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滕文軒眼前一黑,險些昏厥過去,他知道,來不及了!
冷原野的強大,除了當年的滕家三爺滕雲志,可以輕易擊敗他之外,整個青原州,幾乎沒人是這個強橫的大斗師的對手,更別說滕飛這樣一個少年。
這時候,一直在戰圈外圍的滕家外聘教官李牧,忽然間凌空而起,手中一把寬背大刀在空中劃出一道極為刺眼的光芒。
一層淡淡的白色光芒,籠罩在李牧的身體上,氤氳流轉,如同沐浴在聖光當中,在這夜幕中,顯得無比神聖。
「真元武聖!」黑衣人中,有人驚呼出聲。
「滕家竟然會隱藏著一名真元武聖?」
「該死,他們怎麼會有真元武聖!」
黑衣人當中當即就有幾人發出咒罵。
而一眾滕家人,則都驚呆了,尤其是被保護起來的滕雷,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不可思議的看著夜空中那個偉岸的身影,簡直無法相信,這……是那個他一直想要教訓的教官?那個他眼中只能教教普通孩子,欺負欺負滕飛的教官?他……竟然是個真元武聖!
當!
一聲巨響,刀劍相加,冷原野那必殺一擊,被李牧一刀給封住,但冷原野只是被阻擋了一下,而李牧,嘴角卻溢出一絲鮮血。
站在滕飛面前,淡淡的道:「這是我的學生,想殺他,先過我這一關!」
冷原野這時候出人意料的將面巾摘掉,很多人的心都是一沉,連掩飾都懶得去掩飾了,知道這是冷原野要大開殺戒的前兆。
「不錯,沒想到,在這青原州,竟然還能隱藏著一名真元武聖,你是三級,還是四級?最多也就是五級的真元武聖,可惜了,如果今天你不出手,而是選擇悄然離開的話,你不會死在這裡。按照你的實力,到哪都可以混口飯吃,真是可惜了!」冷原野的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看著李牧說道。
「滕家待我不薄,這種時候,我怎麼可能獨自離去?姓冷的,你這種人,永遠也不會理解一名武者的驕傲和尊嚴!」李牧一臉嘲諷的看著冷原野:「原以為你是個不錯的人,現在看來,也是一個被金錢名利蒙蔽了雙眼的人渣!」
冷原野的臉色無比陰沉,眼中往外湧著怒火:「很好,已經很多年沒有人這樣跟我說話了,你想為滕家效死是吧?那我就成全你!」
說著,那一身磅礡的鬥氣再一次爆發出來,丹田的斗漩內,鬥氣高速旋轉,六階九級的大斗師,鬥氣更是達到了可怕的每分鐘二十八萬轉!
這份爆發力,將是何等的驚人?就算是一頭大象,也能被冷原野一拳擊飛,打碎!
李牧的那張臉上,卻沒有任何懼色,他甚至沒有回過頭跟滕飛說一句話,只是那樣靜靜的站在那裡,如同一座堅不可摧的大山!
轟!
轟!
聲聲巨響,隨著兩人之間戰鬥的展開,接連不斷的響起。
當一名真元武聖和一個六階九級的大斗師各自施展出絕技時,所產生的那種強大的破壞力,讓人感到驚駭。
所有人都被兩人放出的氣勢逼出幾十米開外,盤子粗的大樹,直接被兩人戰鬥產生的強大氣流給衝擊得紛紛折斷,滕家院門口一些房屋的瓦片像是被暴風掠過一般,全部被揭起,四處亂飛。
滕飛緩緩的向後退著,他發現,在經歷了赤血蛟血液改造之後,他對任何的氣勢,包括精神上的威壓,都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免疫。
比如現在,其他人早已經退出老遠,而他卻依舊停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
那些八大家族的人看著滕飛,也都在暗暗心驚,心說這少年似乎可以修煉鬥氣,剛剛似乎聽見被滕飛打死的那人臨死前,驚恐至極的喊出了這樣一句話。
這怎麼可能?難道說,他的身上有什麼秘密不成?還是說,滕家已經悄無聲息的,研製出了可以打通經絡的神品丹藥?
來自八大家族的這些人,心思各異的看著滕飛,一邊繼續打著,一邊關注著場上那兩人的戰鬥。
今天交戰的人雖然很多,但真正能夠決定最終走向的,卻是冷原野和李牧這兩人!
如果沒有李牧的突然出現,戰鬥恐怕已經快要結束了。這裡絕沒有人,能夠擊敗冷原野,救出滕飛!
可問題是,就算李牧是個罕有的真元武聖,但眼下的形勢,也不容樂觀。冷原野,是個六階九級的大斗師,而且十年前就是!
