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大破尊聖門
唐小峰讓紫幽仙氣自己體內快速轉動。
雖說他體內有能夠返本還源、斷肢再生的紫幽仙氣，只要田嗣皇沒有直接殺死他，他總有辦法續回四肢，恢復元氣，但那傢伙卻也實是過於謹慎，斷了他的四肢，收了他的飛劍還嫌不夠，竟還給他貼了制神符，讓他空有一身本事，竟是無可奈何。
哀萃芳的出現，無意中竟幫了他一個大忙。
當然，只要田嗣皇還想要五色筆，不想讓他死，他總是能夠找到機會，但這種被弄成人棍扔牢中的感覺很不好受，尤其是對他這種從「不找點事做就會死星」穿越過來的十佳少年來說，是相當的不好受，所以他還是很感激哀萃芳的。
下次再把她擒住時，一定要很溫柔很溫柔地待她。
他並不急於讓自己的四肢恢復，而是先用「玄關化體」變出分身。
他用分身跳了起來，做體操般動了幾下，感覺整個人舒心多了。
劍俠劍俠，沒有劍，又算什麼劍俠？
他忽地伸手，朝著自己的真身虛虛一握，絲絲黑氣湧了出來，凝聚成形，握他的手中。
墨虹劍。
那些尊聖門門人從他身上出一大堆的劍丸，卻未能找到他所用的這支墨虹劍。
他御著劍光，悄悄掠了出去。
守外頭的幾個尊聖門門人還睡著，顯然是哀萃芳潛進來時，給他們悄悄下了迷藥，又或是做了其它手腳。
分身雖然好用，但感觀上卻遠不及真身敏銳，他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轉了一圈。
穿過幾處過道，來到外頭的園林。
雖然已經過了月亮圓的那一夜，但天上的月亮依舊很圓，皎潔如水。
他看到遠處有人過來，趕緊藏了起來，暗用內景閉氣之術屏住呼吸。
行過來的，竟然是田嗣皇與血婆婆。
血婆婆冷笑道：「你從我這要走玉驚天，人情還未還，卻又來要入夢魂之術，老身欠了你的？」
田嗣皇淡淡地道：「你把玉驚天抓去原本也就無用，你雖有入夢魂之術，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從他記憶中偷得化玉神功，但他的化玉神功才學到第二層，玉家家規，一向是突破之後才能學下一層的心法口訣，以防神功外傳。據我所知，化玉神功第三層時有一變，第七層時又有一變，你只能從他那得到前兩層的心法，有何用處？倒是你為了抓他，卻我的金柳地鬧事，讓玉家找上我尊聖門，給我帶來了莫大麻煩。」
血婆婆怪笑道：「你們尊聖門神神秘秘的，老身當時，又怎知道那是你們的地盤？」
田嗣皇哼了一聲。
血婆婆道：「你要入夢魂之術，可是要用你抓來的那小子身上。」
田嗣皇冷笑道：「那小子頗有古怪，我弄斷他的手腳，痛得他死去活來，他卻仍笑得出來，看來就算再怎麼對他用刑亦是無用。若有入夢魂之術，不管他願不願意，我都能取得他的記憶，到那時，我將他與那丫頭的家人全都擒來，由不得他們不用五色筆來換。」
血婆婆嘿笑一聲：「將入夢魂之術教給你，對老身又有什麼好處？」
田嗣皇淡淡地道：「你想要玉家的化玉神功，可是要用你身邊那七個丫頭身上？」
血婆婆森森然道：「果子熟了，自然也就可以摘了。」
田嗣皇看她一眼：「先將她七人收作徒弟，她們體內強行種下上古獸魂，直至她們與獸魂合成一體，再以食魂**吞下她們魂魄，讓七魂的力量為你一人所有……血婆婆果然不愧是血婆婆。」
血婆婆桀桀怪笑，又道：「若非這七個丫頭體內都有先天靈氣，竟能短短一年多內與獸魂合體，我也不可能做到這些，能夠找到她們七個，實是老身的運氣。只不過，這七個丫頭也都不是傻子，時時都防著老身，我雖她們體內種了血咒，但食魂之時，卻又必須將血咒移除，沒有玉家的化玉神功，頗有些難辦。」
