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的一半身軀融化在海水中，化作萬道金光，柔和的彷彿一團輕軟的棉絮將人裹入其中。舒暢走到鎮寇號的前甲板上，對正舉著望遠鏡的袁世凱問道：「中堂大人，什麼人還要您親自出海迎接？」
袁世凱沒有回頭，淡淡答道：「當然是非常重要的人，如果可以，我願意用兩江所有的財富去換這些人的安全。」
儘管兩艘戰艦上的水兵早就換成了強國會的人，不過袁世凱還是一直對自己出海的目的守口如瓶，直到開出南通港他才說要接人。舒暢知道那是機密不能隨便打聽，他換了個話題道：「真不明白日本人怎麼如此重視定遠，我看鎮威級各個方面都要超過這艘老爺艦……」
「呵呵，當初鎮遠剛回國的時候，李鴻章得瑟得不知該如何顯擺，於是就派北洋水師出訪日本。結果把小日本給刺激了，才下決心大力擴充海軍……這麼，鎮遠、定遠二艦是日本人的一塊心病！」
舒暢道：「小日本是沒來惹我們，否則我一定要好好讓他們吃吃苦頭！」
袁世凱道：「沒出息，難道我們的戰艦隻對付日本人就夠了？！」
舒暢道：「這些天看著日本戰艦欺負北洋水師，我們心裡都憋著火呢！」
袁世凱笑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打個痛快！對了，易江南兩兄弟如何了？」
舒暢答道：「請中堂大人放心，他二人我已經帶了八年.，如果還不堪大任，那我這老師可以直接跳海了
在袁世凱剛到兩江時，易氏兄弟二人便被其收入帳下。易江南機敏、果敢。易江北謹慎、細心，袁世凱本準備讓其二人到特勤隊從事諜報工作，不料二人對航海有很大興趣，於是他們成為了南京海軍學院第一批學生，而且畢業後直接跟隨舒暢實習。此時易江南擔任鎮海號船長，易江北擔任著鎮寇號船長。
袁世凱點頭道：「嗯，我相信你的能力，不過他們都還要接受戰火的洗禮。」
舒暢道：「中堂大人，我數次請戰，也是這個目的……」
「轟——」舒暢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悶雷般的炮聲，他愣了一下後，立刻對袁世凱道：「大人，請您進艙！」
此時，負責袁世凱安全地袁家奇也道：「大人，您現在應該到司令艙去！」
袁世凱喝道：「胡鬧！按照海軍作戰條例，遇到這種情況，艦隊指揮官應該怎麼樣？」
舒暢有些猶豫道：「可是您現在在艦上……」
「再猶豫我就撤你的職！現在情況未明，做你該做的，我自己會回去！」
「是！」敬了個軍禮之後。舒暢立刻對炮聲傳來的方向舉起望遠鏡觀察，同時命令道：「拉響警報。進入二級戰備！讓瞭望手報告情況！」
隨著警報的響起，水兵們紛紛跑出船艙，他們有的奔向炮位，有的開始搬運彈藥。雖然有些腳步有些忙亂，不過每個人知道自己該到哪裡去，該幹些什麼。按照袁世凱制定的海軍作戰條例，海軍艦隊的戰備狀態一共有四級：一級戰備是目視距離內發現目標，並已經確認對方敵意，艦隊此時要展開戰鬥隊形，全員處於雙班到位狀態。同時作戰命令下達各艦，隨時可以展開攻擊；二級戰備是目視發現目標，不能確認對方身份，但判斷對方可能危及艦隊。艦隊此時要展開警戒隊形，全員處於雙班到位狀態，各艦等待作戰命令；三級戰備是接到友軍通報的敵情。或者確定附近可能有敵艦出沒，此時艦隊要展開警戒隊形，全員處於單班就位，同時派出警戒艦，保持聯絡暢通。四級戰備是處於危險水域，或者為處於護航狀態，艦隊此時保持警戒/護航隊形，全員半班就位（即保證開火最低地人數要求）。
雖然瞭望手還無法目視確定目標，不過通過方纔的炮聲，已經確定了對方的大概方位，並且可以判斷對方最起碼有一艘武裝船隻。另外，北洋水師被壓在威海港內，而南洋水師又沒有別的戰艦出海，所以這個海域的戰艦隻可能是日本艦隊。按照戰時的特殊條例，舒暢毫不猶豫就下達了二級戰備。