十年過去,他有沒有提升到更高的境界,無人能知。就算他一直沒有再次提升境界,想要挑戰一個頂級的大斗師,至少也需要一個六級的真元武聖。
而剛剛冷原野和李牧乍一接觸,李牧就受了傷,不但如此,李牧的實力還被冷原野一眼看穿,兩人之間明顯不在一條水平線上,就算是拼了命,恐怕也不是冷原野的對手。
滕飛一邊緩緩向後退去,一邊用心觀察著兩人之間的戰鬥,李牧的路子十分豪放,屬於那種大開大合,勢大力沉的剛猛路線。
而冷原野的劍法則詭異多變,同時那一身鬥氣又十分強橫,在力量上絲毫不遜色於李牧,在技巧上還更勝一籌。
這樣打下去,李牧失敗是必然的事情。
「普通武者,永遠也別想真正的登上大雅之堂!」冷原野一劍刺中李牧的肩上,冷冷的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那個「堂」字剛剛落下,第二劍,便已經刺中李牧的胸口,這一劍,順著李牧的胸膛,直接刺出,鋒利的劍尖透過李牧的身體,在背後露出!
彭!
李牧的大刀,也斬在了冷原野的肩胛上,激起一片火光。原來,冷原野竟然在裡面穿了金絲軟甲!
而且,李牧這一刀,因為被刺穿了胸膛,已經沒有了本來的力量,只是讓冷原野感受到了一陣劇痛,卻遠沒有傷筋動骨!
一腳將李牧踹出去,那把鋒利的劍,也從李牧的身體中抽出來,輕輕晃動了一下受傷的部位,看著倒在地上的李牧,淡淡的道:「很好,已經有十年,沒人能傷到我了,你能讓我受傷,你可以驕傲的去死了!」
「咳咳……」李牧倒在地上,咳出兩口鮮血,看向冷原野的眼神,充滿不屑,斷斷續續的說道:「山中無虎,猴子稱王,姓冷的,別以為……老子不知道,當年,你被滕家三爺……抽得……抽得跪地……求饒,哈哈……今天你來這裡,怕是,怕是也存了報復之心,你這種人,永遠……都成為不了斗尊!」
李牧的一席話,說得冷原野一張臉無比陰沉,嘴角劇烈的抽搐著,半晌,才冷冷一笑:「那有什麼,滕雲志已經死了,而我,還好好的活在這世上!」
李牧不再理會冷原野,而是艱難的回過頭,看著狂奔跑向自己的滕飛,微微搖了搖頭,艱難的道:「傻孩子,還不跑,我一個將死之人……理我做什麼?」
「教官!」滕飛單膝跪在地上,抱著李牧,心如刀絞,哆哆嗦嗦的那處滕氏生機散,撕開李牧的衣衫,不管不顧的往那傷口上撒去。
「別……費勁了,沒用的,我快死了。」李牧看著滕飛的眼神裡,帶著幾分寬慰,更多的,是惋惜之情:「你是我見過的……最刻苦的孩子,其實,有句話……我一直沒有對你說過……」
「教官,別說話了,你不會死的,你會好起來的!」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時,滕飛的淚水,簌簌的滴落下來。
「我知道……我自己的傷有……多重,孩子!」李牧忽然一把抓住滕飛的手,死死的握著,那股突如其來的力氣,握得滕飛手掌生疼,滕飛卻忍著,沒有任何掙扎。
「我想對你說的是,三爺……是我最佩服的人!我這輩子,就服過他一人!孩子,我以前那麼對你,是……是不希望……不希望三爺的血脈,就此斷了,我覺得你……不適合……習武。你,你卻出乎了……我的預料,你很好,真的很好,孩子,努力活下去!努力活下去!我沒機會親自領略三爺的風采,沒機會追隨三爺,今天,就讓我……來為三爺,做最後一點事情吧!」
李牧說道最後,近乎是在咆哮,忽然間不知從哪來的力氣,一把將滕飛推出去,那已經虛弱不堪的身體,凌空而起,飛蛾撲火一般,朝著冷原野撲了過去!
「找死!」
冷原野一聲冷哼,手中長劍爆出強烈的鬥氣,朝著李牧的眉心直刺過去!
可隨即,冷原野臉色一變,像是遇到了無比可怕的事情,急速向後退去。
砰!
一聲巨響,李牧的身體,直接爆開,丹田中那股強大的真元爆炸,瞬間所產生的那股氣浪,讓這片空間都產生了幾絲扭曲。
冷原野退得很及時,但依舊被這股恐怖的力量給衝擊得噴出一口鮮血,一雙眼也充滿了驚駭與恐懼。
他做夢都沒想到,這李牧的性情如此剛烈,居然連屍體都不留,用自爆這種方式,妄圖將他給炸死!
這在極為注重入土為安的真武皇朝,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