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伸手一招,十餘道紅芒從妖族夥計身上各處一飛而出,轉眼消散在空氣中。
他對著此妖吩咐一句,就見此妖木然的點點頭,一轉身的頭前帶路而去,幾人急忙催動擬妖珠,一陣妖氣波動,變換了形貌的跟在妖族夥計的後面。
這次沒有任何意外發生,左右拐過幾個彎,出了偏門,來到了一條僻靜的街道上,走出街道,轉眼幾人就消失在密集的人流中。
此時妖族夥計才清醒過來,瞅了瞅四周,忽然一拍腦袋。
「哎呀,睡太晚果然不行,怎麼迷迷糊糊走到這裡了。這次定要被掌櫃訓斥一番。」妖族夥計手捧木箱,一邊嘀咕著,一邊慌裡慌張的向著店舖前面跑去。
……
這是一處頗為熱鬧的坊市,四條主要街道兩縱兩橫的將坊市劃分成塊,眾多怪模怪樣的妖族行走在大街上,隨意的進出街道兩邊的各家店舖。
偶爾還能見到一個正常人類模樣,卻一身妖氣繚繞的修士,卻是修煉了妖族功法的人族修妖者。
「這裡很熱鬧嘛,一點兒也不比我族那邊稍差。不是說妖族不擅於煉丹製器嗎?」月仙子乍一看見,略有些驚異的低聲道。
「畢竟是妖族聯軍的重地,各種資源當然要優先提供,而且據說很多並非出身部落的妖族,也紛紛來到此島,數目一多,自然就熱鬧起來。」談孟言想了想長老會提供的情報,低聲回道。
「不錯,此坊市比我在島上時大了不少,要不是有些店舖模樣沒變,那五珍閣還不太好找。拐過這道彎兒,應該就在前面不遠處。」陳揚點點頭,隨即又衝著前面一指道。
轉過彎往前不遠,幾人很快發現了一家門面頗大的店舖,掛著一個黑色的牌匾。上面寫著「五珍閣」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眾人心中均是一喜,就向著此店舖行去。
陳揚習慣性的放出神識,繞著這間「五珍閣」一轉,雙目微微閃過一絲疑惑之色。
又走了幾步。他忽然想到什麼的面色一變,隨即雙目一閉,神識凝聚成絲,小心的再次探去。
「徑直走,不要進五珍閣!」緊接著,陳揚緊忙嘴唇微動,對著其餘三人傳音道。
三人也都是心思靈巧之人,眼見陳揚如此鄭重,雖然都不知道為什麼,卻都顯出一副平靜的樣子。看也不看「五珍閣」一眼,逕直走了過去。
……
幾乎與此同時,五珍閣後院的一座閣樓內,兩名妖族正盤坐在一張蒲團上,閉目打坐。而看他們身上的妖力波動,都達到了五級的境界,與金丹初期相當。
左邊的妖族少女頭上長著兩隻毛茸茸的小耳,姿容秀美,忽然嘴裡發出「咦!」的一聲低呼,雙目隨之睜開,臉現疑惑之色。
「怎麼。花妹妹有何發現?」聽到低呼聲,右邊的妖族頭上長著一根獨角,同樣睜開雙目,好奇的問道。
「方纔好像有一縷神識探了過來,注意到我們兩個的樣子。」妖族少女遲疑了一下,有些猶豫的答道。
「有人窺視我們?」獨角妖族聞言竟面上一喜。霍然站起身來,興奮的說道。「不會是人族接頭的修士來了吧。總算不枉我們等了這些日子,這次定可撈到不少功勳。」
「應該不是。」妖族少女卻搖搖頭的說道。「這股神識十分隱晦,就是小妹現在已經進階到五級境界,也差點沒有發現。」
「啊!花妹妹可是出身於狐族中的幻狐一脈。不僅天賦幻術神妙無方,對神識的感應也十分敏銳。特別是花妹妹已經進階五級,要想看破妹妹的幻術遮蔽,又能瞞過妹妹的感應,就是我八級妖族也不一定辦得到。」獨角妖族大吃一驚的說道。
「嗯,所以小妹才覺得剛剛的神識探測,不可能是人族修士所為。人族的元嬰老怪,怎麼可能孤身犯險,潛入明羅島中。」妖族少女神情鄭重的道。
「說的也是。如此看來,又有一位我族前輩來到明羅島了。不知這位前輩所來為了何事?」獨角妖族點點頭,隨即又疑惑的說道。
「這就不關我們的事情了。我們還是故作不知的好。萬一這位大人是秘密前來,到時發現我們洩露了他的行蹤,就大大不妙。」妖族少女臉現一絲恐懼之色的說道。
「好,就聽花妹妹的。」獨角妖族也臉現驚容的重新坐下,繼續修煉起來。
……
陳揚不知道他方纔的神識探測,已經被人感應到,而且感應到的是他一個老熟人,曾經在臨波島靈石礦坑中見過的那位「花妹妹」。
這位「花妹妹」當時不過是三級境界,數十年未見,竟連升兩級,達到了五級境界。而陰差陽錯之下,這位花妹妹又錯將陳揚的神識,當做了一個路過的八級大妖,讓陳揚一行人躲過一劫。
