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類不愧為自然界最大的破壞,自從中國艦隊開進巴拿馬海域,海鳥的叫聲稀疏了不少,就連時常在附近出沒的駝背鯨群也銷聲匿跡。此刻朝陽剛剛升起,陽光照射下的海水象寶石一樣湛藍透亮……
聖何塞島,珍珠群島的第二大島,北距巴拿馬城80公里巴拿馬灣的正中央。雖然這個島位置極佳,但它僅48平方公里,而且附近海水過淺大型船舶無法靠近,因此一直沒有引哥倫比亞起政府重視。然而在中國統帥部眼中,這個地勢平坦、呈南北走向長條形的小島正是建設獨立軍用機場和雷達站的絕佳地點。
三千中國海軍陸戰隊員已經完成登陸,海灘上碼放著成堆的物資,島上的叢林艦隨處可見支起的軍用帳篷。在營地和登陸場之間,身著迷彩服的陸戰隊員們不停的穿梭忙碌,把一箱箱彈藥、給養搬到指定的位置。遠處的海面上,一支艦隊靜靜的停泊,幾架偵察機呼嘯著直飛雲霄……
「長江號」的司令艙內,艦隊司令齊紅日盯著一份電報呆,連他最愛好的飯後茶都忘了喝。半晌後,他喃喃的問道:「這些美國戰艦會去哪兒呢?葉將軍,你確定這份情報沒有問題?」
葉孤鴻是帝國空軍的總教官,也是空軍的總負責人。由於這是航母第一次投入實戰,因此他出任這次行動的空軍總指揮。聽到齊紅日的問題,葉孤鴻道:「齊司令,昨天兩批偵察機傳回的情況都一樣,科隆港內的美國戰艦少了7艘。中包括兩艘戰列艦……這樣地重要目標飛行員是不會搞錯的!」
在舷窗處觀察的蔣酬勤回頭道:「司令,美國人急著增援西海岸,那幾艘戰艦會不會已經開進加通湖,為強攻這邊的河口做準備?」
加通湖是巴拿馬地峽中最大的湖泊,為了節約成本和時間,法國人開鑿運河的時候充分利用了該湖以及其周邊的水道,使之成為運河的一部分。這個湖泊面積430方公里,大部分水域深度在13至16米,美國艦隊完全可以展開戰鬥隊形。
葉孤鴻搖搖頭道:「以美國主力戰艦的體形,即便開進加通湖也不可能隱藏蹤跡。而且我們的偵察機昨天也搜索了加通湖。並沒有現它們。」
蔣酬勤道:「那我就不明白了,我們既沒有動用潛艇攻擊他們地偵查艦隊,也沒有在河口佈置水雷,按道理說這應該是他們通過的最好時機……司令,是不是桑普森這老傢伙知道了我們的意圖?」
齊紅日道:「很有可能……我們擺出一副讓他們通過的樣子,反而讓桑普森猶豫了……」
蔣酬勤點頭道:「既不在運河,也不在科隆,最可能就是分兵從南美洲繞道太平洋……」
葉孤鴻道:「司令,我覺得蔣參謀長的推測非常合理。自從擊退那支偵查艦隊後,美國人再也沒有任何舉動。如果桑普森真的識破我們的計劃。那他肯定不會派艦隊強攻運河。這樣我們除了動用艦載機以外,就再也沒有辦法將美國戰艦趕出巴拿馬。」
齊紅日道:「我何嘗不知。可我們的第二套方案統帥部還沒有回復……」
葉孤鴻歎道:「要是能夠動用艦載機,我有把握把科隆港所有的戰艦全部擊沉……咳……可惜跑了幾艘……」
為了使航母成為出其不意的殺手鑭,袁世凱在美洲特遣艦隊出征前曾做過特別指示:這次出征以潛艇為主力,航母作為萬不得已時地最後手段。說白了,就是能用潛艇解決就絕不用航母。中美衝突初期,中國的目地是通過軍事手段在美洲獲得利益以及一個立足點,因此艦隊的主要任務是對美國西海岸進行威懾和報復。目前這個目標基本已經達成,但是隨著戰事的展,雙方爭奪的焦點已經轉移到巴拿馬。由於運河重要的戰略位置,誰都會對巴拿馬地峽垂涎三尺。中國統帥部自然也想趁著這個機會把美國人趕走,得到巴拿馬地區的駐軍權。
