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沒了,小飛飛傷心了,諸位戰神們是不是投幾票安慰下?
他本以為力敵這麼多八大家族的高層精英武者,白衣女子本該力竭了才是,卻沒想到,她竟然還能施展出如此威力恐怖的招式來。
嗖!
嗖嗖嗖嗖!
嗖嗖嗖嗖嗖嗖嗖!
一時間,整個滕家鎮西,斷崖之上,響起了無數的破空之聲。
三百名上過戰場的鐵甲重弩軍,反應極快,幾乎在一瞬間,就將手中的弩箭全部射出!
然而,這所有的一切,都完全無法抵擋陸紫菱這驚世駭俗的一擊。
那道氣浪,所經之處,一切的箭矢、鐵甲、重弩……全部化作齏粉!包括那些身著鐵甲的士兵!
那中年人見勢不好,轉身沒命的跑,卻依舊被這股恐怖的氣浪,給衝擊得狂噴鮮血,昏迷過去。
那漫天的弩箭,射向一處,在化作粉末之前,也爆發出強大的力量,將陸紫菱震向身後的懸崖,直接落了下去。
這一幕,看在那些活著的八大家族人的眼中,就是陸紫菱跟這三百鐵甲重弩軍,同歸於盡了。
因為陸紫菱施展出這恐怖的殺招時,她自己,也被漫天弩箭逼退,躺在地上的八大家族中人,好幾個都看見,她似乎噴出一口鮮血……
隨即,這片斷崖之上的一切喧囂,在這一瞬間,回復了平靜。斷崖下,遠處芒碭河水的滔滔聲,若隱若現的傳來,訴說著這個夜的不平靜。
幾支快要燒到盡頭的火把,插在地上,火光忽明忽暗,映照著斷崖之上這恐怖的戰場,血腥味還瀰漫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八大家族中還活著的人,已經不超過十個,原本一些重傷的,在陸紫菱施展出這恐怖殺招的時候,受到波及,也全都死去。
而這些僥倖沒死的,也都失去了戰鬥的能力,躺在那裡,苟延殘喘著。
又過了很久,滕飛那消瘦的身影,終於從茫茫夜色中衝了過來,他瘋狂的衝進這片戰場,發了瘋一樣的尋找,卻始終沒有看到那個他想要看到的白色身影。
滕飛茫然的站在這裡,然後拚命的喘著粗氣,他一口氣狂奔了幾十里,到最後力氣全都耗盡,僅憑著一股過人的毅力,堅持到這裡,卻沒想到,戰鬥早已經結束,地上的血液開始乾涸,屍體早已僵硬。
「啊……疼死我了!」
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無比痛苦的呻吟,驚醒了滕飛。
滕飛眉毛一挑,藉著最後還燃著的一支火把,看向那裡,他看見了一個中年人,趴在地上,正掙扎著,努力想要爬起來。
滕飛快步走過去,這時候,這中年人剛好要爬起來,聽見聲音,扭頭看了一眼滕飛,一張臉頓時變得十分古怪,眼中閃過一抹恐懼,隨即將這份恐懼隱藏起來。咳了兩聲,緩緩說道:「小兄弟,幫幫我,我被人……打成重傷!」
滕飛之前就聽滕雨說起,范張栗三家派來的三百鐵甲重弩軍,是一個穿著青色長衫的中年人帶領的,眼前雖然光線很暗,但滕飛還是看清了中年人身上的衣服顏色。
那張年輕,甚至有些稚嫩的臉上,輕輕抽搐了幾下。
今天晚上,出現在這裡的人,就沒有朋友!
「打傷你的人呢?」滕飛心中無比緊張,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任何異樣的表情。
中年人原本想說死了,可再一想,那白衣女子出現在滕家的時候,說的那句話,分明意味著她跟這滕飛關係匪淺,自己若是說她死了,恐怕這少年能直接殺了他!