田嗣皇道：「也未必需要化玉神功。」
他將手一翻，手心多出七顆藍色半透明珠子。
血婆婆瞇著眼睛：「玄螭珠？」
田嗣皇淡淡道：「化玉神功化物成玉，玄螭珠凝氣成冰，只要用得恰當，你自然能將她們七個都凍成冰人，讓她們陷入不生不死的境地，任你擺步。」
玄螭珠原本就非常少見，即便是身為鑄劍師的唐小峰東海時也不曾見到幾顆，長生宮內藏了許多晶礦，玄螭珠卻是一顆也沒有，桃花娘曾經從「賀歲龍」敖薩那騙到一顆，結果被唐小峰用了她自己身上。此外，唐小峰曾以「聽劍」之術聽出蘇南天的劍裡藏著三顆玄螭珠，當時把他羨慕得緊。
田嗣皇卻是一下子就拿出了七顆玄螭珠，如此大的手筆，自然由不得血婆婆不動心。
血婆婆道：「也罷，老身便用入夢魂之術，換你這七顆玄螭蛛。」
她將入夢魂之術緩緩說出，卻不知還有一個有理想有道理有文化有紀律、父親中過探花、姐姐是仙子轉世的好少年，也偷偷地把她的心法聽了去……
唐小峰悄悄溜回地牢，將聽來的入夢魂之術腦海中過了一遍，計上心頭。
田嗣皇，你弄斷我的四肢……這次我要你好看。
他把墨虹劍插地上，又將「玄關化體」逆行一遍。
這分身原本就是聚五行之氣而成，現被他散去，立時消失無蹤，他的魂魄則重回到真身。
他將神識注入墨虹劍，墨虹劍化作黑色劍氣，又被他吸入體內。
人劍合一，人即是劍，劍即是人。
他閉上眼睛，調整體內劍氣，直至全都收攏，一絲一毫亦不外洩。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田嗣皇終於飄了進來。
田嗣皇看向躺髒亂污泥裡斷手斷腳的少年，嘴角現出森森的冷笑與嘲弄。
這就是跟他作對的人所應有的下場。
唐小峰虛弱地睜開眼睛看他，他卻突然伸手，按唐小峰的腦門上。
唐小峰沉沉地睡了過去。
入夢魂之術，先要讓人入夢，然後再開始魂，被魂的人一覺醒來，只會以為自己做了一場亂糟糟的夢，根本不會知道自己的記憶早已經被人了去。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對田嗣皇來說，為了龍族的復興，再卑劣的手段也可以用出。
只要找出這小子的家人，把他關心的每一個人都擒到這裡，他要是還不肯配合，那就把他們的手腳也全都弄斷好了。
田嗣皇將手按少年的腦袋上，開始利用神識他的記憶。
然而這少年的記憶卻是空蕩蕩的。
田嗣皇的心中一陣疑惑。
他卻哪裡知道，已經將入夢魂之術聽來的唐小峰，根本就沒有昏睡過去。
一邊裝著昏迷，一邊卻悄悄凝聚劍氣。
劍光一閃。
一隻黑劍從他體內快速竄出，直襲田嗣皇胸口。
田嗣皇反應亦是極快，剎那間便往後飄去。
但還是遲了一步，唐小峰的偷襲太過突然，他又離得太近。
墨虹劍破入田嗣皇體內，令他慘叫一聲。
以田嗣皇之能，本是沒有這麼容易被人偷襲得手，然而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躺地上斷手斷腳，又被貼了制神符的唐小峰竟然能夠突然出手，沒有想到，唐小峰竟然能夠把飛劍藏入身體裡，與他的血肉與魂魄融成一體。
再加上田嗣皇以為唐小峰已經昏迷，正集中注意力去他記憶，哪裡想得到唐小峰根本就沒有中他的入夢魂之術？
他帶血飛退，唐小峰卻吼上一聲，身子一張，斷去的手腳竟然一下子就生了出來。
田嗣皇意識到形勢不妙，化作黑龍破頂而逃。
唐小峰將手一招，接住倒飛而回的墨虹劍，縱身就追。
他絕不能讓田嗣皇就這樣逃了。