奪取巴拿馬意味著陸軍必須登陸,而停留在科隆港的美國艦隊光是300米以上的火炮就有30,陸軍冒著這樣的炮火上岸攻擊等於送死。為了擊潰美國艦隊。齊紅日等人制定了兩套方案:第一,放美國艦隊通過運河,並用潛艇將其擊潰;第二套。出動航母艦載機,把美國在巴拿馬的所有陸海軍全部摧毀……
與此同時,南京。
由於時差地關係,此刻的南京已經入夜,林立的高樓、繁華的街道、閃爍地霓虹,還有無眠的喧囂交織出一曲現代化的樂章。自從帝國建立以來,南京城一下子變成了整個中國地心臟。鐵路、公路、飛機航線將這座城市與全國連接在一起,由出租車、公交車以及城市鐵路組成的城市交通網絡不斷完善。有人說城市規模取決於交通設施的輻射半徑,在便利的交通帶動下,南京的規模越來越大,現在已經是一個人口過千萬的大都會,但位於帝國特區的皇宮20多年來從未有過連附近國民議會大樓、國務院大樓的規模都已經遠遠超過它……
御書房內,袁世凱負手憑窗,仰望著半空中那輪明月道:「方震、松坡,你二人覺得這個方案怎麼樣?」
蔣百里放下研究半天的《巴拿馬第二作戰方案》道:「回陛下,臣前些天在東海看了航母的演習,覺得這個方案完全可行!」
蔡鍔道:「臣附議。目前我軍與美國艦隊隔著巴拿馬地峽,用艦載機實施打擊不僅出其不意,而且不需要讓戰艦冒險通過運河。」
袁世凱轉身淡淡的笑道:「對航母能完成這次任務我從來沒懷疑過,而且航母的戰鬥力要比你二人預計的強得多,一個巴拿馬還不值得暴露我們的殺手鑭……」
雖然航母地威力已經在中*界漸漸被接受。但這個時期巨艦大炮的理論已經深入人心,對航母的戰略價值都還缺乏客觀的認識。此時聽到袁世凱說巴拿馬還不
露航母,兩人心中不免有些吃驚,蔣百里道:「陛下巴拿馬就能控制運河的通航,並完全阻斷美國兩支大洋艦隊的互相呼應。這不管對現在的中美衝突還是將來的中美較量,都是一個非常有利的局面。」
蔡鍔補充道:「從長期看,巴拿馬加上已經落入我們手中的雷維利亞希赫多群島,整個中美洲地西海岸都將被我們控制。另外,有了這兩處據點。帝國的艦隊隨時可以威懾整個南美洲……」
「你們二人都主張通過這個方案?」
蔣百里和蔡鍔對視一眼齊聲道:「是!」
袁世凱再次負手轉身道:「你們二人記住一點,利益越大,阻力就越大……軍人雖然是一個為戰爭服務的職業,但是戰爭是政治的延續,全局觀很重要……我現在擔心的不單單是軍事上的問題……」
房門被輕敲兩下後,腳步聲在身後響起,這是沈月琴特有的進門方式。袁世凱沒有回身,喃喃問道:「沈秘書,什麼事?」
沈月琴道:「陛下,統帥部傳來最新情況。昨天離開巴拿馬海域的七艘美國戰艦沒有返回科隆,侯總參謀長詢問可否執行第二套作戰方案。另外。唐大人已經回來,等候您的傳見!」
袁世凱道:「要侯晉再等等,讓唐大人立刻進來!」
不一會,唐紹儀走進御書房:「臣參見陛下!」
「不必拘禮!」袁世凱坐下道:「少卿,各國是什麼態度?」
唐紹儀道:「回陛下,今天下午臣先後與英法等國的公使會面,他們對我國出兵巴拿馬地舉動都有些微詞。」
袁世凱皺眉道:「你有沒有說明我的意圖?」
唐紹儀道:「臣試探著表明了要在巴拿馬地峽駐軍地意圖,同時也反覆重申這是對付美國人,不會對運河和其他國家的船隻下手,甚至還說明願意跟各*隊一起駐紮巴拿馬地峽。但各國公使不是左右言他就是勸告我們不要對巴拿馬下手。特別是英國公使朱爾典,他簡直是婉轉的抗議和警告,大概意思就是如果我們敢佔領巴拿馬,他們就會站在美國人一邊……」
