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烈陽聖地的山路極為崎嶇,拉車的馬都是帶有魔獸血統的亞魔獸,換做普通的馬,根本無法在這種地方拉著車子行走。車子很顛簸,速度也很緩慢,不過車內的氣氛十分輕鬆。
對於滕飛來說,這一趟烈陽聖地之旅真的是太順利了,讓他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不但將暴龍營救出來,還很意外的遇到陸紫菱,尤其是陸紫菱對他說的那些話,讓滕飛直到現在,還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師父她,居然是喜歡我的!
這次能夠如此順利,多虧了有丁雪寧從中協助,若不是她,根本不可能如此輕易的進入到烈陽聖,更是不可能通過那種方式把暴龍救出來。
所以,這一趟烈陽聖地之行能夠成功,滕飛可以說是欠了丁雪寧一個很大的人情。
沒人喜歡欠人情,因此,在顛簸的馬車上,他問丁雪寧,想要什麼。
丁雪寧歪著頭想了半天,那雙黑白分明的純淨眸子轉來轉去,然後笑著道:「我現在還想不出想要什麼,這樣吧,等我什麼時候想到了,再跟你說吧。」
滕飛無奈的笑笑,心想:女孩子的心思,很難去琢磨,這就像當年的滕雨一樣,在外人面前一副乖巧的淑女模樣,但在親近的熟人面前,卻是個古靈精怪,喜歡捉弄人的女孩子。
丁雪寧這個很神秘的一號樓主,最初留給滕飛的印象並不怎麼樣,覺得她不但故作神秘,又很小心眼,還非常好戰,在滕飛看來,這種女人,跟危險兩個字是直接劃等號的,哪個男人喜歡上這樣的女孩子,就等著倒霉吧。
但隨著兩人之間的漸漸熟捻,滕飛才感覺到,丁雪寧並不像他想像中那樣,那張似哭似笑的冰冷面具背後,其實是個古道熱腸的少女,這一點,在真武學院遭遇夏紅蓮的時候,丁雪寧能夠出手幫忙,就足以證明。
當時那種情況,換做其他人,恐怕第一反應是有多遠躲多遠,根本不會往上湊合,更不會出手幫忙。畢竟,那種級別的戰鬥,一不小心就會死。
面對死亡,相信不會有多少人能夠做到淡然處之。
這次帶著滕飛來烈陽聖地,表面上看是丁雪寧跟烈陽聖地之間有著一些恩怨,想要趁機搗亂,但事實上,她就算是想找烈陽聖地的麻煩,也沒必要非要跟滕飛走在一起的。
這些,滕飛心裡都很清楚。
所以,他對丁雪寧表現出來的憊懶頑皮一面,只能微微一笑。
「公子,你的傷不要緊吧,我有預感,烈陽聖地的一些人,絕不會甘心放我們活著離開的。」暴龍的聲音從車廂外面傳來。
「放心吧,只要來的不是斗聖,我們就不用怕他們!」滕飛安撫了暴龍一句,然後看著丁雪寧問道:「對了,你到底跟烈陽聖地之間有什麼恩怨?你的小姑姑……她既然是黃金鬥氣家族的人,又怎麼會成為了烈陽聖地的六宮主?」
丁雪寧見滕飛問起,眸子裡閃過一抹冰冷的光芒,先是沉默了一會,然後緩緩說道:「十幾年前,小姑姑還是當時烈陽聖地的聖女,在一次外出歷練,突然染上了一種怪病,這種病,我們整個黃金鬥氣家族無人能夠醫治,求了無數隱世的名醫,也都束手無策,小姑姑日漸消瘦,看上去就要不行了。最後,聽說烈陽聖地中有一個老輩人物,是個醫道聖手,有肉白骨活生死的本領。於是,我父親,帶著小姑姑前來求醫……那個老輩人物,答應醫治,但卻提出一個條件,那就是,小姑姑,要拜入上一代老聖主的門下,成為烈陽聖地的一員,終身要留在烈陽聖地……」
丁雪寧說著,輕歎一聲:「就像世俗有世俗的規則一樣,聖地魔宮之間,也同樣有屬於自己的規矩,這種事情,一旦答應,那就永遠不能悔改。」
滕飛淡淡一笑,輕聲道:「世俗也是一樣,真正講信用的人,在哪都講信用,暴龍他,就是因為一句玩笑般的打賭,一直跟在我的身邊。」
丁雪寧眸光閃爍,然後說道:「小姑姑當時寧死不答應,說生是黃金鬥氣家族的人,死是黃金鬥氣家族的死人……。」
噗。
滕飛忍不住笑出聲來,心說那位美艷的六宮主,還真是有性格的人。的確,按照滕飛這幾天接觸六宮主瞭解到的,她的確是能說出這種話來。
丁雪寧幽幽道:「父親當時為了救小姑姑,出手將她打暈,狠心答應下來,小姑姑有她的堅持,但我父親同樣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妹妹死去,所以,小姑姑病癒後,就一直留在烈陽聖地,再沒回過黃金鬥氣家族,她知道我父親為了救她才那麼做,沒有遷怒於我父親,但卻認為自己不孝,無顏面對我的爺爺和奶奶,所以,十餘年過去,一直沒有再回黃金鬥氣家族。」
滕飛輕輕歎息了一聲,心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如意,陸紫菱是這樣,自己是這樣,六宮主也是這樣。