就在水兵們忙碌著的時候，傳令兵報告道：「瞭望手報告，目視距離內沒有發現船隻，不過炮響之前，15000米外有閃光
245…」
「轟……」遠處又一次傳來炮聲，舒暢毫不猶豫的命令道：「命令各艦全速，航向180…」
此時艦隊的航向是105，15度。由於無法確認對方的身份與數量，加上袁世凱又在船上，所以舒暢擔心會遇到危險，想讓艦隊南下躲避。舒暢地命令還未說完就被袁世凱攔住：「等等，開炮的十有**是日本戰艦，你判斷一下是什麼人跟他們開火？」
舒暢道：「不知道，這片海域沒有我們南洋水師地戰艦，難道是日本人在襲擊我們的商船？」
袁世凱皺眉道：「他們來這裡就為了打商船？」
聯想起袁世凱此行的目的，舒暢有些擔心道：「中堂大人，會不會是您要接的人？」
「可我們離接頭坐標還有20多海裡啊，不會是我們錯過+在把指揮權交給我！」
「是！」
見舒暢點頭，袁世凱立刻下令：「命令，定遠號原地待命，鎮海、鎮寇號全速，航向
（報告船隻航向或者下令轉向，是按照自然方位，即正北東090報告目標方位，則是參照即船隻航向，即航向000，垂直的方向090.|5，如果要駛向目標，自己的艦隊航向就要調整為350
接到命令，鎮海、鎮寇兩艘戰艦同時以最大的角度開始轉向，如果從高空俯瞰的話，此刻海面上出現了兩道圓弧形地白色尾跡。轉向後不到三分鐘，瞭望手報告：「發現五艘不明船隻，方003距離米！」
剛才報告對方的開火位置，距離最少是15000米，如果開炮的就是這五艘戰艦中的一艘，那麼三分鐘雙方接近了5000——:|節（三分鐘2300米），對方的航速就要>:
袁世凱和舒暢同時將望遠鏡的方向轉到瞭望手報告地方位，只見海平面上忽隱忽現的出現了五道黑煙。舒暢道：「按照航速推斷，這五艘是戰艦無疑。不過他們的航速也就在18節上下，恐怕他們身後還有戰艦！」
正說話間，瞭望手報告：「確定目標身份！日本巡洋艦，距離米，方
看到對方的艦隊衝自己開來，袁世凱反倒鬆了一口氣，他笑道：「本來我想趁這次出海，來一次演習，看看你們的訓練成果。現在好了，用實戰檢驗吧！」
舒暢驚道：「中堂大人！您此刻在船上，恐怕……」
「日本艦隊不是有什麼第一遊擊、第二游擊嗎？你們就讓他們看看什麼是真正的游擊戰術！下面交給你指揮！」說罷，袁世凱頭也不回的走進司令艙。
袁世凱敢讓兩艘戰艦去跟日本人的五艘戰艦叫板，其原因就是對鎮威級的航速與射速有很大的信心。在日本海軍的戰艦裡，航速超過的無非只有，吉野（23節）、高砂（22.5）、速浪（18節）、秋津洲（19節）、高千穗（18節），新畝傍（裡，射程最遠的火炮是吉野和高砂的200mm/40徑速射炮，其射程在米左右。鎮寇、鎮海兩艦航速超過25，並且炮彈採用最新的火藥技術，其副炮射程都能達到9500米，主炮更是>::.保持9000距離，那麼日本人只能在後面
得到了指揮權後，舒暢也立刻來到司令艙下令：「各艦注意，進入一級戰備，鍋爐強增壓預熱，同時調整航向010各炮位進入校射狀態！」
隨著命令的下達，鎮寇、鎮海兩艦再次轉向。等到航向穩定後，舒暢又命令道：「炮長開始校射！」
此時，鎮寇和鎮海兩艦已經用自己的左舷對準了目標，隨著舒暢的命令，兩艘戰艦主炮塔全部轉向左舷，而六門副炮也開始調整。
「全艦火炮瞄準敵艦！標475，./5，7號炮位一發，放！」
「砰——」隨著艦身的顫動，一發炮彈劃破長空飛向目標。遠遠看去，只見日本艦隊為首的戰艦不遠處騰起一陣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