袁世凱喃喃的道:「看來我的擔心沒有多餘……德國人的態度怎麼樣?」
唐紹儀道:「回陛下。克林德雖然沒有表示反對,但的態度模稜兩可,估計是不想正面與法國人生衝突……以臣之見。歐洲各國是絕不允許我們染指巴拿馬運河的……」
一旁的蔣百里道:「陛下,以臣之見,我們佔領巴拿馬後,只要不對歐洲船隻採取行動,那麼就不會觸及歐洲各國的利益底限。現在歐洲各國劍拔弩張,不會有精力來理會巴拿馬地事情,更不會採取軍事行動。」
唐紹儀道:「陛下,萬萬不可。各國雖然不會採取過激行動,但是一定會對帝國的國際關係產生很大的影響。最簡單的,英國人一直拖延著中墨爭端地仲裁時間,如果此刻引起英國的不滿,恐怕帝國在墨西哥已經獲得的局面將大打折扣。另外,現在佔領巴拿馬,運河地經營權依然在法國人手裡,我們除了阻止美國人以外得不到什麼好處。還請陛下三思……」
唐紹儀的話音一落,袁世凱馬上陷入沉思,書房裡的氣氛也隨即陷入沉默中。現在的局面很明顯,奪取巴拿馬地峽可以控制運河,讓美國艦隊不能輕易的在兩大洋之間穿越。這樣的好處是可以控制整個中美洲西岸,得到在美洲大陸爭奪利益的主動權。然而,負面效果也是很明顯的,那就是會引起歐洲國家的強烈不滿與警惕,甚至使得剛剛與協約國改善的外交關係再次惡化。旁人權衡得失的時候,或只限於此,然而穿越來的袁世凱卻必須考慮一個無法忽略的因素——三個月之後就要爆的第一次世界大戰。
中國花了那麼多的精力去改善與協約國的關係,目標無疑只有一個——希望這些國家在一戰中變成自己的「客戶」,從而上一筆橫財。如果現在與各國關係搞僵,無疑把這些「客戶」推到美國人一邊。因此袁世凱此刻權衡的是,奪取巴拿馬帶來的好處和一戰中國所能得到的收益之間孰輕孰重。現在中國拿下巴拿馬地峽也不敢公然搶佔屬於法國人的運河,即便將來通航也不敢對英法等國的商船下手,唯一的好處就是能夠對付美國人,在美洲得到更多的利益。這樣的好處雖然不小,但是比起一戰保持中立所能得到的利益,恐怕還差上不少。何況只要中國在美洲有駐軍,巴拿馬地峽就隨時可能去佔領,而一戰這種財的機會卻只有一次。
半晌後,袁世凱突然開口道:「少卿,明日會見朱爾典,讓英國出面出面調解中美衝突……」
唐紹儀一愣神道:「這……陛下,此時與美國人和解,恐怕我們要做出不小的讓步,特別是墨西哥的石油開採權……」
袁世凱道:「讓步就讓步,只要我們的條件退到威爾遜的利益底限之上,他就會進行談判……」
唐紹儀道:「請陛下示下。」
袁世凱道:「第一,把美國在墨西哥的所有石油開採權交還給他們;第二,無條件放棄下加利福尼亞半島。相信有了這兩條,威爾遜對國會和民眾都有交代了……」
唐紹儀道:「陛下,那我們要開出什麼樣的條件?」
袁世凱笑道:「第一,美國政府要向我國公開道歉;第二,美軍必須立刻撤出墨西哥;第三,墨西哥的雷維利亞希赫多群島割讓給我國,馬薩特蘭港成為我國的租界,美國不得干涉;第四,為了杜絕美國今後不再進攻我國的領土,我國要租借聖何塞島作為觀察哨。第五,要讓威爾遜嚴辦主站的官員,特別是富蘭克林-羅斯福!就告我對羅斯福多次散佈中國威脅論相當氣憤,如果不嚴辦他我出不了心中的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