「跑了……她打傷我,就跑了!這些人,都是她……殺的!」中年人艱難的說道,說著,又咳出一口血來,模樣十分淒慘。
跑了?滕飛一直懸著的心,猛然間放下來,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時,那邊忽然傳來一聲微弱的冷笑:「姓范的……你別裝了,那女人,分明是跟三百鐵甲重弩軍,同歸於盡了,咳咳……哈哈,你以為,你說謊,就能說得過去嗎?」
另一個聲音也在這時候響起:「老子……親眼看見,她噴出一口鮮血,然後從……這片懸崖上,掉落到……芒碭河中,那女人要這樣都能不死……就是……奇跡了!」
「沒錯,我也看見了,姓范的,我們八大家族經此一戰,元氣大傷,你們想要撿便宜,這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那邊陸續有一些人,用惡毒的語言攻擊著這個姓范的中年人,可所有的聲音,對滕飛來說,都遙遠的很,他的一張臉,變得無比慘白,喃喃道:「我就知道,她傷,還沒有好,我就知道是這樣……」
忽然間,滕飛狂奔衝到斷崖的邊緣,向下看去,漆黑的夜,什麼也看不見,雙膝一軟,滕飛無聲的跪在地上,雙手死死的攥著拳頭,用力的抿著嘴唇,卻還是控制不住,冰冷的淚,順著滕飛的臉頰流淌下來。
「師父她……不會死的,一定不會死的!」
滕飛喃喃自語,不斷的在心裡告誡著自己,不斷的試圖說服自己,腦海中卻閃現出,這幾個月來,他跟陸紫菱在一起的日子。
「你叫什麼?」
「滕飛。」
「嗯。」
「好,既然你不怕死,那我就答應了你,不過你記住,以後不許叫我師父!」
「就憑這些麼?你也太小看皇家寶庫了!好了,你回去吧,我也要準備一下,明天一早,你跟家裡打好招呼,半個月內,你都要待在這裡。」
「我修煉的鬥技,沒辦法傳給你,因為日後一旦被人認出來,你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我幫你取來一些初級的鬥技,雖然這些東西很一般,但將就一下吧,因為這裡,沒有更好的了,我的傷沒有完全好,不然,我倒是可以給你找一些更好的。」
「雖然你的身體裡沒有斗漩,但非常幸運的是,你在身體的改造中,直接天然開啟了七處斗脈!」
這一樁樁,一幕幕,跟陸紫菱在一起的對話,經歷過的那些事情,如同一幅幅極為鮮明的畫面,一一浮現在滕飛的腦海中。
悲痛萬分!
傷心欲絕!
人只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會感覺到痛苦,而且,那份痛苦,是別人永遠都無法理解,也無法分擔的!
「啊!」
滕飛忽然間,跪在斷崖的邊緣,仰天發出一聲咆哮,那單薄的身影,散發出無盡的悲涼氣息,像是一頭受傷的野獸。
那邊還在相互對罵的八大家族餘孽和范姓中年人,全都被滕飛這一聲嘶吼給驚呆了,當下全都識相的閉上了嘴巴。
這在以往,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在場的這些人,隨便哪個,在清平府的身份地位都不一般,此時竟然被一個少年給震懾得不敢出聲,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滕飛淚流滿面,這個改變了他命運的女人,就這樣……連最後面都沒有見到,便消失在這個世界。
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彷彿想要強行的從滕飛記憶中抹除她的存在一般。但那張清麗絕倫的臉,卻早已經鐫刻在滕飛的靈魂深處,又怎麼可能被遺忘?
滕飛對這處懸崖太熟悉了,甚至比對滕家大院都要熟悉,他很清楚,一個受了傷的人,從這上掉下去的後果是什麼,奔騰咆哮的芒碭河下游,怎麼想都不可能再出現一個自己這樣的孩子,偶然間救了一個白衣女子……
正因為很清楚,滕飛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那女人必死無疑了,她要不死,簡直就沒天理,三百鐵甲重弩軍,被她一擊,全都給生生抹殺,連渣滓都沒留下,幸好,這鐵甲重弩軍是上過戰場的士兵,反應極快,在臨死前的一瞬間,射出漫天弩箭,不然的話,這女人還真死不了!」
好死不死的,一個八大家族中存活下來的人,剛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沒有注意到那邊的滕飛,而是看著旁邊一臉驚恐的夥伴,以為時間沒過去多久,同伴還在擔心那白衣女子捲土重來,就說出這一番話來。
卻沒有想到,旁邊那些還活著的人,聽見他的話,全都對他怒目而視,原本關係極好的朋友,此刻卻用殺人般的目光盯著他,看樣子,恨不能生吞了他。
「怎麼了,你們這……」這人還沒說完,忽然看見懸崖邊上,緩緩站起一個身影,看起來十分消瘦,好像是個少年人,而且,看上去十分眼熟。等到那少年走近,這人的眼中終於露出恐懼的光芒,一臉駭然的看著這個少年。心說他不是被冷原野一擊打成重傷嗎?現在這樣子,哪有受傷的模樣?
而且,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媽的,難怪其他人都用那種眼神看我,原來這裡竟然隱藏著一個意外。
想著,這人眼珠轉了轉,說道:「滕飛公子,你今天放過我們,我們可以發誓,以後絕不會再為難滕家!過去的事情,一筆勾銷!」
「對,沒錯,小兄弟,你今天放過我們,我們八大家族絕對不會再為難你滕家!」旁邊的人,這會也都突然醒悟過來,眼前這人,只是一個少年罷了,換做平時,他們看都不會多看一眼,又怎麼會怕?但現在情況不妙,暫時說些軟話,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殺了他們!」那邊,那個范姓中年人忽然說道:「我范家可以保證,你滕家以後就是清平府的第一家族!別信他們的話,我是范家的大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