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元年十月中旬,中國戰況開始出現根本性變化。
在南方,帝國第四軍6師於1013攻克昆明府,7師於15攻克貴陽,雲貴總督蕃甘死於戰火中——雲貴兩省光復;日,克成都東部屏障順慶府,並殲滅一萬多守軍,隨即圍了成都。由於四川此時已經無可用之兵,成都被炮擊了數天後,兩千多殘存的清兵投降。四川總督鹿傳霖、從湖北逃至成都的湖廣總督張之洞,還有他們的幕僚一同被俘——四川光復。平定了雲、貴、川三省後,統帥部下令:第四軍第6師留在西南穩定局面,第二軍三個師與第四軍7師:北上。此刻,在西安府以南的地區,帝國十萬軍隊正在集結……
在北方,帝國第三軍2將真定的陣地交給第一軍後,迅速西進,會同第102於10日攻陷太原府。山西巡撫胡聘之逃回北京,山西南部光復。在其他部隊攻城略地的時候,最先抵達直隸的第一軍卻一直毫無動靜,他們現在除了與日俄軍隊偶爾炮擊外,根本沒有採取過實質性的進攻行動。至1020日為止,帝國在直隸南部集結了第一軍的三個師及獨立炮兵旅,共計八萬人;在山西南部集結了第三軍的兩個師和一個重炮團,共計五萬人。此時直隸南下的道路基本已經被切斷,而清廷的八大總督中,唯有陝甘總督楊昌浚與直隸總督李鴻章還健在……
面對中華帝國的軍事調動,沙皇尼古拉二世從未想到過把遠東軍後撤,他先是下令駐守北京郊區的遠東第五師進駐大同,保證現在在中國的遠東軍西邊退路。然後加快了向中國東北增兵地步伐。此刻俄國國內已經有兩個師集結完畢,並開始趕往中國東北。這兩個師括駐守莫斯科的俄第37騎兵師、駐守聖彼得堡(俄國首都)的俄軍精近衛師。同時為了加強遠東的海軍力量,俄羅斯帝國再次向遠東派去十三艘戰艦,使得俄國的太平洋艦隊戰艦數量增至21艘。雖然兩國的外交官還在南京扯皮,但是大戰前的氣氛已經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帝都,皇家專用碼頭。
一艘開往上海的游輪緩緩放下了舷梯,在棧橋上等候的一百名帝國陸軍軍官開始排隊登船。整個過程顯得異常的安靜,只有軍靴踏在梯子上發出地聲響……
棧橋上,袁世凱看著眼前的年輕軍官道:「子玉,此去萬里迢迢。你要保重!」
吳佩孚站得筆直的敬禮道:「陛下!臣一定會完成帝國交給我的任務!」
袁世凱點點頭道:「我相信你的能力,不過此行打仗的成分要小於政治的成分,你要多留心!」
一旁的文增瑞道:「子玉,艾尼來阿里雖然非常恨法國人,但是他對帝國的態度也不是十分明朗,而且利用的成分比交好地成分要多。現在在上海有兩船軍火,是外交部答應給他的援助物資,你千萬不要一次全部交給他們,先給一半,看看情況再做決定!」
吳佩孚笑道:「文相。您已經叮囑了我三次了,我會牢牢記住地!」
一起來送行的段瑞笑道:「你這小子。還不是擔心你,別不識好歹!」
吳佩孚道:「芝泉兄,你可要好好的訓練201師那幫弟兄,要是我回來看他們變慫了,我可饒不了你!」
段瑞笑道:「放心吧!201師在我手裡不會給你丟臉的!」
袁世凱拍拍吳佩孚的肩膀道:「子玉,登船吧!一路順風!」
「是!謝謝陛下!」吳佩孚再次敬禮,然後轉身登上了游輪……
看著緩緩駛離港口的游輪,眾人轉身走出碼頭。袁世凱剛一上車,沈月琴就遞過一份電報道:「陛下,剛剛得到的情報。俄國援軍已經在庫爾斯克登上東進火車!」
如果不考慮輜重部隊,而且沿著西伯利亞鐵路東進,俄國的陸軍在六天內就可以從庫爾斯克到貝加爾地區,然後再步行十天左右。即可抵達海蘭泡——也就是說,俄國的援軍最快可以在半個月左右趕到東北!看完電報,袁世凱對身邊的文增瑞問道:「文相。趙秉鈞有消息嗎?」
文增瑞拱手道:「回陛下,今晨剛剛收到電報,趙秉鈞一行已經於昨日抵達蘭州,現在估計正與楊昌浚等人會面!」
袁世凱道:「希望趙秉鈞能夠順利勸降楊昌浚,這樣我們地勝算就大得多……」
文增瑞道:「陛下放心,智庵(趙秉鈞字)與楊昌浚曾經在左宗棠手下共事,應該問題不大……」
袁世凱道:「嗯,關
