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正要出門的時候,突然從一輛麵包車上跳下來六七個人,「桄榔」幾聲巨響,前台門窗玻璃整個被人砸的粉碎。
麵包車後面跟著寶馬車,車門打開,一身黑西裝的高衙內提著棍子下車,很囂張的叫囂起來:「給我砸,給我照著十萬塊的標準砸,砸不到十萬塊我可不樂意。還有一個叫李順的,我出二十萬買一條命,要錢不要命的儘管來拿。」
「草,給鼻子還上臉了。」
小馬幾個藉著酒勁抽出鋼管子就要上,卻別李順伸手攔下了。
李順苦笑:「你們幾個去打電話報警,這裡還是我來吧,能拖一會算一會。」
鋼管子砸到玻璃製成的吧檯上,田晴嚇的尖叫著後退。李順一看不上也得上了,硬著頭皮抓起凳子迎了上去。
高衙內看到李順更加眼紅:「就是他,給我往死了打,出了事我擔著。」
李順知道這時候慌不得,更退不得,高度的白酒讓他有一點手腳都不聽使喚,百忙之中默念靜心訣,幾秒鐘後,整個大腦突然清醒了起來。
手當其衝的是個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漢,李順清楚的看到他手中的砍刀散發著寒氣,劈頭蓋臉的朝著他的臉上砍下來,很木然的呆在那裡,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李順突然覺得,這一刀似乎砍的太慢了,讓他可以有充分的反應時間。
以前李順也打過幾次架,在這種地方混的,哪裡還有不打架的。以前打架的時候無非是靠著身強體壯和一點蠻力,說句不好聽的就是打哪指哪,比比誰的身子骨壯就是了。
李順從來沒有想到過,原來人眼真的可以捕捉到拳頭的軌跡,就像現在這樣清晰。
在田晴的高聲驚呼裡,表情古怪的李順突然動了,先用木頭凳子架上用力過猛的砍刀,然後重重的一腳踹在大漢脆弱的肋部,這一腳位置找的很準,是人體最脆弱的位置之一。大漢丟掉刀趴到地上呻吟起來,李順清楚的知道,這一腳絕對可以讓他岔氣,一時半會沒辦法動手。
似乎被自己突然高明起來的身手嚇到了,正出神的時候突然被人用棒球棍子打到後背。只覺得眼前一黑,劇烈的疼痛讓李順整個人抽搐起來。
又一腳踹飛了一個瘦高個的痞子,胳膊上卻被砍刀狠狠的劃了一刀,鮮血流了出來。
一直在旁邊看著的小馬也紅眼了:「草,都看著幹什麼,上啊!」
三四個服務生各抄傢伙衝了上去,打過架的人都知道,圍攻和單挑完全是兩回事。有了幫手的李順強忍疼痛振奮精神,東一腳西一拳,很快就把對手打的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回頭看看所有的服務生都帶了傷,最嚴重的是他自己,背上挨了一下胳膊上流著血,手背上還不小心劃出道口子。李順吃虧吃在打架經驗實在太少,跟這些手段熟練的地痞無賴一比,他那兩下子實在太可憐了,就算是眼力再光明,也頂不住幾個人同時圍攻,打過架的人都知道,單挑和圍攻,純粹是兩碼子事。
還好小馬他們上的及時,不然就憑他半調子的身手,早就趴在地上大出血了。
抬頭看看,高衙內身邊就剩下一個穿黑甲克的保鏢,正有點不知所措的發呆,幾兄弟打紅了眼就要衝過去揍他,吐一口帶血的唾沫開罵:「老子也不在這混了,揍他個孫子。」
「站住!」
高衙內慌亂之下大叫一聲,打開門沖寶馬車上連拖帶拽的弄下一個人,李順心裡罵了一聲混蛋,卻不得不伸手拉住了幾個小哥兒們。
被拖下來的是滿臉青紫的張倩,一身乾淨的衣服沾滿了泥,往日柔順的頭髮亂七八糟的披散著,她看到李順的時候眼神是喜悅的,想喊卻終究沒喊出來。
小馬不屑的吐了口吐沫:「怎麼說也算是你的女人,你他媽的還要不要臉了,居然拿她來威脅我們,你覺得會有用嗎?」
李順伸手攔住他,因為疼痛抽了幾口冷氣,這才露出標誌性的笑容:「我看今天就這麼算了吧,你把她留下,你走吧,咱們之間的事以後再算。」
高衙內想走還有點不甘心,正僵持的時候又開過來幾輛麵包車,從車上跳下幾十號黑衣打手。
李順心裡叫起苦來,這下完了,就算不死也要落個殘廢。就憑他剛剛領悟出來的一點皮毛功夫,實在頂不住十幾個打手的圍攻。
然而更加令人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黑衣打手只砸車也不打人,幾十根棒子很快就把高衙內的寶馬車拆成了零件。高衙內心疼的臉都綠了,氣急敗壞的叫了起來:「停下,停下,你們知道這是誰的車嗎,高家的車你們也敢砸,你們給我等著。」
就在李順幾個看的目瞪口呆的時候,又開過來一輛車,富態的黃胖子,黃總一臉好笑的下車,老遠就招呼了起來:「哎喲,打錯了,你們打高家的車幹什麼,不是說了讓你們打人嗎,還楞著幹什麼。」
眼看幾十條大漢就要把高衙內也拆成零件,李順心裡明白的很,也該自己出面了,這戲,分明就是為他演的。
李順默然片刻才站出去喊:「算了,黃總,讓他走吧,女人留下。」
黃總眼裡閃過欣賞的神色,有點好笑的咋呼起來:「好了,都聽見了,我的救命恩人說了,讓他走吧,女人留下。」
高衙內連滾帶爬的溜了,看的李順又一陣默然,恐怕是被小馬這個烏鴉嘴說中了,這一次救人,反倒救出麻煩來了。