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大殿內依然是靜悄悄的,只有一位白袍修士盤膝坐在大殿一角。
「咦,陳道友這麼快就回來了,此行可還順利?」一見到陳揚從傳送陣中現身,白袍修士目中露出一抹訝異之色。
「唔,是鍾道友啊。」陳揚打了聲招呼,目光迅在大殿中一掃,神識中也沒有感應到其他人的存在,眉頭隨即皺了起來。「其他事情稍後再說不遲,這裡只有道友一人在嗎?」
「是……」白袍修士神情一怔,似是有些明白了什麼,遲疑了一下回答道。「……陳道友莫非被人現了?」
「嗯。」陳揚點點頭,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有一名九級蛟妖在後面緊追不捨,我好不容易才暫時擺脫了他,但想必也拖延不了多久。恐怕最多一時半刻就會被他找到那裡。鍾道友最好做些準備吧。」陳揚半真半假的簡單解釋了下。
「什麼,九級蛟妖?!」白袍修士一聽此言,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暗暗叫苦。
像傳送殿這種重地,防禦之森嚴,在任何一個島上,都是數一數二的地方。北月城自然也不例外,殿內殿外佈置有重重禁制,平時還有一位元嬰真人在大殿深處潛修,同時坐鎮此處,可謂是萬無一失。
但不巧的是,坐鎮此處的元嬰真人恰好有事,臨時離開了一會。而白袍修士雖然也能操控這裡的禁制,但限於修為,只能揮出部分威能,八級妖獸妖族,還勉強可以應付得來,至於九級妖族嘛,他心裡一點底也沒有了。
一念及此,白袍修士不敢怠慢,急忙探手入懷。掏出一塊白色陣盤,操縱著陣盤,隨後一道白光打出,這座傳送陣嗡嗡一震後,靈光一下變的暗淡,無聲無息起來。
陳揚見狀,也鬆了一口氣。他雖不知此殿的情況,但只看白袍修士的臉色,就知道一旦被蛟妖尾追過來,大大的不妙。
「呼!」白袍修士長出了一口氣,又臉色古怪的一轉,望了陳揚一眼。目光閃動幾下。「蛟妖……還是九級蛟妖……道友能確定嗎?」說到最後,他神色凝重了起來。
「當然,我好歹也在外海待了一段時日,高階妖族和化形妖獸還是分得清楚。」陳揚點點頭,十分自信的說道。
「而且看樣子,鍾道友也想到了。據我所知,蛟族雖然分裂成幾個不同部族。但一直都在妖海中活動,少有踏足其他地方。既然如今有九級妖族出現在北月城外,應該與這次獸潮有些關聯才對。」陳揚目光一閃後,不疾不徐說道。
「不錯。冰海之中雖然有少量妖族存在,但修為在八級以上的妖族卻極為罕見,更別說號稱東海王族的妖蛟一族了。這次獸潮的異動,多半就與其有關。」白袍修士聽了陳揚的分析,點頭同意。思量了一下,又衝著陳揚問道。「陳道友可否將遇到此妖的情形講述一遍,我也好稟報上去。」
「說起來也不知是我福星高照,還是霉運當頭……」陳揚刪繁就簡,大致將此行的過程講述了一遍。
當然,陳揚也不會傻到和盤托出,至少在古修洞府中的情形。他乾脆提也不提。有了九級妖族的消息,相信便足以引起北月城的重視了。
白袍修士聽完,也有些無語了。
前些日子派出去的修士中,66續續也有幾人回來了。但不是一無所得。就是有些現,但遠不足以證明什麼。偏偏是他一個假借名義,實則去辦私事的人,誤打誤撞的現了端倪。
但不管是鴻運還是霉運,至少人家打探到了情報,獎勵是跑不了了,著實令人羨慕。而且能活著從九級妖族手下逃回來,不管是用了什麼手段,都足以證明此人的實力,令人不敢有絲毫輕視。
「我看道友臉色很不好看,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至於道友提供的消息,我等下會稟報上去。不過上面如何看待,鍾某也不清楚。若是認可了道友的情報,獎勵也會不日下來……」白袍修士略一沉吟,便當機立斷說道。
「高層的事情,哪是我等能管的。至於獎勵嘛,我記得臨出時,鍾道友有過安排,就交給道友安排吧。」陳揚一擺手,不在意的說道。「為了擺脫追敵,我連壓箱底的手段都使了出來,消耗的確不小,就先回去休息了。」
說罷,陳揚衝著白袍修士一拱手,在對方的目送下,轉身出了傳送大殿。
……
一回到小院,陳揚立刻鑽進了靜室中,盤膝坐在地上,面色一下變的蒼白。
二話不說的一拍儲物袋,取出一隻羊脂玉瓶,小心的倒出數滴乳白色液體,張口一吸,咕嘟一下全部吞入肚中。
千年靈乳一入丹田,立刻化為最精純的元氣,滋潤著近乎乾涸的經脈,轉眼間,陳揚便恢復了小半法力。
此刻他才一睜眼,神色輕鬆下來。
有了自保之力,其餘的法力倒是不忙恢復,陳揚目光閃動幾下,開始思量自己此行的得失。
這一次冒險,可說是幾番波折,固然收穫極大,但危險也不小,還引來了九級蛟妖的追殺,要不是有傳送陣,又離那裡不遠,即便他能憑借虹光遁法逃過此劫,代價也定極為驚人,甚至因為法力精血透支過大,導致經脈斷裂,修為跌落境界,也大有可能的事情。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說完全擺脫了蛟妖的追殺,至少隱藏在體內不知何處的印記,便是一個隱患,在印記完全消失前,他還不能掉以輕心。
好在北月城得知了自己傳回的情報,不管是否向內海請求援兵,對這次獸潮都會更加重視,只要挺過一段時日,等體內的印記消失,他就天高任鳥飛了,就算城池被攻破,在一片混亂下,他也有足夠的把握逃出生天。
雖然將禍水轉嫁給北月城有些不道德,但為了小命,陳揚也顧不得了。
陳揚搖搖頭,將此事放在一邊,又盤點起這次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