陳揚一行人徑直向前走,拐過一道彎,徹底看不見那座五珍閣。
這時,月仙子終於忍不住心中疑惑,開口問道:「陳道友,剛剛你發現了什麼不對?」
談孟言與肖姓老者也神色一動的細聽。
「談師兄。據在下所知,我族派到妖族的暗探都是修妖者,是不是這樣?」陳揚沒有直接回答,神情凝重的對著談孟言問道。
「師弟所說不錯。雖然也會搜羅一些妖族孤兒,從小加以培養。但人數極少,大多都有特殊安排,不可能被用於坊市這樣普通暗探就能勝任的地方……嗯,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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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是說?」談孟言遲疑一下,還是開口解釋,說到一半忽然想到什麼,驚訝的反問。
「不錯。剛剛小弟用神識探測一下,發現店舖內雖然是一切如常的樣子,但後面閣樓中卻有兩個高階妖族,並用幻術掩蓋其氣息。所以說……」陳揚點點頭,緩緩地說道。
「……要麼是此處暗探主動叛變投敵,要麼是此處被妖族破獲,並布下陷阱等我們自投羅網。」肖姓老者替陳揚說出了話中未盡之意,一臉的懊喪。
「不管怎樣,既然事有蹊蹺,那裡我們是不能去了。談師兄,現在怎麼辦?」月仙子輕點臻首問道。
「走,我們先去打探打探消息。」談孟言稍想一下,然後自儲物袋中摸出玉簡,神識沉浸去了一會兒,便果斷的說道。
說完左右望了望,似乎在確認位置,然後當先帶頭走去,走過一道街區,來到了一座客棧前。
「談師兄,這裡會不會也……」月仙子摸了摸鬢角,不安的說道。
「不會。按照長老會提供的名單,這裡是負責監視此島其他幾個情報點的地方,並沒有打探情報的任務。而且對長老會直接負責,也不會與其他情報點接觸。應該不會暴露的。」談孟言略遲疑了下道,顯然他口中信心十足,心裡還是有些擔心。
「這處客棧並沒有異常,應該是安全的。」陳揚默不作聲,先用神識將此客棧籠罩其中,仔細的檢查了一番,才出口說道。
「陳師弟確認過就好,我們進去吧。」談孟言彷彿鬆了一口氣,笑容一展的道。
陳揚倒背著雙手,跟在談孟言三人身後,不慌不忙的走了進去。
客棧大堂不算大,客人也似乎不多的樣子,幾個夥計縮在大堂角落處,竊竊私語的聊天打屁。
這時有個夥計見到陳揚幾人走進,連忙滿臉堆笑的迎上前來。
談孟言不理會夥計的慇勤,人就直奔櫃檯而去,一位掌櫃模樣的病態中年人,正站在那裡無聊的撥弄著算盤。
走到櫃檯前,談孟言手中暗扣一面令牌,縮在衣袖中,擋住幾個夥計的目光,不經意的對著掌櫃一揚,隨即大聲問道:「掌櫃的,有沒有清靜些的小院?」
這位略顯病容的掌櫃,初時臉上堆滿習慣性笑容,待一見到談孟言手中令牌,瞳孔微微一縮,然後移開目光打量幾眼。
「有的,有的。貴客請這邊走。」掌櫃對著夥計搖搖手,示意由他來接待幾位貴客,然後一側身,請陳揚幾人從櫃檯邊的側門出去。
穿過側門,走過一條短短的遊廊,陳揚幾人跟著掌櫃走進一間院落。
院落不大,收拾的倒很精緻,中間有一個花壇,一簇鮮花開得正盛,角落處種著一畦青竹。
「不知這位大人,可否將令牌再給小人看看?」
走進正屋,陳揚幾人紛紛落座後,這位掌櫃立刻躬身一抱拳的請求道。
談孟言掃了他一眼,沒說話,手一揚,一面令牌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方桌上。
掌櫃上前拿起令牌,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才驀然顯得神色輕鬆下來。
「原來真是幾位大人到了。小人見過大人們。幾位大人稍等,小的這就上茶來。」他雙手捧著令牌,恭恭敬敬的遞還給談孟言。
「茶不忙喝!我且問你,五珍閣出了什麼事情?」談孟言抬手阻止他,然後沉聲問道。
「啊?五珍閣也出事了嗎?」出乎幾人意料,掌櫃竟一臉驚訝的失聲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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