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再描娥眉
最後一名黑衣人倒下,泛著寒光的長劍上流淌下他的鮮血,為首者微微側著頭看向那扇窗子,剩下的六名黑衣人也望向那扇窗子。
鮮血順著劍身滴落在地,轉間就被風沙掩埋,被寒風吹乾,只有下暗淡的紅。
「啪」,突然,那扇窗子被推開,黑衣人都沒來得及看清,眼前便已站著一個人。
她黑色輕裘裹身,隱約還能看到白色的褻衣,一雙血紅色的鳳眸淡漠的掃了眼眾人,輕啟櫻唇:「來者何人」?
她言語冰冷之極,讓人好似置身於冰窖中,週身散發著濃烈的殺氣,臉色煞白,在夜色中,仿若地獄羅剎,令人看一眼便覺得頭皮發麻。
然而,那七名黑衣人卻不為所動,直直的看向前面的女子,劍鋒劃破長空,一聲低沉的劍鳴,七柄長劍齊齊揮了過去。
風將慕容傾冉散落的長髮吹起,只見她半瞇起鳳眸,緩緩抬起手臂,一柄短劍從袖口甩出去,腳下的步子也隨之跟了出去。
「噗嗤」,短劍沒入黑衣人的脖頸,拔出之際,鮮血四濺,慕容傾冉看也沒看倒下去的黑衣人,腳下騰空躍起,短劍朝著另一名最先衝過來的黑衣人刺去。
「叮噹」,黑衣人的為首者快速擋下慕容傾冉的短劍,她直覺的手臂一麻,鳳眸一橫,看向那名為首者黑衣人,看來此人臂力非凡。
其他五名黑衣人見勢,快速將慕容傾冉圍住,展開圍攻,五柄長劍齊齊刺過去,慕容傾冉瞄準時機,腳尖踏在長劍劍鋒上,騰空躍起,手中的短劍一個180度旋轉,刺入皮膚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風氣落地,慕容傾冉的輕裘在寒風中飄起,裡面那身白色褻衣已然濺上斑斑點點的血漬,而她的身邊倒下的便是剛剛還圍攻她的五名黑衣人的屍體。
「再問你一遍,來者何人」?慕容傾冉冷眼望著那名為首者黑衣人。
為首者沒有說話,淡漠的看了眼慕容傾冉後,並沒有揮劍殺過來,而是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飛奔離去。
慕容傾冉緊鎖眉頭,望著那漸漸遠去的黑影,沒有追去,久久立在原地,這伙黑衣人身手不算厲害,但力氣卻不小,剛剛那一招迴旋擊殺,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若不是她瞄準時機,恐怕早已受傷。
回神後,只見她蹲在地上,一把扯下一個黑衣人的蒙面布,然而,有些讓她失望,這分明是一群死士,若非一招斃命,恐會難纏的很。
驛站門口也有幾個屍體,想必是那五名黑衣人都死了,她抬腳走過去,同樣扯下黑衣人臉上的蒙面布,卻愣在那了,這人怎麼有點眼熟啊?
猛然,她想起今天下午陪同她跟琅嘯月身邊的那名侍衛,心中頓時激起千層浪,難道那波黑衣人真的是衝著她來的?
可她進入古宿城這件事情,沒幾個人知道,除了北冥寒軒
難道會是他?慕容傾冉心裡越想越覺得不安,回到房間,換了身乾淨的褻衣,躺在被窩裡,卻怎麼也睡不著。
如此看來,那五名黑衣人便是琅嘯月派來保護她的,只是,另一群黑衣人的樣貌,也不像是外族人,她實在想不出來,有誰會這個時候前來刺殺她,並且對她的行蹤如此瞭若指掌。
真的是你嗎?北冥寒軒
慕容傾冉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直到天明明亮,才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翌日
朦朧間感覺身邊有人,慕容傾冉瞬間睜開鳳眸,引入眼簾的卻是琅嘯月那張俊美的臉,他坐在床邊,溫柔的看著她,見她醒來,柔聲道:「醒了」。
一股好聞的淡雅清香撲入鼻間,比之軒轅澈身上的龍涎香好聞多了,她伸了個懶腰,似乎還有些睏意,一副慵懶的表情說道:「你怎麼來了?什麼時辰了」?
琅嘯月寵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尖,寵溺道:「已經過了午時,小懶豬」。
慕容傾冉坐起身,裡面穿著白色褻衣,是昨晚新換上的,但由於沒有沐浴一番,琅嘯月還是聞到了一絲血腥味,劍眉不禁微微鎖起。
「咦我的衣服呢」?慕容傾冉詫異的看向床頭,卻不見她的衣服,而身旁的琅嘯月緩緩站起身,對著門口拍了拍手,房門頓時被打開,只見兩名婢女手拿著托盤,托盤上整齊疊放著華麗的衣袍。
「那身衣服我扔了」。
慕容傾冉也沒多說什麼,她那件衣裙,按理說早該換了,可她只帶了一身換洗的褻衣,既然別人送上門,不要白不要。
在琅嘯月的注視下,穿好衣衫,大小正合適,淡紫色的衣袍,銀絲溝邊,上面還繡著淡紅色的牡丹花,衣袍的顏色襯級了她的膚色,配上絕美的容貌,有種別緻的妖嬈魅力。
「多謝了」,慕容傾冉換好衣衫,坐在椅子上淡淡地說了句。
琅嘯月無奈的笑了笑,沒反駁她,幾步走到椅子前坐下,薄唇抿了抿,猶豫了一番,開口問道:「昨夜你沒事吧」?
慕容傾冉正用手指梳理著長髮,聽到琅嘯月的話,先是怔了怔,隨後回道:「沒事,只是可惜了你的侍衛」。
琅嘯月頓時沉默,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沉重,他緩緩站起身,走到慕容傾冉身邊,揮了揮手示意兩旁的婢女,婢女會意的走出去,不一會端來了一面銅鏡,還有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小巧的胭脂盒子,還有玉梳子,以及幾支十分精美的玉簪。
二話不說,琅嘯月拿起玉梳子走到椅子後,輕柔的為她梳理青絲,起先慕容傾冉有些不自在,還沒等她站起身來,就被琅嘯月又按了下去。
「就讓我在為你梳妝一次吧」,有些歎息的語氣,似乎還夾雜著諸多的情愫,讓原本還有些掙扎的慕容傾冉,順從下來。
罷了,就這一次吧。
琅嘯月的動作十分輕柔,就像對待一件珍惜的寶物,他認真的為慕容傾冉挽起髮鬢,又從托盤裡挑選了一支他比較滿意的玉簪插在髮髻上,並非他不願多插幾支玉簪,正因為他太瞭解慕容傾冉,知道她不喜歡繁瑣。
慕容傾冉在婢女的侍候下,清洗了臉頰,再由琅嘯月略施粉黛,小巧的螺子黛在她的秀眉上輕輕一掃,半響,琅嘯月才滿意的笑了笑。
「如何」?琅嘯月揮了揮手,婢女快速拿起銅鏡站在慕容傾冉面前。
淡掃蛾眉,略施粉黛,既不妖嬈也不失女子的精美,慕容傾冉對著銅鏡,淡淡的笑了笑,頭上的玉簪插的恰到好處,髮髻高挑,也襯托出玉簪的華美。
「很好」,慕容傾冉淡淡的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