列著各種各樣的玉石珍品。
侯萬風打開書案上一盞特製的檯燈，戴上老花鏡，又拿起一隻放大鏡仔細驗看起來。這一看便足足看了半個來小時，越看表情就越凝重，李衛東明知故問的說：「怎麼樣，我沒跟你說謊吧？」
侯萬風摘下花鏡，滴了兩滴眼藥水，一邊揉著酸澀的眼睛一邊說：「奇怪，奇怪！我老頭子玩了一輩子玉石，也從沒聽說過這麼離譜的事。這顆石頭從色澤看上去，綠色鮮明，層次感很強，的確不像是人工合成品，但是天然祖母綠結晶，也不應該有這麼大的個頭啊！我娘乖乖，這都快有一斤重了！」
說著拿出一架電子計重儀，將聖獸之淚輕輕放上去，上面顯示出一個讓人咋舌的數字，足足有一千五百二十二克拉！
饒是侯萬風做了一輩子的玉石行當，此時也禁不住聳然動容。呆了半天才長歎了口氣，說：「慚愧，慚愧！我老頭子今天是認栽了，這顆石頭，我的確看不出真假，除非是用專業儀器去鑒定。不過小東，如果這顆石頭是真的，我建議你不要急著賣掉。這一來呢，整個玉石圈子裡，恐怕也沒幾個人能出得起這價錢；二來，有句古話叫做君子無罪，懷璧其罪，如此貴重的寶貝，難免會為壞人所覬覦。我看這樣吧，我給你推薦一個人，是省珠寶鑒定中心的，跟我幾十年的私交，並且此人生性淡薄名利，十分可靠，你先把這顆石頭送去做個專業鑒定，結果出來之後，我自然會想辦法去幫你聯絡買家。但是你要記住，這事關係重大，最好不要對任何人提起，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李衛東心裡也正是這個意思，侯萬風畢竟資歷深路子廣，有他肯幫忙，那一切就好辦的多了。接過聖獸之淚，又忍不住說：「二叔，如果這是真的，你覺得能值多少錢啊？」
侯萬風搖了搖頭，鄭重的說：「不知道。這樣大小的一顆天然祖母綠，很難用一個具體的數字去衡量它的價值，你要知道，目前世界上最大的一顆祖母綠寶石安第斯之星，其重量也不過是這顆石頭的二十分之一！如果你非要讓我給出一個答案的話，我想，是無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