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隱隱虧欠
琅嘯月溫柔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心中也掀起了一絲小波瀾,對她的情,好似烏南的巫蠱般,深入骨髓,將他心底僅有的一絲不安與不信任徹底打敗。
她從未對他開口索要過什麼,只有這一次而已。
罷了,只要她高興,不是嗎?
「只是我有一個條件」,許久,他緩緩說道。
慕容傾冉定定的望著琅嘯月,他不會是要與自己重修舊好吧?如果真是這樣,要如何回應他?
「希望你能善待城中的百姓,戰事而起,雖然城中還有些糧草,但也所剩無幾了,呵,不怕你笑話」,琅嘯月說著說著,苦笑一聲,「若軒轅這幾日還不進攻,古宿城也會落敗,如今城中看上去雖然稍稍繁華些,但已經有不少吃不上飯的百姓從北門離開古宿城」。
慕容傾冉沒有說話,應該說,她不知道該怎麼說,該說什麼?
當初她發瘋般的起兵,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無論如何都要奪下琳琅的另一半江山,而心中卻從未考慮過百姓的死活,這,真的有些自私。
當琅嘯月說出這番話來,慕容傾冉著實鬆了口氣,也不免有些內疚的心理。
她是誰?她來自現代,是一名暗殺手,殺人還要有顧慮嗎?
她是誰?她是江湖上傳言的嗜血女魔頭,揮刀間,還要在乎他人性命嗎?
她心底苦笑一聲,對上琅嘯月那雙溫柔的眼眸,輕輕點點頭。
這件事就算成了,三人在學堂附近又閒逛一番後,便打道回府,在路過府衙時,竟碰到昨夜在驛站打鬥的那兩個男子。
慕容傾冉目送琅嘯月進入府衙後,本想繞開那二人,卻不想穆子卿一眼便認出了她,確切的說,是認出了那件衣裙。
他越看越覺得眼熟,而迎面走來的這名女子的身材,跟驛站的戴面具的女子也有些相像。
身旁的穆樂堇早已經愣在原地,曾經,他以為南山派的小師妹月瑤兒已經算是南山派的第一美女,沒想到,初次下山,竟能遇見如此傾城傾國的女子。
不,傾城傾國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麗,那是一種怎樣的別緻,黛眉輕點,櫻桃唇瓣不染而赤,肌如凝脂,隱隱還流動著光澤,遠遠看去,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下凡,絕美精倫
咦,她那雙眼睛那雙眼睛怎麼與前一陣江湖上傳言的女魔頭一樣?
慕容傾冉淡淡的瞥了眼兩個已經呆若木雞的男子,便快速從他們身邊走過。
穆子卿猛然回神,轉身疾步追上去,「姑娘姑娘」,他邊跑便叫喊著,原本路旁就沒幾個行人,被他這一叫,全都駐足看去。
穆子卿跑到慕容傾冉身旁,微微喘息的笑了笑說道:「姑娘,我看你好生眼熟啊,莫不是咱們以前見過」?
慕容傾冉秀眉微鎖,沒有理會,加快腳下的步伐,哪知穆子卿也加快步伐,還不時與她套近乎。
「姑娘,在下南山派的穆子卿,在下看著姑娘當真眼熟的很,姑娘可去過南山派」?
「也許姑娘去過,但是忘記了,南山派位於南山腳下,南山位於琳琅北面的玉隱峰旁」。
慕容傾冉只覺得有只蒼蠅在耳邊不停的嗡嗡作響,原本今日的心情挺好的,全被身旁的這個叫什麼穆子卿的給破壞了,正要發作之際,身後的穆樂堇也追了上來。
「表哥,你們認識啊」?
穆子卿有些木訥的笑了笑說道:「說熟不熟,說不熟又好像以前見過面」。
穆樂堇額頭一陣黑線,你這不說了等於沒說嗎?
索性,他沒在問穆子卿,繞到慕容傾冉的另一邊,微微笑了笑禮貌道:「敢問姑娘可是江湖傳言的天門門主啊」?
慕容傾冉頓時停下腳步,該死的,還真的被人認出來了?本以為下午出去,街邊人少,又是普通老百姓,應該不會有人認識她,所以出來的時候才沒有帶面具,卻不想還是被人認出來了。
她淡漠的看著因為她突然停下,而走在她前面的兩個人,言語間充滿寒意的說道:「知道就趕緊滾,否則」。
還未等她說完,接下來的一幕讓慕容傾冉大跌眼鏡,穆樂堇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拜上,十分虔誠的說道:「門主在上,請受南山派穆樂堇一拜,希望門主能收我入天門,穆樂堇會誓死追隨門主,忠心不二」。
就連一旁的穆子卿也被嚇住了,昨晚還信誓旦旦的要投靠軍營,為國家效力的穆樂堇,怎麼如今這麼快就變了,還又要加入天門?
穆子卿一把揪起穆樂堇的衣襟,把他從地上提起來,壓低聲音訓斥道:「你是南山派未來的繼承人,你怎麼可以加入天門?你這簡直就是背叛師門,枉費師父生前對你的教導」。
穆樂堇一臉不耐煩的撥開穆子卿的手,整理了整理衣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嘟囔道:「你還不是也拜了神醫玉靈子為師,有什麼資格說我」?
「你」,穆子卿聽到穆樂堇嘟囔的話,肺都要氣炸了,可慕容傾冉還在一旁看著呢,他也著實不好發作,轉身對著慕容傾冉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姑娘,實在對不住,你只道我表弟剛剛胡言亂語而已吧」。
慕容傾冉對眼前的兩個人已經徹底無語了,大好的心情被破壞,看也沒看穆子卿,直接朝前走去。
「喂,你你門主你別走啊」穆樂堇一看慕容傾冉走掉了,拔腿就要追去,奈何穆子卿一把揪住他的衣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心裡崇拜的偶像消失眼前。
「加入天門,你想都別想,那女子不是個簡單的人」,穆子卿望著遠去的身影,不知是說給穆樂堇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回到驛站,慕容傾冉低著頭避開人回到屋子,將剛剛碰到的那兩人拋之腦後,回想起琅嘯月的話,心裡既高興又有些惆悵,高興的是,不費一兵一卒就得到了古宿城,而且還看到了同時穿越前輩留下的遺跡,惆悵的是,琅嘯月的這份人情。
她沒有欺騙琅嘯月什麼,也沒有允諾他什麼,除了善待城中百姓,面對他如此爽快的就答應了,隱隱總覺得欠了琅嘯月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