「那你呢?我感覺你似乎跟烈陽聖地的二公子之間,有著一些恩怨?」滕飛問道。
「我從小最喜歡的人,就是小姑姑,她一直對我也特別好,自從她進入烈陽聖地,我就再沒見過她,很想她,三年前,我求父親派人帶我來烈陽聖地看望小姑姑。」
丁雪寧幽幽說道:「小姑姑見到我來看她,非常高興,帶著我到處去玩,給我介紹那些烈陽聖地的高層,當來到第四宮的時候,見到第四宮的宮主陸炳章,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後,就起了心思,想要為他投靠的二公子增加幾分日後爭奪聖主的籌碼,於是,就找我小姑姑商量聯姻的事情……。」
「你小姑姑當時答應了?」滕飛想到四宮主陸炳章和六宮主之間針尖對方芒的架勢,覺得六宮主不可能答應這種事情才對。
丁雪寧國色天香的小臉上,滿是鬱悶的表情,說道:「當時我小姑姑跟陸炳章之間,並沒有什麼矛盾,兩人還是師兄妹,相互間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所以,當時她並沒有拒絕,而是說要徵求一下我、以及黃金鬥氣家族的意見。後來,那個二公子,你也見到了,就是那個很陰險的傢伙,他比他大哥更不是東西!」
丁雪寧一臉憤恨的說道:「如果說烈陽世子是個偽君子,那二公子,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小人,我從見到他第一眼,就不喜歡他,但他卻沒完沒了的糾纏我,後來我煩了,就跟小姑姑說,我不要嫁給他,我要回家。」
丁雪寧說著,眼圖有些泛紅,恨聲說道:「小姑姑見我對他沒有任何好感,當時還勸我,說烈陽聖地的二公子,身份長相,包括實力,跟我都是很相配的,說這種條件的男子,並不容易遇到的,但我很不喜歡他,於是還是拒絕了小姑姑。
丁雪寧說到這,眼圈微微紅了起來,恨聲道:「沒想到,陸炳章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竟然聯合二公子,想要下藥謀害我,被當時跟在我身邊的侍女雪玉發現,當場揭穿他們的陰謀,可沒想到的是,二公子那個小人,竟然一臉從容的反過來污蔑我的侍女雪玉,還說了很多不堪的話,說什麼雪玉見他生的玉樹臨風,又身份顯赫尊貴,於是主動勾引他,還提出幫他得到我,這樣她就能以大丫頭的身份,跟在他身邊了……,那個傻丫頭,居然因為對方這種毫無證據,純粹的污蔑,自殺以示清白,可憐的雪玉,就那樣委屈的死了,二公子和陸炳章那些人,不但沒有絲毫的歉意,反倒說雪玉是受不了良心譴責而死,更過分的是,雪玉死了,二公子那畜生,竟然還想要一不做二不休,想強迫我……,若不是我以死相抗,加上我小姑姑及時趕到,恐怕今天,我已經是個死人!」
丁雪寧說著,眼中射出森然光芒,聲音冰冷的道:「那件事之後,我就徹底痛恨上烈陽聖地中的一些人,那些人簡直就是禽獸,陸炳章,還有二公子,我恨他們,總有一天,我會為雪玉報仇的!
滕飛看著丁雪寧,輕聲道:「所以,從那以後,你就開始帶上了面具,不希望任何人見到你的樣子: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對外變得很冰冷,很好戰,這一切,都是那次改變帶來的吧?」
「沒錯,我要提升我的實力,我要打敗他們,要讓他們親口承認,當年的事情,跟雪玉、無關!」丁雪寧的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那個可憐的丫頭,從小跟我一塊長大,卻硬生生被幾個小人給污蔑死,我不甘心,我要為她報仇!為此,我小姑姑也跟陸炳章徹底鬧翻,但二公子的身份,就算我的小姑姑想要對付他,也沒有任何辦法,所以,這一切,只能靠我自己。」
丁雪寧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眼窩裡淚光閃爍,抬起頭看著滕飛說道:「你看到了嗎?這次我到烈陽聖地,二公子那畜生的淡定表情,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對他來說,不過是死了一個丫頭,一個下人而已,可對我來說,那卻是從小陪我長大的姐妹!這個仇,十年,二十年,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不會放棄!我不會去挑動兩個大族之間的戰鬥,但二公子和陸炳章這兩個畜生,我絕不會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