此時正是黎明前黑暗的那一刻，月已西沉，曉光未現，遠處山川一片黑暗。
黑龍飛夜空，灑下一路血水，他回過頭來，見一道紫色劍光越追越近，是心驚。
他身上被刺了一劍，但墨虹劍即將刺入的那一瞬間，他其實已經感應到殺氣，及時避開了要害。
這樣的傷對他來說，原本算不了什麼，正常的情況下，就算帶著這樣的傷，他仍然能夠用出神功，殺了這詭異至極點的少年。
然而現，他卻發現自己受創的並不只是身體，連元神都受了重傷。
這少年的黑劍竟然能夠斬魂刺魄。
元神受到重創的他，不但難以用出神功，甚至變得越來越虛弱。
少年御劍的速度實太快，黑龍發現自己根本不可能逃走。
它怒吼一聲，扭過身來，將全身功力提至極致，不顧一切地反衝而去。
既然逃不掉，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瀕死一擊，拼著內傷加重，先殺了這少年再說。
少年顯然沒有想到它竟然不再逃竄，拚死反擊，立時頓那裡，整個人都嚇得傻了。
黑龍一聲龍嘯，竟將唐小峰的腦袋咬下，再用利爪將他的身子撕成無數碎片。
血雨紛飛。
黑龍狂笑一聲……虧自己剛才還嚇成那樣。
無用之人終究是無用之人，就算這少年會一些古古怪怪的奇特功法，但他的區區實力，卻突然是一點都不夠瞧。
只是，黑龍的笑很快又頓那裡。
一個冷冷淡淡的聲音他身後響起：「你笑什麼？」
黑龍驀一回頭。
他沒有看到唐小峰，他只看到一支黑色的劍。
黑色的、巨大的劍。
唐小峰再次與他的墨虹劍合成一體，這一次，他整個人都化成了劍。
被黑龍殺死的，只不過是他的分身。
狗急了都會跳牆，何況是龍急了？他早就算到這傢伙必定會拚死反撲，所以他準備了一個分身，給它去殺。
黑龍想要再逃，卻已無法做到，它身受重傷，又強提一口氣痛下殺招，本以為唐小峰已被它殺死，立時放鬆下來，此時竟是連絕境反擊的力氣都已失去。
墨虹劍一斬，劃出華麗的軌跡。
黑龍的腦袋飛上了天。
它的龍睛瞪得碩大，怎麼也無法瞑目。
它怎麼可能會甘心？這少年的實力明明差它不知多少個階層，它甚至已經將他擒下，收了他的飛劍，斷了他的手腳，結果卻是自己莫名其妙地死這裡。
它怎麼可能會甘心？
唐小峰卻還不解氣，劍光再一暴散，又將它的腦袋斬成兩半，龍軀刺出無數血洞。
遠處，有許多尊聖門門人趕了過來，見他們的聖主竟是被人殺死，直嚇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唐小峰衝上前，見人就殺，殺得血流滿地。
一個人影掉頭就逃……「地皇」玄閉戶。
唐小峰大吼一聲：「姓玄的，你看。」
玄閉戶不想回頭，但他卻又忍不住回過頭來。
他這一回頭，逃竄的速度自然慢了一慢，黑劍破空而來，直接將他釘地上。
唐小峰收回飛劍，痛快地大笑著。
其實真的打起來，玄閉戶未必會輸，就算不贏，以他的實力，從唐小峰面前逃走也是綽綽有餘。
但他親眼看到唐小峰殺了「天皇」應天陽，又殺了他們的聖主，他的心膽早就已經被嚇破，竟連反抗的膽子都已失去。
氣勢弱成這樣，卻是死得快。
唐小峰縱回肢體殘落的黑龍身邊，又想到：「聽說龍晴可以作珠，龍鬚可以制燭，龍筋可以當絛。」
於是挖了兩顆龍睛，割了數根龍鬚，又將它的身子剖開抽出龍筋。
龍筋往地上抽去，辟叭一聲……果然是根好絛。
他嘿嘿一笑，縱身而起，化作一道紫色劍光，朝天邊微現的那一絲曉光，破空而去……
太陽已經出來，唐小峰找了一條河流，跳了進去，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