間問題!你給趙秉鈞發個電報,只能給楊昌浚三天考們要跟俄國人拼時間!」
「是!我一會就通知他。」文增瑞沉思片刻,然後笑著繼續道:「陛下,現在俄國人『大軍』壓境,是不是讓少卿跟德國人多要寫資金?」
袁世凱會意的笑道:「當然,畢竟我們把西線的十萬俄軍調到遠東來了……呵呵,相信德國人看到這一幕,掏錢會非常爽快的……」
甘肅蘭州,陝甘總督府。
陝甘總督原只轄陝西、甘肅二省,劉錦棠攻佔新疆全境後,為了避免「自立為王」地嫌疑,向清廷上書:將新疆併入陝甘總督管轄範圍,不設總督只設巡撫——於是陝甘總督的轄區便多了新疆省!新疆併入陝甘總督的管轄範圍後,左宗棠利用他地聲望威望,將整個西北三省的官員都換成了他的手下。而朝廷為了讓左宗棠牽制李鴻章,也默認了西北「左派」的存在。95年初,山西巡撫病故,由於山西乃京畿西大門,巡撫之職不可長缺。於是陝西巡撫胡聘之被調任山西巡撫。可朝廷還未來得及任命新的陝西巡撫,袁世凱便開始起義,加上陝西提督率兵進京助戰,此時西北三省的軍政要員只剩陝甘總督楊昌浚、新疆巡撫陶模、新疆提督黃萬鵬、甘肅提督董祥福四人(陝甘總督兼任甘肅巡撫)。而這四人中,楊昌浚、黃萬鵬都是湖南人,自左宗棠出仕後便跟隨他南征北戰,董祥福則是左宗棠一手扶持起來的將領,唯有陶模是真正科舉出身地官員……
總督府大堂內,陝甘的軍政要員端坐一旁,當中一人則「聲情並茂」的進行著一場「演說」——這個人就是中華帝國的警察總長趙秉鈞。雖然趙秉鈞幹的是「公安系統」的工作。不過他的口才相當不錯。加上趙秉鈞又曾經跟隨左宗棠在新疆征戰,與這些要員都有過交情,所以一番慷慨陳詞後,大堂內的幾個陝甘要員都陷入沉思狀態……
在座的官員中,職位最高的是楊昌浚,本來他不發言,手下是不會搶先發表意見地。可見楊昌浚等人一直沉默,新任的新疆巡撫陶模起身道:「制台大人!我等乃大清官吏,豈可向反賊投誠?此刻當將此人擒下,交予朝廷發落!」
趙秉鈞大笑道:「哈哈……陶撫台。我來問你,你可是中國人?」
「當然!」
「那你可是漢人?!」
「當然!」
趙秉鈞道:「那好。如果你有一天將國土贈予洋人,可否稱漢奸或是賣國賊?」
陶模道:「我陶模為官二十餘載,從未做過半點對不起列祖列宗、對不起我大清江山之事?!」
趙秉鈞笑道:「陶撫台,你此刻不正在做嗎?」
陶模是個正統的讀書人,由於自幼家貧,他一邊讀書一邊操勞家務,把母親紡織的絲綢去市集上變賣,才得以維持生計,最後高中進士。不過陶模卻又有著不同於一般讀書人的思想,光緒二十年。陶模向清政府上疏,請求政府勵精圖治,認為「國強弱視人才」,建議停捐例、汰冗員、破除旗兵積習。禁止士大夫吸食鴉片;設立算學、藝學等教育課程;廢武科考試,變練兵操法;選拔勳舊子弟遊學各國,培植工藝等。陶模治理新疆近5年|發展南北疆交通,分道測繪地圖,勘察各類礦藏。由於陶模政務出眾,因此被左宗棠稱為模「治行第一」。此時聽到趙秉鈞的質問,一直以「德行」自稱的陶模微怒道:「趙秉鈞,你不要在這裡妖言惑眾、血口噴人!」
趙秉鈞笑道:「陶撫台,我想問問你,這些年來,清廷割給洋人的土地有多少?清廷賠付給洋人的白銀又有多少?」
陶模道:「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等做臣子的自當為陛下分憂,而不是……」
趙秉鈞怒斥道:「陶大人,虧你還是個中國人、還是個漢人!你看著祖宗留給我們地土地一點點變成洋人的難道就不心疼?!你看著百姓們顛沛流離、飢寒交迫就不憤怒?!想想已經被長毛佔據地東北,此刻哪裡還有中華子孫的立錐之地?!想想去年中原大旱,慈禧那場曠古絕今的壽宴能救活多少災民?!難道清廷這樣的行徑不能稱作賣國嗎?難道一個喊著『寧予洋人、不予家奴』的朝廷還值得你去忠嗎?你們幫這樣一個朝廷,無異於幫著那些滿人賣國,這與你們自己賣國有何區別?!」
