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艷的臥室已經被佈置成特護病房,穿白大褂的早就被高總裁趕走了,只剩下幾個護士還在忙裡忙外忙著量血壓測心跳。濃烈的腥臭氣息,更扎眼的是女孩細腰上茶杯大的瘡口早就破裂了,正一股一股往外冒著膿水,嚇人的很。
李順稍微鬆了一口氣,瘡頭顏色發青,根盤紅暈,紅絲上竄,乃疔黃走毒之兆,看到藥力發作的差不多了。
趕緊從行囊裡挑出一根細長的繡花針,穿著絲線長七八寸的樣子,然後握住高悅的手:「我要給你放毒血,相信我嗎。」
高悅已經被霸道的藥力折磨的去了半條命,整個人爬在床上痛苦的抽搐。看到這副景象的李順也有點不忍了,不過他也實在出於無奈,不下點猛藥,她這毛病終究是難以除根。
看到李順的高悅居然神奇的強忍疼痛,狠狠握住李順的手堅定起來:「我相信你,來吧,我忍的住。」
李順心裡一熱,體貼的反握過去,話不多說,銀針浸到消毒液裡,然後放到蠟燭上燒的通紅,從疔腰橫行穿刺,連蠶絲而過,把紫血毒水引的外溢出來,等到毒血流盡,傷口流出淡淡的紅色血液時才掏出一小包白色粉末,這可是精製上等蟾酥,細細的塗抹到她恢復嫩滑的細腰上。
雪白的腰部皮膚自俏『臀』以上整個暴露在男人的面前,李順卻比她還要緊張,連絲毫的邪念都欠奉。默運靜心訣,以氣探脈,以十年苦修的一點若有若無的神秘氣息護住她心肺要害。
(告讀者:此法可靠,有疔創患者可依法炮製,注意準備好上等蟾酥,細研後塗在患部,痛勢減緩,並以蟾酥丸內服,每日兩次,每次三粒,三日後痛止結痂,痊癒。)
雖然只有幾分鐘的時間,李順卻累的大汗淋漓,畢竟是生平第一次將靜心訣的神秘氣息強行施加到外人身上,又一陣疲勞的感覺襲上心頭,有點無力的收手。
脈象已穩,大功告成。
只過了一時三刻,很可能是感受到蟾酥帶來的清涼感覺,天剛剛亮的時候高悅不叫了也不喊了,幾個年輕的護士大驚小怪起來:「太神奇了,膿血流完了,也沒敷什麼藥傷口就結痂了,太神奇了。」
高總裁還是很冷靜的沉聲問:「慌什麼慌,人怎麼樣了。」
護士明顯還沉浸在興奮裡:「心電圖腦電圖全都正常了,人也睡過去了,看樣子是沒什麼危險了。」
目光齊刷刷的落到李順身上,故意轉身神秘的笑笑,還真有點高人的派頭。
陳老再也不敢倚老賣老,有所保留的問:「藥是你開的吧,小悅的病我看過多少回了,她的火毒是先天不足所致,也就是從她媽媽那裡遺傳下來的。我幾次想動筆都苦於沒有根治的方法,所以只能用些珍惜好藥清熱解毒。小伙子,你這麼一來,火毒可解了麼。」
李順心說這就難怪了,難怪她活到今天還沒什麼大病,原來有高人在旁邊護著,嚴格說來還是沾了他的光了,嘴裡當然不能這麼說,故意做出個無辜的表情:「口說無憑,等會看看就知道了。」
看著女孩恬靜的睡容,李順心裡倒有點欣然了,拋開功利的因素不說,倒總算做了一件好事。更何況,救的還是這麼一個可愛善良的女孩子,拋開人性的因素,高悅其實也是個好女孩,起碼她很自重,也不虛榮,這已經很少見了。
陳老三指搭在高悅雪白的手腕上,身後站著高家一老三小,一個個眼巴巴的盯著陳老發起呆來。閉著眼睛沉吟了半晌,陳老表情突然凝重起來,目光炯炯的盯著李順問:「老朽行醫三十年,倚老賣老稱呼你一聲李老弟吧。小悅這病,老朽在扶正與怯邪之間猶豫良久,卻始終無法兩全齊美,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做的嗎。」
李順昂然回答:「有邪必先怯邪,怯邪不能手軟,邪去然後扶正。高小姐又非正虛特甚者,自然當的起這一句濟世良言。」
意思是在有邪的情況下不先投補劑,而在恢復期內又非常注意扶正固本,調理善後。
陳老眼睛瞪的更圓了:「小悅心肺之上隱隱有藥石之力護著,眼下更是一團和氣,告訴我,你用的什麼藥。」
李順不由得啞然失笑:「陳老何必強人所難,用的祖傳護心散,至於用法,小子自然不會講出來的。」
高家上下先是聽的一頭霧水,聽他們兩個講話像是聽天書,隨即明白過來又目瞪口呆。原來是陳老倚老賣老,要人家小伙子把壓箱底的本事交出來,小伙子當然是不肯交的,看這意思,這小子當真有點真材實料,不然陳老不會這麼嚴肅。
看著陳老深思的樣子,李順心裡也有點不忍,只好拿話點他一句:「家先祖講究有病病擋之。高小姐先前溫熱病後餘毒未清,陳老在餘毒未清的時候用補劑過早,所以導致病情反覆死灰復燃,這就叫做養癰為患。先前一次發作應該在兩年前,陳老應當不管她體虛體弱,先將餘毒掃清再予調補,如此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陳老呼吸突然變的急促起來,像是被人點破天機一樣激動起來。
高總裁皺著眉頭急切的問:「你們也別之乎者也酸溜溜的了,小悅的病到底怎麼樣了,誰給我個答覆。」
陳老似乎是感觸很深,默然坐在床頭垂起淚來,李順苦笑,這老頭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點,怎麼說著說著就哭了。
陳老老淚縱橫的嗚咽起來:「海洋啊,要是十年前碰到了這位小伙子,小悅的媽就不用死了,火毒已經清了,藥到病除,真神人也。」
高家上下愕然片刻,隨即被陳老勾起慘痛的記憶,一個一個倒也眼眶紅紅情緒低落起來。是人都有七情六慾,高家的人再橫也是人,不至於連親娘妹子都不認了。
李順長歎一聲,留下一句話就洒然去了:「要講滋補之道,陳老幾十年的經驗,自然比我這毛頭小子在行的多了。徐徐補之,三天後大好,一月後病除,我先走了,診金三百,藥費兩百,麻煩高總派人送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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