他把龍睛、龍鬚、龍筋全都扔上了岸，至於身上的衣服，不但破損得厲害，還沾了大堆的血跡和污泥，他也懶得去洗，乾脆脫了下來，把它們全都扔了。
他心中忖道：「這一趟雖然沒有去成圓嶠秘境，但玄天璧和五色筆也沒有落他人手中，登上圓嶠秘境的是麗蓉和月亮，我也沒損失什麼，倒是殺了尊聖門的聖主和地皇，他們現聖主死了，二皇死了，星後叛了，四聖死了，就剩一個日後和一個月後，尊聖門不亡也得亡了。」
以他的自身實力，原本殺天皇都有些勉強，無論如何也殺不了尊聖門的聖主，但他被擒後，先是藉著哀萃芳餵他的那口水破去貼他身上的制神符，又將體內的紫幽仙氣、特製的墨虹劍、能夠造出分身的「玄關化體」等各種絕學都發揮到了極致，竟真的一招得手，重創聖主，又再接再厲將他殺死，連他自己都大感痛快。
他又想道：「卞璧當時雖然也受了重傷，陰珍珍衝下去救他，可接下來，他們兩人都沒有被人找到，看起來，像是日後與月後悄悄救下了他。就算不看陰珍珍的份上，那兩後對卞璧顯然也都有好感，應該不會害他。倒是麗蓉登上圓嶠秘境前，親眼看著我落敵人手中，而她要想回來，就只有等到下一個月圓之夜，我雖然平安無事，但這一個月，卻是不免讓她擔驚受怕。」
他潛入河中，閉著氣游了一陣，又竄了出來，攪得水花四濺。
此時已入寒冬，霧氣較重，河水冰涼，沖身上卻感愜意。
他正想繼續往下潛，卻又頓那裡，忽地笑了一笑：「這一次，你是來殺我的，還是來看我的。」
他身後，岸邊，立著一個身穿黑色衣裙、亭亭玉立的女子。
哀萃芳。
他緩緩轉身，一步一步地走上岸。
他的身上一絲不掛，這兩三年來的修行，以及多少次危機邊緣的走過，已讓他的體型開始變得魁梧，人也變得加堅毅與俊朗。
哀萃芳冷冷地看著他，既沒有避開目光，也沒有因為第一次看到男子**裸的身子而害羞。
她昨晚一直躲暗處，親眼見證了唐小峰對尊聖門的滅門之舉。
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明明已經陷入糟糕痛苦的境地，卻又可以一下子變得那般威風凜凜，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唐小峰鬆了口氣：「看來你不是來殺我的。」
他發現這個女人，比起東口山與他交手時不知又厲害了多少，她身上湧動著一種奇怪的能量，讓他想起騎田嶺時，從那神秘銅鼎流入那個叫微微的丫頭身體裡的古怪氣氣。
哀萃芳卻只是清清冷冷地看著他。
她修的乃是絕戀心法！
這個人，卻是她命中的煞星，是她功法中的破綻。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應該來看他，甚至應該離他離得越遠越好，但她卻是無法控制自己。
水，沿著唐小峰裸露的皮膚往下滑落，一滴又一滴地滴落石上。
她的心中也生起陣陣漣漪。
終，她咬了咬牙，如風一般飄走，消失不見。
唐小峰卻被她弄得莫名其妙……這女人既然不是為她東口山遭受的羞辱來報仇，那她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他低下頭，左看右看，心想：「難道是因為東口山時我摸過她，所以她現要把我的身體看回去？莫非她也跟三妹一樣內騷？」
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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