趙秉鈞一臉怒容,彷彿在控訴著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他的聲聲搶白讓陶模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模準備反擊的時候,楊昌浚聲音嘶啞的道:「子方(你先不要爭了。智庵,歷代向開國皇帝投誠的降將幾乎都沒什麼好下場。我想問問你,如果我們投降,袁世凱當如何安置我們?」
趙秉鈞笑道:「制台大人,我國陛下豈是那種心胸狹窄地歷代君王可比擬?!想想一直與陛下有隙的劉銘傳,他投誠後都封為副相,若是您投誠難道陛下還會虧待於你嗎?還有徐世昌等人,他們歸順後不僅加官進爵,而且還保留了他們麾下兵丁……」
楊昌浚擺手打斷道:「智庵,你誤會了……我今年已經步入古稀。還有幾天好活?我擔心的是跟隨我多年的這些幕僚和手下……」
楊昌浚生於清道光六年(1825),>人,年輕時是一個難得地勇將。不過自從他二十五歲出仕後,開始沉迷詩詞書畫,成為一個文武全才,並有流傳於世的代表作「萬壽圖」。在甲午戰爭之前,楊昌浚曾經多次上書朝廷,希望告老還鄉。可先是日本入侵,其次是袁世凱作亂,他地請求被朝廷一次次地駁回。在楊昌浚心中,其實早已經有了投降的打算。其一,自他當上陝甘總督後,曾經多次上書朝廷,要求改革軍制,加強海軍,可惜朝廷都將他的奏折束之高閣,這讓他心灰意懶。所以他才會多次以身體為由多次請辭!而此後甲午之敗,更讓他已經對清廷完全死心。其二。在左宗棠臨終前曾經給楊昌浚寫過一封信,要求今後無論局勢如何變化,必須跟袁世凱站在一起。當時楊昌浚還以為左宗棠是為了扶持袁世凱,所以沒太過在意,而袁世凱宣佈起義那一天,他徹底明白了左宗棠的意思!其三,如果按照史書記載,楊昌浚只有一年的陽壽,如今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早就有了歸隱的念頭。不過楊昌浚是個非常念舊的人。而且他混跡官場數十年,知道歷朝歷代都不會對前朝降將心慈手軟,所以他雖然有了投降的心意,但擔心自己地部屬會落個不好的下場而遲遲沒有行動……
聽到楊昌浚的話。趙秉鈞拱手道:「制台大人,在下當年在文襄公麾下時,就曾經聽聞您的忠義之名。而且敬佩萬分,所以在下願意用人頭擔保您和各位投誠義士的安全!另外,臨行前陛下曾經囑咐在下,如果制台大人願意投誠,他可以向天下人宣佈絕不加害於投誠志士!」
楊昌浚道:「好吧,智庵,可否容我等商議幾天?」
趙秉鈞道:「可以,不過希望各位在三天內答覆!」
雖然黃萬鵬一直沒有做聲,不過對於趙秉鈞的態度他一直感到不爽。此刻聽到三天期限,急脾氣的黃萬鵬冷言道:「怎的,難道我們三天不降你們就要打進來嗎?!」
趙秉鈞笑道:「黃軍門,給你三天時間,絕不是在向各位示威?!」
黃萬鵬道:「哼!不是示威,為何西安以南十萬大軍集結待命?!」
趙秉鈞笑道:「中華帝國不是大清,我們的軍隊從不以內鬥為榮,我國陛下也絕不是那種猜疑之人!你可知此時中華正遭受何種危機嗎?我告訴你,俄羅斯另一路十萬大軍正開向東北!你們若是多拖延一天,俄軍就逼近一分,如果耽誤了我軍抗敵,導致東北陷落……呵呵,各位都要成為我中華的罪人!告辭!」
接下來地三天,西北的軍政要員就是否投誠開始了激烈地爭論。而中華帝國統帥部卻沒有乾等著他們的決定,而是展開了積極的調度與部署。
10月21日,一直駐守上海的201師開始乘船北上,與留在東京的黨衛軍衛三師會合,準備北度中國東北……
10月22日,南疆遠征軍的炮兵部隊>+|炮的掩護下猛攻城池,琅勃拉城岌岌可危。中華帝國的軍事行動再次動搖了法國總理裡博的位置,他若是此刻還不向中國宣戰,立刻就會被趕下台。於是1023日,法國外交部向中華帝國遞交了「宣戰書」,正向中華帝國宣戰!而中華帝國立刻做出反應,首先是將關押地所有法國遠征軍士兵全部轉入戰俘營,並給予戰俘待遇;其次,法國遠征艦隊的六艘先進戰艦全部被中華帝國視為戰利品,並編入南海艦隊;最後,中華帝國外交部發出通牒,驅逐所有在中國的法國公民,如果三日內不離境,全部要被以間諜罪逮捕!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